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跟著一起參與了搶救，但是搶救了半個多小時，還是沒有救回來。
    這個患者除了腦袋被匕首紮傷了，身上也有多處刀傷肩頭靠近脖子的位置被看了一刀，肚子上被捅了兩刀，胳膊上有劃傷。
    腦出血，伴有腦血管栓塞，肚子上的兩刀，其中一刀紮到了胃。
    失血過多，加上腦疝，搶救了半個多小時，最後還是宣告搶救失敗了。
    “宣布死亡時間，晚上八點四十四分。”
    宋佳回到神外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這個時間，基本上病房裏，走廊裏都安靜了。
    宋佳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搶救失敗多少人了。
    有的是參與急診搶救，有的是沒扛過手術，有的是術後並發症---
    醫生也是人，不是神仙，不能保證所有經手的病人都能活蹦亂跳的出去。
    醫院裏，流行著這麽一句話，希望患者永遠不要對醫生說‘再見’。
    宋佳回去的時候剛好碰到了準備進辦公室的趙泉。
    “去急診了？”趙泉看向宋佳問道。
    “嗯，沒救回來。”
    趙泉什麽也沒說。
    這種經曆他們都有。
    這個時候需要的不是話語安慰，而是安靜。
    宋佳的衣服上沾有血跡，回到辦公室後就把白大褂給脫掉了，另換了一件穿上。
    然後開始寫自己的搶救報告。
    剛才宋佳跟趙泉說話的時候，徐明浩剛好聽到了。
    不過這次他沒走過去。
    沒有去打擾宋佳。
    直到宋佳寫完剛才的搶救記錄。
    趙泉這才把趁著剛才宋佳寫報告的時候徐明浩送到門口的奶茶給放到了宋佳的桌前。
    宋佳抬頭看了趙泉一眼：“多謝啦。”
    “我就是跑腿的，你男朋友怕打擾你，給你送過來的。你剛才在寫報告，沒看見。”趙泉如實說道。
    “我還想呢，你怎麽突然的這麽大方了。”宋佳笑著說道。
    “嘿，這話說的，好像我有多摳門似的，我跟穆波可不一樣啊，你可不能以偏概全。我答應你的可是從明天開始啊。”
    “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啦？這要是被嫂子知道你藏了私房錢了，你晚上還能回家了麽？”宋佳笑著問道。
    “別瞎說啊，你嫂子對我大方著呢，別說是請你喝五天的下午茶，就是給你買五天的中飯都行。”趙泉立即說道。
    “哎呀，你說你這怎麽這麽好的福氣啊？嫂子怎麽就嫁給你了呢？”
    “哎，我怎麽了？我哪點配不上你嫂子了？”
    “我的意思是說，你有福啊。”
    “這還差不多。行了，這我看著，你去休息室休息會吧，有事我叫你。”
    “那我不客氣啦。”
    “去吧去吧。”
    宋佳拿著熱奶茶出了辦公室，她是打算去找徐明浩的，但是剛走出去沒兩步，就看到了佟笑笑那姑娘自己偷摸的往外走。
    “站住。幹嘛去？”宋佳直接把人給喊住了。
    佟笑笑被宋佳這麽一喊，當時就僵住了。
    宋佳走過去，剛好病房裏佟笑笑的媽媽也從病房裏出來了。
    “笑笑，你上哪啊？”
    “我就去個衛生間，幹什麽這麽大驚小怪的。”佟笑笑掩飾的說道。
    “媽媽陪你去。”
    “--不用了，我不去了。”佟笑笑轉身不耐煩的又走回去，準備回病房。
    “你站那。”宋佳走過來直接衝著佟笑笑說道。
    佟笑笑看向宋佳，也沒說話，也沒有了對媽媽說話的那種氣勢了。
    佟笑笑媽媽看著宋佳，她也沒有插嘴。
    “大晚上上個廁所需要穿著牛仔褲，穿上旅遊鞋麽？”宋佳看向佟笑笑毫不客氣的拆穿。
    “你--你說話不算數。”
    “我說話向來算數，我傍晚的時候跟你說過了，你是被硬塞給我的患者，如果你再這麽不為自己的身體負責任，請你轉院。”
    “那--你答應我的演唱會的票呢？”
    “哈哈，你的欠條呢？”
    “我現在就寫。”佟笑笑立即說道。
    “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啊，怎麽了，我已經是個成人了。”
    “不好意思，我還真的沒看出來。”宋佳隨口說道：“你的手術定在後天，手術情況良好的話，一個星期左右出院。”
    “真的？”
    宋佳看著她沒說話。
    “那我現在就去給你寫欠條。你說我要怎麽寫。”
    “怎麽寫？你不是說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麽？那就用你成年人的思維自己想吧。”宋佳說完轉身離開。
    佟笑笑在媽媽的注視下，又開門進了病房，然後就是找紙，找筆，開始寫欠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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