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薑族長還想再說點兒啥。
    張富咳了一聲：“宴清兄弟，弟媳，我今兒個托大再和宴清兄弟稱兄道弟一次，為兄的祝你們一路順風，也盼著宴清兄弟金榜題名。”
    他說著，拿了另一筆銀子：“這是咱們村子一齊湊起來的，村子裏秀才趕考，總得表示表示。薑族長的銀子你可以不拿，可這份銀子是一定得拿著的。”
    薑宴清這次沒拒絕：“多謝張大哥。”
    “趁著天色還早，你們快些走吧，趕著有驛站的地方再休息，可千萬不要在荒山野嶺的歇著，不安全……”
    張富身邊，張大嫂也趕忙叮囑道。
    “多謝大嫂提醒。”薑宴清一一道謝，扣下了窗子。
    陳三立刻趕著馬車走了。
    薑家族長滿臉愁色：“薑大成那個蠢貨不幹好事，連累的我們薑家也跟著被討厭了。我說村長，你好歹為我們說和說和。”
    “說和啥？我看著薑秀才好著呢，你們不對勁。這些年薑大成和薑白氏那倆黑心腸的給人家磋磨成啥樣了？我也沒見你們誰給主持個公道，你想讓人家收你的銀子，是看著人家身子骨也好了，又娶了個能耐的娘子。
    眼見著薑家是他們說算了！
    是我，我也不要。”
    張大嫂一臉嫌棄，順勢把自家男人給拽遠了點兒，防止他真不過腦子的聽薑家族長說啥。
    薑族長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這事兒……誰也想不到。而且畢竟是他們關起門的自家事情，我們雖然是同姓氏族，可關係差的遠了。”
    “現在我也沒見你把他們逐出薑家啊。”張大嫂麵無表情。
    這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
    “我也勸你別沾人家的邊，我瞧著薑秀才人好，昭昭大妹子心地善良，你們隻要不往前湊，這以後村子裏真好了，也少不了你們。你們往前湊，保不齊還連累大家呢！
    當家的，還愣著幹啥啊？回家了，不是說好了今兒個給我娘家去幹活？”
    張大嫂拉著張富就走。
    銀子沒送成，薑族長心裏也犯嘀咕。
    馬車到了富安縣的官道口，陳三停下了馬車。
    “出什麽事了？”陸昭昭疑惑問道。
    “主人，於縣令在前麵。”陳三把馬停好。
    陸昭昭和薑宴清兩人下了馬車。
    外麵風大，吹得官道邊上沒清幹淨的雪打在人的臉上，又冷又疼。
    於縣令手中拿著一個包裹。
    見兩人下馬車，他上前來：“世侄女，你們此行路雖不遠，可並不太平，一路上小心一些。縣裏沒什麽好東西，不過你們伯娘做糕點的手藝是一絕，今日一早上她做了鬆柏糕。
    你們帶上。希望等秋闈放榜時，薑秀才便是薑舉人了。”
    “多謝於伯伯。”
    這裏沒有外人，陸昭昭也可以放心的稱呼。
    於縣令的目光變得和藹許多，他看向薑宴清時，更多的則是欣賞：“薑秀才是昭昭的夫婿，不知你可有小字？”
    “並無。”薑宴清目光微斂。
    他本是有的，師長為他取字長寧。
    本以為是盼他一路順遂的意思，沒想到，是希望他能長久的息事寧人。
    太諷刺了，所以，他早已棄用。
    “既無小字，那我便稱你宴清了。你的文章，是我平生所見，你中舉之事我並不擔憂。不過，你嶽父托我為你帶了一句話，此去要揚名，不可藏拙。”
    於縣令叮囑道。
    也正為了此事，他才會在這兒等著的。
    薑宴清頷首。
    他本也沒準備藏拙。
    此次封州監考，是帝師汪景。
    皇宮並非淑妃一言堂，汪景之女位主中宮，這種時候遇見他，他們想必也樂意讓淑妃吃一個悶虧。
    他走科舉路，便沒想以皇子身份去京城。
    他要淑妃的命，但是並不準備成為眾矢之的。
    “陸侯也為昭昭帶了一樣禮。”於縣令拿了一個盒子出來。
    陸昭昭接過盒子：“多謝於伯伯帶話。”
    “出了這富安縣的官道口，你們一切小心。至於之前昭昭你說的那些人，安心，我會盯著一些，不會讓他們離開，壞了你的事。”於縣令態度溫和。
    兩人再度上了馬車後，陸昭昭也打開了那個盒子。
    盒子中的東西，讓陸昭昭有些意外。
    這是一把匕首。
    看著樣式便也知道價值不菲。
    還附贈了一封信：昭昭，爹已收到你所贈之物。也已知曉你夫婿即將科舉，既是麒麟子，自當有人護著。這匕首，在封州城尋季周，季大人，他是爹的生死至交，若有問題，定會護著你們。
    陸昭昭把信給了薑宴清，把匕首收了起來。
    薑宴清看過信之後，也很意外，陸侯爺這個時候按說被陸家追殺，是狼狽出逃，竟然還能周全至此。
    陸昭昭和薑宴清到封州的時候，已經是七日後了。
    這日風雪將停。
    封州城門大開，城門附近，有不少人都在此處。有些是來接人的，有些是來接貨的。
    貨物走偏門，人走正門。
    比起富安縣那樣的縣城，封州城入城是不需要繳入城費用的，隻需要拿出證明身份的印信，就可以出入封州。
    “薑兄！弟妹！”
    陸昭昭和薑宴清的馬車在接受盤查，才一下了馬車，就聽到周知禮的聲音了。
    周知禮從人群外擠了過來。
    一身的紫色褶衣，上麵還繡著雲紋。
    麵色也早已沒了疲憊與頹然，看著一如當初才見到他時候一樣。
    周知禮看到陸昭昭真的和薑宴清一起來了，有些感慨。
    薑兄這看媳婦好似看眼珠子一樣，不過十幾日不見都不行？
    “我算著日子你們也該來了，都在這蹲點三天了。”周知禮熱絡的說道。
    “有勞你在此等我們。”
    薑宴清道。
    “走，我在這城裏有一處二進的宅子，咱們去那兒歇腳。那地方離考院近，方便咱們歇著。”周知禮滿臉笑意。
    兩人的馬車也接受完了檢查，三人坐上了馬車一同去了周知禮的宅子。
    宅子不算大，但是住他們幾個人已經是足夠了。
    下了馬車後，周知禮便為兩人安排了住所。
    “你們就在這兒住著，這次科考前，我可要仰仗薑兄弟幫我多溫習一下功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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