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上班，咖姐就給許玖玥帶來了個好消息：“江山秀苑的尾款到了啊……中午吃飯之前你去東塔把這兩張月餅發票給集團安監部和成本部送過去，在舟信上找他們分公司行政助理約……”
    交代完，倆人又各自忙去了。
    最近隻要許玖玥有時間，咖姐就會帶著她一塊兒見客戶，讓她察言觀色跟著學怎麽談活動聊細節，許玖玥在潛移默化中學會了很多銷售技巧和會議形式，她剛簽了個醫藥公司的meetingpackage，就是之前完全沒接觸過的模式，240平米的泰山廳，60人兩天會議包價，每人每天650元，上下午各一次茶歇，兩天午餐自助，簡單順暢。
    這個公司的采購大姐之前跟部門另一個高級銷售經理發生過點不愉快，據說第一次來看場地的時候，采購說是60-80人參會，那個高銷就給她推薦200多平的會議室，采購站在原地沒動，覺著小想看看更大的，說自己家房子就100多平，200多平怎麽可能坐得下好幾十人。
    高銷就捶胸頓足地保證肯定夠，采購要看大的，高銷就說小的夠，倆人站在七層電梯口好頓掰扯，一個不肯帶客戶去看大的，一個非要看大的不看小的，就這樣直接吵起來了氣得采購大姐甩手就走了。
    因為該醫藥公司跟酒店簽了全年采購協議，活動隻能定這兒，賴明全安撫完客戶處理完投訴就把這活兒派給咖姐了，咖姐太忙這種小活兒就甩給許玖玥了。
    待今天客戶再次上門，咖姐告訴許玖玥：“你直接帶著泰山廳的平麵圖上去帶她看完天涯海角就去泰山廳直接畫圖給她。”
    咖姐交代完就忙別的去了，許玖玥心中忐忑，以為那個采購得多難纏呢，結果一見小姑娘有備而來熱情洋溢，大姐語氣從逐漸緩和到最後異常熱絡。
    采購大姐：“小許啊，就按你說的辦，你出合同吧咱們隨時簽，不過兩天四次茶歇吃的甜品可不能重複哦……我們不要棕色的桌布太醜了都要白色的……白紙板至少6個，我們要分組比賽的……”她又提了很多要求一臉慈眉善目地走了。
    忙到中午，許玖玥用記事本夾著兩張發票去東塔，安監部在27層，成本部在35層。她從27層乘電梯上行的時候采購大姐又給她打來電話。
    采購大姐：“小許啊，我回來跟team碰了一下，我們有一位講師nuts過敏的哦……還有一個教授不吃的……”大姐越說越多越說越細，許玖玥趕緊退到角落蹲下來打開筆記本擱在腿上邊聽邊記。
    “嗯嗯……好的姐我都記下了您放心吧……嗯嗯好的再見……”
    電梯門一打開，徐郅恒就看見許玖玥蹲在電梯角落裏受氣包似的夾著電話記筆記。
    原來，電梯在35層停留時許玖玥完全沒注意到，電梯就這麽一路爬上了36層。
    許玖玥扶著電梯壁吃力地站起來，齜牙咧嘴地抬起臉看見徐煞神後隨即便愣住了：“你怎麽在這兒？酒管公司也在35層？”
    徐郅恒大概猜到她是要去35層，跨進電梯幫她重新按了後說：“你坐過站了竄天猴兒。”
    許玖玥抖著腿沒回他，很快電梯下到35層，她腳麻了一瘸一拐地出了電梯。等到返回時沒想到徐郅恒還站在電梯間。
    許玖玥一臉疑惑地問他：“你是在等我嗎？”
    徐郅恒按了電梯淡淡地回：“一起吃飯，跟你交代點兒事兒。”
    許玖玥跟著徐郅恒一路下行，以為他會在商場樓層下梯帶她吃什麽好吃的去呢，結果他一路領著她到了b1遠舟食堂。
    許玖玥一臉嫌棄：“你怎麽啦？股票跌停啦？怎麽窮到吃食堂？”
    徐郅恒回敬她麵無表情：“請女助理吃飯隻配吃食堂。”
    話是這麽說，可進了食堂，仿佛到了小吃天堂，遠舟的員工餐廳比酒店那邊的大至少七八倍，無數個窗口簡直就像大學食堂，各種南北小吃、中西餐、奶茶甜品水果撈應有盡有，許玖玥站在門口震驚到雙眼放光。
    她微微側頭一臉興奮地問徐郅恒：“這都隨便吃嗎？”
    徐郅恒斜睇她說：“你怎麽跟黃鼠狼見著雞了似的，滿眼賊光。”
    許玖玥美不自知，傲嬌地回視徐郅恒，笑出了深深的梨渦：“因為我有火眼金睛啊！”
    這一刻，食堂周遭的喧囂都與他無關，隻剩眼前她美好的笑臉。
    為避免浪費，許玖玥要的都是小份的，倆人一起吃過那麽多回飯，哪裏還顧得上公不公筷的，每種小吃都是一人一筷子地分著吃。
    當她守著一大桌小吃，呼哧呼哧地吃辣炒年糕時，食堂門口出現了短暫的騷亂，很快便恢複平靜。
    她抻著脖子看了一眼，偷偷摸摸地跟徐郅恒說：“誒誒~~~好像是董事長來了，我見過他照片兒。”
    徐郅恒怔了怔，沒回頭，繼續淡定地吃東西，隨意問道：“今晚你打算穿什麽？”
    許玖玥見不光是徐郅恒，很多座位上的員工也沒站起來，都坐在位置上如常吃飯。
