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麵麵相覷。
    他們本來還以為會繼續客套一會的，沒想到這秀才娘子幹脆利落的問出口，反而讓他們不知道怎麽接了。
    何老板看著他們幾個人都默不作聲，也不含糊：“秀才娘子說的是，咱們坐在這兒，自然是想要這秘方的。不過，取之有道這個道理咱們是懂得的，我們不是孫五之流。
    不知秀才娘子如何肯割愛？”
    陸昭昭眼裏笑意不減，給幾人續了茶，一邊續茶，一邊溫柔的開了口：“我要一分利潤。”
    “什麽？”一直沒說話的陳老板，聽了這話，也愣住了。
    這是何意？
    配方這種東西，隻有多家買斷的，一分利潤？這秀才娘子想做什麽？
    陸昭昭繼續道：“我這秘方叫做健康辣條，說白了是用麵，和各種辣子調味做出來的。麵的做法簡單易懂，但是辣子的調味配方才是重點。幾位也知道，今年咱們富安縣這東西賣不動太多。
    各位都是在別處有行商鋪子的，也看得到這東西的前景。
    有利可圖，所以坐在了這兒。”
    幾個人繼續沉默。
    這是自然的，沒利，他們自然不會苦等七天。
    “辣條製作好之後，不適合封存，所以，都是需要現做，各位老板隻帶調味去各地的鋪子，這才是最好的方式。”
    陸昭昭繼續說道。
    這也是他們都心照不宣的。
    就是為了這，所以他們才要配方！
    拿了配方，他們可以在別處賺到更多的錢。
    陸昭昭看了他們也並未反駁，喝了口茶，繼續說：“不過……各位老板家大業大，你們的辣條賣出去了，日後難免不會回頭將我這小鋪給吞了。我總得混口飯吃，所以，幹脆點。
    各位在我這兒拿配好的辣子，我不賣配方。
    在刨除本金之外，我抽你們一成紅利。”
    “這不行！”
    趙氏酒樓的趙老板也坐不住了。
    這豈不是他們都成了給這個秀才娘子幹活的了？
    這配方在她的手裏，他們辛苦受累？
    陸昭昭目光平靜：“如果不行，那各位也不必再繼續留在這兒了。幾位不願意合作，我自然會重新再尋人合作。”
    “秀才娘子，為人可不能太貪婪了，若是太貪……”劉老板不滿的皺著眉頭。
    “幾位若不為貪，為何會坐在此處？”薑宴清幽幽開口。
    剛剛他們隻聽陸昭昭說話，都快忘了一旁還坐著個薑秀才呢。
    一時間都僵住了。
    “薑秀才，你是秀才公，天子門生。將來是出入朝堂的人，怎麽非要摻和這商賈之事？傳出去的話，怕是對薑秀才的名聲也不太好吧？”趙老板話中有話。
    薑宴清桃花眼中劃過一絲嘲諷：“摻和商賈之事？幾位是不是誤會了什麽？這家鋪子，是我娘子心地善良幫助村子裏的孤兒寡母開起來的。各位是貪圖利益，上門來求配方。
    我娘子為了保證這孤兒寡母的生活，不得不提出這個要求。
    這辣子日後的製作，也與我和我娘子無關。
    會是村子裏的百姓們來製作，我娘子從頭到尾，都隻是讓大家的生活更好一些。”
    薑宴清聲音清冷，態度也依舊是那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可一開口，就是老甩鍋選手了。
    幾個人都驚呆了。
    這，這是什麽道理？
    “這鋪子分明就是……”趙老板有些著急。
    薑宴清做了個噓的手勢：“這鋪子的房契是我家娘子的，我家娘子與人為善，讓人在這兒做買賣。”
    趙老板：……
    其他幾人：……
    陸昭昭看著薑宴清，他幾乎是把她的想法，說的絲毫不差！
    “幾位，我夫君的話都聽清了嗎？如果你們想與我做這筆買賣，我歡迎。如果不做，那我也不強求。隻是今日不做，明日你再來，我便要你兩成利。後日再來，我要你三成利。”
    陸昭昭目光幽幽，每說一個字，都讓他們的眉頭皺的更厲害。
    許久，何老板道：“秀才娘子，日後這辣子，可否隻供應我們六個人？”
    “不可，這東西本就利潤不高，旁人要配方，我一樣會賣。不過，不會讓他們的鋪子開在你們附近。”
    “好，就按照秀才娘子的意思。”
    何老板答應了，他算是聽出來了。
    秀才娘子根本就沒打算和他們討論把配方賣給他們的事情！
    他現在甚至懷疑，秀才娘子就是故意在等著他們主動送上門呢！
    還以為他們能最先撈到好處，結果，已經入了這位秀才娘子的局了。
    可他們又不能翻臉，至少現在不能！
    馬上就是秋闈了，萬一這薑秀才出息，他們現在翻臉這不是出事了？
    如果他秋闈不成，這配方秀才娘子和薑秀才守不住，到時候再說其他。
    不管如何，眼下答應都是勢在必行的。
    畢竟，明天那可就要讓兩成利益了。
    其他人看何老板答應，紛紛怒視他。
    何老板也沒說話，老友給他去信的時候還說過，不要過分。
    可見老友是十分看好薑秀才的。
    其他幾個人眼見著何老板答應了，再端著也沒什麽好結果，也紛紛捏著鼻子答應了。
    如果薑宴清出息，那他們賺的少一些，也是沒辦法。
    如果薑宴清這次不能中舉，那他們再行商議！
    “秀才娘子的意思，我們都同意了。”陳老板也說道。
    其他幾人紛紛點頭。
    “吳大嫂，勞煩拿筆墨來。”陸昭昭喊了一聲。
    吳大嫂很快便從李少河那拿了筆墨紙硯。
    陸昭昭幫著薑宴清磨墨，薑宴清很快便寫下了契書。
    眾人簽下契書之後，此事便算是定下來了。
    契書一式兩份，按了手印又蓋上了印信。
    誰也賴賬不了。
    “菜來了！”吳大嫂的飯菜也都備齊了。
    她端著盤過來。
    陸昭昭端著茶杯：“各位，我們夫妻不飲酒，所以便以茶代酒，希望各位生意興隆。自然我也有言在先，你們製作辣條的時候，不準偷工減料，也不可濫竽充數。
    如果有，我便斷了你們的辣子料。”
    陸昭昭提醒道。
    其他人聞言，心中戚戚。
    不做這買賣？他們不甘心！做這買賣？當真是一切都得聽這位秀才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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