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怎麽不說話呀，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呀？”
    小海棠見秦青瑤不說話，抱著秦青瑤的腿咯咯咯笑著問。
    秦青瑤輕輕彈了彈她的腦門，擠出一絲笑，“對呀，嫂嫂不好意思了，所以海棠不要問嫂嫂了，再問的話，嫂嫂都想捂著臉跑回房間躲著不出來了。”
    小海棠笑得更開心了，捂著嘴巴搖著頭表示自己不再問了。
    她一手牽著哥哥一手牽著嫂嫂，開開心心往大殿裏走。
    皇後屏退了宮人，含笑看著兄妹幾人走來。
    “母後。”
    “快起來快起來。”
    皇後笑著示意他們不要行禮，招呼他們坐下。
    坐下以後，皇後溫柔說道：“我讓他們去傳膳了，等會兒就能吃，咱們先坐著等會兒。”
    秦青瑤不好意思地望著婆婆，“對不住啊母後，讓您和海棠等久了，都怪我和阿蠻玩玩鬧鬧睡過頭了。”
    皇後聽到那“玩玩鬧鬧”四個字，不禁笑得合不攏嘴。
    她可不介意，多玩鬧玩鬧才好呢。
    最好玩出個孩子來……
    想到孩子，皇後溫柔握著秦青瑤的手，輕聲說：“瑤瑤啊，海棠剛剛的話你不要有壓力，你和沉舟剛成親，哪兒能那麽快就有孩子？母後也是過來人，母後懂生孩子這種事急不得，母後不會催你，你們小兩口先好好玩個一年半載的，咱們不著急。”
    秦青瑤抿著嘴唇望著皇後。
    她不僅沒有安心，反而更心虛了。
    她家這個婆婆真的很好很好，可是，她卻不是個好兒媳，她怕是要讓婆婆失望了，她根本就沒打算跟沈阿蠻生孩子啊……
    “嫂嫂，母後騙你的。”
    小海棠在一旁挨著哥哥坐，低著頭玩哥哥的手指，忽然聽到母後和嫂子的話，她探著腦袋看了看兩人。
    她小大人似的說：“母後剛剛還跟我說她很期待你和哥哥生小娃娃呢，她還說宸妃娘娘就天天在催二皇嫂生小娃娃，她希望你和哥哥能趕在二皇兄二皇嫂前麵，給父皇生個嫡長孫讓父皇高興高興。”
    皇後無奈地看著小海棠。
    她這邊剛哄完兒媳婦，女兒就來搗亂，這個小煩人精。
    秦青瑤也默默看著小海棠，心裏更不安了。
    母後果然是盼著她生孩子的。
    她抬頭重新看著皇後，小心翼翼問道：“母後，您和父皇是不是很急著要孫子……”
    皇後拍著她的手背，笑道：“我不急，真的，過往那些年我連兒子都沒找回來，我急什麽孫子啊？著急的是你們父皇，你們要是能提早給他生下個嫡長孫，他會高興得不得了。”
    見周圍沒人，皇後壓低聲音取笑起來。
    “你們不知道，你們父皇登基第二天就將五個皇子召到他跟前，說他暫且不封幾個兒子為王，誰先有了孩子，他就先給誰封王，嘖，這話可把小六氣壞了，都氣哭了。”
    她捂著嘴笑，“畢竟人家小六今年才四歲，等他成親生孩子還得十幾二十年呢，哪裏比得過幾個比他年紀大的哥哥？那小子一直哭著嚷嚷說父皇欺負人，回他母妃宮裏還傷傷心心哭了好一場呢。”
    秦青瑤聽到這事兒，也不由笑出了聲。
    父皇果然欺負人，也不怪六弟被他氣哭了。
    不過笑著笑著，秦青瑤笑不出來了，她也想跟六弟一樣哭上一場。
    唉，父皇越是期盼嫡長孫的到來，她和二皇子妃的壓力就越大。
    畢竟眼下六個皇子裏，隻有她家阿蠻和二皇子成親了。
    三皇子今年剛十六，正在議親，尚未成親呢。
    底下三個皇子年紀更小了。
    四皇子今年十二，五皇子九歲，六皇子四歲，這三個離成親都還遠著呢。
    所以，父皇現在盯著的就是她和二皇子妃的肚子了。
    說得誇張點，恐怕不止父皇，整個皇宮整個朝堂都在盯著皇室下一代娃娃先從誰肚子裏出來！
    誰讓這是帝王家呢，講究的就是子嗣昌盛，盼的就是兒孫成群。
    她想起這古代很多人家，正妻遲遲生不出孩子，做婆婆的就會給兒子納妾，她驀地抬頭看著皇後。
    她要是遲遲不生孩子，她公公婆婆不會要給阿蠻納妾吧？
    她想問，可是這話她不知如何問出口。
    她側眸糾結望著她家阿蠻時，皇後看出了她眼中的焦慮。
    皇後笑道：“瑤瑤在想什麽呢，你是不是在怕，怕你一直生不出孩子，我會強迫你給沉舟納妾？”
    不等秦青瑤說話，皇後就搖頭笑道：“不會的，安心吧。”
    她溫柔撫摸著秦青瑤的頭發，低聲說：“我自己也是女子，我這些年吃夠了夫君有小妾有庶子的委屈和苦頭，我不會讓你再受我這種苦。”
    秦青瑤立刻感動地望著母後。
    這樣好的母後，讓她真想立刻生個兒子報答一番！
    幸好她的感性隻是一時的，很快被她壓下去。
    她想起聽到的市井流言，反握住皇後的手指，輕聲安撫。
    “母後您別難過，我聽市井流言說，父皇的那些侍妾都是先皇賞賜給他的，明麵上是照顧他衣食起居的侍妾，暗裏是監視他一舉一動的眼線，父皇跟她們隻是逢場作戲，對您才是真正的夫妻情深。”
    她笑道，“以前您和父皇被幽禁在東宮，終日活在先皇的掌控之下，父皇不得不跟那些侍妾虛與委蛇逢場作戲，可如今他老人家登基了，再也不用受製於人，聽說他自從登基那日便一直陪著母後您了，即便偶爾去其他嬪妃寢宮也隻是為了看孩子，並未留下過夜。”
    她溫柔望著皇後，“所以母後，您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啊，父皇冊封那些嬪妃隻是為了穩定那些嬪妃身後的父兄，隻是過過場麵，他老人家心裏真正裝著的，隻有母後您。”
    皇後聽著兒媳婦的安慰，笑著歎息一聲。
    話是如此說，可這些年的膈應，又怎麽會因為如今的苦盡甘來就一筆勾銷呢？
    她知道皇上的無奈，她知道皇上並不願意去那些嬪妃房裏過夜，隻是礙於先皇盯著，皇上沒辦法才屈服……
    可是，皇上有再多的苦衷和不得已，也撫平不了她這些年眼睜睜看著後院那些嬌滴滴的女人一個個被寵幸，一個個生出孩子的心酸和傷痛。
    秦青瑤見皇後仍舊興致不高，便轉移話題。
    “母後，您可查出在報國寺後山行刺您和小海棠的那些刺客是受誰指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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