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前往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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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暗沉,是要下雨的樣子。
    文陽侯帶著兒子,走在前往行宮的路上。
    兩人都沒開口,臉色有些凝重,原因很簡單,那上門來傳話的內侍,沒有收下文陽侯給的好處。
    按理來說,這不是好事嗎?
    然而這恰恰說明有問題。
    宮裏的內侍上門,各府都得仔細打點著,不為其他,隻願不得罪人。
    終歸是慣常服侍陛下的,誰知什麽時候,就求到他們頭上。
    而這些內侍呢,也將出宮傳話,當作一樁肥差,畢竟能白得好處不是?
    這對方突然公事公辦起來,可不就讓文陽侯心裏沒了底。
    一路來到澹懷堂,行過之處的宮婢內侍,俱是斂聲屏氣,規規矩矩的候在廊下,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文陽侯與兒子相視一眼,不由在心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行過寬敞的前院,眼看正殿近在眼前,文陽侯停下腳步,對江擢輕聲叮囑幾句,這才重拾恭敬麵容,衝守門的內侍拱手道:
    “微臣文陽侯攜世子,來向陛下請安,還請內官代為通傳。”
    江擢落後文陽侯半步,同樣拱手向內侍示意。
    這內侍看了眼兩人,說了聲稍等推門進入房間。
    然而這內侍一進去,就沒有再出來,眼見外麵滴滴答答的下起雨來,文陽侯的臉色越發凝重。
    他不停在心裏回想,是哪裏犯了陛下忌諱,又或是什麽地方沒做好,難不成是他和京衛指揮使吃酒的事情,讓陛下不滿了?
    如此一想,他頓時心下一凝,思索著稍後陛下問起,他該怎麽解釋,又該怎麽不著痕跡的表明自己的忠心。
    “父親......”見父親臉色嚴肅,江擢似是想說什麽。
    文陽侯一個眼神過去,低聲提醒道:“噤聲!”
    江擢嘴唇動了兩下,到底咽下嘴邊的猜測。
    以貴妃娘娘對阿鈺的在乎,肯定不敢拿阿鈺去冒險,所以今日這事,會不會就是為他起複一事?
    隻是陛下或許不願意,但又不好駁貴妃娘娘臉麵,所以就給他們一點下馬威。
    好懸文陽侯不知江擢所想,不然定是得甩他兩巴掌。
    就在父子二人心思各異時,終於聽到房內傳來動靜,文陽侯連忙撫了撫袖擺,麵朝房間微微躬身,做出謙順恭敬的姿態。
    江擢也不遑多讓,立馬收起小心思,專注等待裏麵傳召。
    房門從內打開,守門的內侍先從裏麵出來,接著是滿臉嚴肅的趙安榮,目光自外麵兩人臉上掃過,平靜的讓開進去的路。
    “江侯爺,江世子,請吧。”
    文陽侯神情微頓,溫聲道了聲謝,抬腳向房內走去。
    因為貴妃娘娘的緣故,禦前的這些內侍,曆來對他和氣有笑,今日突然這般冷下臉,倒是讓他有些不自在。
    心裏想歸想,腳步的步伐卻沒有停頓,來到殿中恭敬向上首行了個大禮。
    “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聖躬金安。”兩人齊聲開口。
    因著下雨,室內有些昏暗,早早點上燭火,暈黃的火光搖晃,映照在盛元帝的臉上,模糊他眼底的銳利和晦暗。
    他坐在書案後麵,埋頭處理著手上奏折,看起來像是沒聽到,下麵請安的聲音。
    沉默在空氣裏蔓延,兩側恭身而立的內侍,個個是眼觀鼻鼻觀心,沒敢對跪在地上的兩人,投去半個打量的眼神。
    文陽侯閉了閉眼,心裏像壓著一塊石頭,沉甸甸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就在兩人跪的膝蓋都痛了,終於聽到上首傳來嗓音:“朕這兩日給六皇子讀《三字經》,裏麵有句話是:養不教,父之過。”
    “文陽侯,你來給朕說說,這是何意?”
    皇帝從書案中抬起頭,看向下麵跪著的兩人。
    趙安榮知道這是陛下要說事了,連忙給兩旁奴婢一個眼神,眾人見狀齊齊躬身退到門外。
    這話來的毫無緣由,卻讓文陽侯和江擢心裏,同時沒忍住咯噔一聲。
    但此時容不得文陽侯分心,他拱手道:“回陛下,常言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養而不教,猶饑而食之以毒,愧為父母矣!”
    旁邊的江擢,深深低著腦袋,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盛元帝勾唇冷嗬一聲,拿起旁邊的折子朝文陽侯摔去。
    “你既然清楚,何為養而不教,那就好好看看,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兒子!”
    那折子來得又快又急,打上文陽侯的額頭,隨後重重落到地上。
    文陽侯挺直背脊,不敢往旁邊躲半分,聽出皇帝語氣裏的怒意,心跟著就是一涼。
    他撿起落在身前的折子,不明所以的打開,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接著,就見文陽侯呼吸一促,臉色肉眼可見的變黑,越來越黑,黑得像是抹了層墨汁。
    “這,不可能......”
    文陽侯一雙眼睛瞪大,鼻翼微張,呼吸加重,拿著折子的手不停顫抖,像是不堪打擊一般,忽然,他猛地轉頭看向兒子,眼裏的淩厲和凶狠,幾乎要化為實質。
    對上父親狠厲的視線,江擢後背隱隱發寒,然而他卻還不知道,這究竟是所為何事!
    看著兒子詢問的眼神,文陽侯捏著折子的手指骨節泛白,他極力壓住翻滾的情緒,衝上首恭聲分辨道:
    “陛下明鑒,此事定是他人汙蔑,臣這兒子雖然愚鈍,但勝在謹守規矩,絕不敢行這等悖倫妄德之事,他與臣那養女,清清白白,絕無任何出格之舉。”
    “清白?”盛元帝覺得這兩個字很有意思,便玩味的重複了一遍,這才道:“你口中的清白,就是他日夜留宿別院,甚至差點讓人抓住把柄,是嗎?”
    文陽侯有句話還真是說的不錯,他這兒子的確是愚鈍至極。
    他是不是給江擢說過,讓他把首尾處理幹淨,而江擢怎麽做的,裝模作樣的和寧國公府的人疏遠,背地裏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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