    她收回好奇心回答道：“穿一套西裝，休閑通勤兩不誤。”
    徐郅恒試探道：“夠不夠正經？我看你也沒什麽好衣服，都跟小孩兒似的，要不下班我帶你去買一身兒？”
    許玖玥蹙眉：“你都沒看見就說不正經，晚上碰麵再說吧，不過買也不能買太貴的，初戀要買房，買完就得裝修，我最近不能浪費錢了，怕她錢不夠。”
    徐郅恒又淡淡地問：“差多少？”
    許玖玥沒接茬兒岔開話題跟他討論鍋包肉。
    兩人又隨意聊著一些有的沒的，董事長一行人打好了飯往餐區這邊走來，路過的員工會抬頭跟他打招呼，有的要起身徐厚遠就會笑著示意讓他們坐，麵色和藹。
    他們落座不遠處，不多時，過來一個人跟徐郅恒說：“徐總，董事長請您過去一趟。”
    徐郅恒什麽都沒說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抬屁股邁步過去。
    許玖玥偷著往那邊瞄了一眼，他們就近找了個空桌，董事長在徐郅恒坐過去的時候笑容斂去不怒自威，她嚇得趕快低頭繼續扒飯。
    雖然她總說讓徐凱找他爺爺把徐郅恒調走，可如今看見他在董事長那兒不是很得寵的樣子不免為他捏了把汗。
    她也聽說了酒管公司這幾年業績一直不好，沒法跟百貨比，就連新成立的影業和沉浸世界電玩城年增收率都甩了酒管公司一大截……
    徐郅恒回來後便沒再動筷子，許玖玥也不敢瞎打聽，默默地又吃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他：“你要跟我交代什麽？”
    徐郅恒隨意回道：“沒什麽，就怕你衣服不正經。”
    見他心情很糟，許玖玥也沒再搭茬兒。
    …………………………………………
    【半小時後來b1商場入口這邊找我】
    下班前許玖玥收到徐郅恒發來的信息，梳洗完畢後又像地下工作者似的前往接頭地點。
    徐郅恒站在商場入口玻璃門旁的垃圾桶邊抽著煙等她，本想帶著她去買衣服，結果看見來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許玖玥披散著頭發，吹出一個略顯成熟的造型，明眸皓齒妝容淡而不隨意。
    最得他心的是她一身薄荷綠色的西服套裝，上衣寬鬆而不拖遝，闊腿褲腰線較高，內搭純白t恤塞進褲子裏毫無點綴簡單幹練。
    徐郅恒下班前也換了衣服，他穿的是一身深橄欖綠色的休閑西服套裝，內搭h純白t恤，下擺也塞進了褲腰裏，兩人連鞋都出奇的搭，許玖玥穿了上次買的麥昆小白鞋，他穿了一雙ogo的白色休閑鞋。
    因為今天要見重要領導，他渾身上下盡量低調，連腰帶都沒紮，兩人風格相近色係統一的裝扮儼然一對情侶裝。
    “換上這個。”徐郅恒從副駕拿出之前買的ccf遞給她，示意她上車。
    許玖玥看見他塞過來的古巴綠色小包明顯一臉喜色，強忍著繃著臉接過來坐上車邊係安全帶邊說：“我就今晚用一小會兒嗷，下了飯局就給你騰出來，你可別想靠一個包就潛規則我！”
    徐郅恒嗤笑一聲說：“德行~！”
    徐郅恒嘎悠嘎悠地出地庫，許玖玥就默默地倒騰小物件，隨口說：“我帶了解酒藥，待會兒進門之前你就吃一粒。”
    徐郅恒不解：“幹嘛？又不是鴻門宴，再說就你那點兒酒量還替我準備解酒藥，你留著自己吃吧。”
    許玖玥理虧，沒吱聲。
    車子上路匯入車流後，許玖玥又拿出資料開始背。
    路上徐郅恒簡單給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誰帶著酒過來敬酒都不能接，隻喝自己杯裏的酒，女的也一樣……如果離開座位，除非我一直在，否則回來後桌上的酒和飲料都不能再喝……揣著我的名片，有人過來跟你要聯係方式就把我的名片給他，就說工作時間都跟我在一起……談公事的時候桌上隻有男人舉杯就不用跟著喝……如果看見有自稱助理的女伴兒給領導夾菜你也找機會給我夾個一兩次……如果有人邀請你跳舞就說不會，大不了就自罰三杯……儲物格裏有一瓶香水你拿出來在手腕兒上噴點兒……”
    許玖玥聽得膽戰心驚，聞了聞香水好像跟徐郅恒身上的味道有點兒像，清冽的古堡香，心神安寧了不少，可隨著天色漸暗車子上了五環，很長一段道路兩側除了樹什麽都沒有，比起城裏頭的高樓大廈燈火通明，這地界兒簡直就像出了燕城。
    許玖玥惴惴不安：“你不會真要把我給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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