春節是兩家人一起過的，地點在季家老宅。
    季夫人給家裏的傭人放了五天假，每人封了兩萬塊錢的大紅包。
    在季家幹活的人之所以那麽忠心，不搞幺蛾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季家的薪資，福利待遇都是行業內頂尖的。
    逢年過節都有紅包。
    同樣地，管理也很嚴格，要是犯了錯誤沒有改正的機會，直接就被辭退了。
    能在季家做事，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瘋了才會搞小動作！
    沒了傭人，家裏一下子就空曠了。
    桑榆懷孕，沈一秋不擅長做菜，其他兩位男士也指望不上，準備年夜飯的事情就落在了兩位媽媽身上。
    “媽，需要我們幫忙打下手嗎？”
    “不用不用，孕婦聞不得油煙味，你們兩姐妹出去外麵玩吧。”
    季夫人不僅把人趕了出去，還關上了門。
    三樓有露天陽台，視野開闊，樓下種著常青植物，桑榆最喜歡在這個地方放空自己。
    “你和許老師是什麽情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桑榆沒向季淮川打聽，這種事情還是直接問當事人比較好。
    而且許衍之和季淮川是朋友，那廝說話肯定帶個人感情色彩，有失公正。
    沈一秋支支吾吾，最後還是打算和盤托出，畢竟小魚的事情也沒瞞著她。
    最後，飛快地補充道：“我們已經做好了約定，以後隻是普通朋友，像以前一樣。”
    桑榆沉默了一瞬，“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這事……好像誰都沒錯。”
    沈一秋立馬反駁，“不是家務事。”
    “你還真會抓重點！”
    拉了拉沈一秋的手，“我個人很讚同你的做法，與其稀裏糊塗地一條道走到黑，還不如給彼此一點時間，想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麽，人生在世，清醒一些總歸是沒錯的。”
    “還是你懂我。”
    沈一秋看得出來長輩們都想撮合她和許衍之，也許會有人替她著急，惋惜，覺得她錯過了一個好男人。
    也就隻有小魚，會第一時間站在她這邊，支持她的任何決定。
    “對了，我下個月要出國交流學習，歸期未定。”
    “醫院安排的？”
    “嗯。”
    桑榆絲毫不覺得意外，沈一秋有多優秀，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既然有機會出去學習深造，應該抓住機會。
    過去的事情教會了桑榆一個道理，不要輕易放棄讓自己變優秀的機會。
    因為極有可能會血本無歸。
    女人這輩子，最應該投資的就是自己，隻要自己足夠優秀，就能免去很多煩惱。
    調侃道：“下次回來，想讓你幫忙看病是不是更難了？”
    沈一秋樂不可支，“雖然我很不想你生病，但要是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開後門，或者來你家當家庭醫生也行，反正你們家季總不缺錢，薪資待遇方麵肯定不會虧待了我。”
    “這豈不是在埋沒人才？會不會遭報應？”
    “呸呸呸，胡說八道什麽呢。”
    沈一秋自己呸不算，還要讓桑榆也呸幾聲。
    “沈醫生，你應該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今天就破個例！”
    桑榆勾了勾唇，察覺到母親的好心情，肚子裏的寶寶還動了一下。
    在陽台上聊了好久，直到季淮川給桑榆發消息，這才下了樓。
    長輩們也知道過年的時候不要催婚，會破壞年輕人的心情，於是，也就沒人提許衍之了。
    除了桑榆和季淮川，每個人都喝了酒。
    季家老宅什麽都不多，就是房間多，於是文舒宛他們也就留了下來。
    孕婦不能熬夜，不到十點季夫人就催促著他們回房。
    季淮川樂意之至。
    其實桑榆還不想睡，回房以後先去洗澡，然後站在窗前看煙花。
    距離有些遠，沒有那種震撼的感覺。
    季淮川從身後抱著她，下巴擱在桑榆的肩上，“寶寶，想不想自己放煙花？”
    “不想，看看就夠了。”
    季淮川嘖了一聲，“季太太，你是對浪漫過敏嗎？”
    桑榆轉身，攀上季淮川的肩膀，“行，那我改口，我想放煙花。”
    “季太太的要求，肯定是要滿足的。”
    季淮川去衣帽間給桑榆拿了件大衣。
    “我還沒換衣服。”
    “沒事，反正穿上大衣別人也看不出來裏麵穿的是什麽。”
    桑榆任由他擺弄，“媽他們還在樓下呢，肯定不讓出去。”
    季淮川忍俊不禁，“季太太，你已經不是小朋友了，而且家裏還有小門，出去不一定非得經過客廳。”
    桑榆心裏生出隱秘的刺激感，就像……在家長的眼皮底下偷偷約會。
    兩人十指緊扣，悄悄地離開了家，沒有驚動任何人。
    季淮川驅車帶著桑榆去了半山腰，離老宅很近，也就五到十分鍾的車程。
    地點選得很好，這次沒有電燈泡了。
    看著季淮川搬下來的煙花，桑榆有些詫異，“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這是秘密。”
    把煙花筒擺好，季淮川回頭看了眼桑榆，確定她的位置足夠安全。
    “啪！”
    火苗從打火機竄出，點燃了引線。
    快步回到桑榆的身邊，摟著她的肩膀，等待著盛景的降臨。
    下一秒，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中綻開，絢爛無比。
    居然還有魚的形狀！
    “季淮川，你土不土啊？”
    這時候正好綻開了一朵煙花，掩蓋了桑榆的聲音。
    “你說什麽？我沒聽到。”
    “我說，你好土。”
    季淮川尷尬了一瞬，心裏把金秘書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說什麽女人就喜歡這種出其不意的浪漫。
    季太太就不喜歡！
    隻會出餿主意的家夥，明年開始降薪！
    不服就去犄角旮旯裏挖煤去吧！
    桑榆眼睜睜看著季淮川表演變臉，嘴角瘋狂上揚。
    拉著他的大衣領子，迫使人低下頭。
    主動送上紅唇。
    雖然很土，但他的心意她接收到了。
    季淮川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之喜，俯身遷就著桑榆的身高。
    兩條有力的手臂摟著她的腰身，讓她可以省一點力氣。
    唔，金秘書的業務能力還是信得過的。
    大過年的，就不跟他計較了。
    巨大的煙花成了背景板，照亮了擁吻的璧人。
    同一片天空之下，有人落寞地看著煙花，背影蕭瑟。
    喜樂都是屬於別人的。
    他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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