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也是王大人說，宮裏娘娘準備的傳信丫頭死了，代表著他們的計劃失敗了。計劃失敗，那知情人就得死。所以，王大人讓小人去殺了知情人。再找到王家的嫡出二姑娘王凝秀，將她帶回來。”
    趙七比起薑白氏隻說宮裏娘娘，他來的更直接，直接指名道姓。
    “你胡說！”淑妃徹底繃不住了，衝過去就是一巴掌：“哪裏來的賤奴？居然敢汙蔑本宮的哥哥！”
    她說著，轉身跪下，眼中淚意朦朧：“皇上，臣妾根本沒做過這些，臣妾的哥哥更不可能做這些的。他對皇上的忠心，皇上是知道的，他這些年在戶部兢兢業業……
    臣妾在宮中，也深得您的喜愛。
    臣妾恨不得將這顆心都給您，又怎麽會做這些讓您傷心的事？”
    皇上麵無表情的為自己研墨：“是啊，朕也很好奇，朕待你恩深，你為何會做出這些事？你這美人麵下，是怎麽樣的蛇蠍心？”
    “皇上？”淑妃不敢置信。
    “別叫朕。自己去看看那個還在哭的小姑娘！那不是你的侄女？她討你喜歡，沒少出入皇宮。如果這些人說的都是假的，那她去薑家村那破地方幹什麽去？
    挖野菜嗎？
    一個盛京城戶部尚書的嫡女，跑去山野村落裏。
    淑妃，你當真是傻子？”
    皇上越想越氣，連硯台都直接給砸了。
    墨水濺的離他最近的淑妃滿身。
    淑妃嚇得閉了下眼睛，不敢去看盛怒之中的天子。
    皇上深吸了口氣，指著王凝秀：“你，你給朕說，你的姑母做了什麽？你們家又想做什麽？你如果說不明白，朕便要你一家人都淩遲！然後把你們拿去喂狗！”
    王凝秀也絕望極了。
    怎麽就走到這一步了？
    事已至此……
    她不管說不說，家裏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可比起狡辯，還是開口為妙。
    她心想著，也哭的厲害：“臣女……臣女去薑家村，是知道姑母要讓薑宴軒做皇子，所以想要去見見他。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與他聯姻。鞏固我們與他之間的關係。
    所以，所以才去了薑家村。”
    “好，真是好啊。連你家裏的一個小姑娘都知道你們的計劃？”皇上冷笑。
    淑妃恨不得掐死侄女。
    她眼神如刀。
    王凝秀哭的卻破了防：“姑母，您就認了吧，您已經害了我爹和我了，難道還要害了我們一家子嗎？此事，我娘和我姐姐還不知啊！我有罪，爹也餓有罪，可是她們沒有啊。
    你非要讓皇上盛怒，將我們一家子都處死嗎？”
    王凝秀已經打定了主意，這些事情，也許娘和姐姐是知道的。
    可是她們牽扯不深。
    她因為那個占了她身體的人，導致她陷得太深，根本摘不出去。
    所以隻能認命。
    姐姐和娘卻不需要認命。
    不知者無罪，隻要不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姐姐和娘總能活著。
    哪怕活的不體麵，可活著就好。
    淑妃晃了晃神，心裏卻是不甘心。
    憑什麽？
    她憑什麽要為那一家子著想？
    她入宮，就是當年爹爹為了給哥哥鋪路，現在侄女讓她為了哥哥一家子再付出？
    憑什麽！
    他們不是應該為她陪葬嗎？
    當年之事，從一開始就不是她一個人做的啊。
    淑妃越想越傷心，她看著跪在這兒的人，一個一個的，越看越絕望。
    這些人在，還有薑宴清那張臉！她就算是再怎麽狡辯，都沒辦法讓皇上相信了。
    “哈……”淑妃哭著哭著，驟然的就笑了起來。
    皇上眼神冷漠，看著她：“你在笑什麽？”
    淑妃抹了眼淚，眼中滿是委屈：“我在笑皇上啊，你不是問臣妾為什麽這麽做嗎？”
    皇上沉默。
    淑妃默默地站起來，走路時有些踉蹌，她指著薑宴清：“我當年，初入皇宮時，皇上待我極好。皇上總說，這後宮裏的女子，唯有我，是您的解語花。
    那時候，你的眼裏是沒有別人的！
    皇後善妒，雲妃死板。其他的宮妃，也都不如臣妾。
    那時候多好啊……
    可是，可是皇後帶了那個賤人入宮！
    皇上待那個賤人好的不能更好了！
    這個孽種的娘，那個賤人！
    如果不是她，我不會嚐到宮中寂寞，也不會覺得痛不欲生。憑什麽？憑什麽她逍遙自在，還有了身孕？她搶走了所有屬於我的東西，難道我還要看著她生下皇子之後，再往上升？
    讓她成為貴妃？
    再踩著我？”
    淑妃一邊說，一邊笑：“是她該死啊，她不知道退讓。當時這後宮之中，誰不憎恨她？宸妃，我，雲妃，甚至是皇後！誰都想讓她死，所以她一定要死的。”
    “是你害死的她？”皇上不敢置信。
    “我沒有害死她！是她自己不知得罪了什麽人，一場大火把她人就給燒沒了。她的孩子，是我偶然發現的。這孩子被送出皇宮，我讓我的人跟了出去。
    等到了薑家村那個窮地方之後，又讓人處置了將他送出宮的那個人。
    找了個有人的地方，把他放下了。
    那個賤人搶走了皇上，那我就讓她的孩子在這默默無聞的角落裏受盡折磨，死在那個村子裏！
    這是她們母子應得的！
    其實，她該感謝我的，感謝我足夠恨她，所以想折磨這個野種！
    不然的話，這個野種早就該死了。”
    淑妃越說越開心，這些年的隱忍，現在說出來之後，反而暢快了。
    反正已經被揭露出來了，她再忍著還有什麽意義？
    皇上皺著眉，看著淑妃這副癲狂的樣子，猶如看什麽髒東西：“你真是該死！”
    “那皇上就處死我啊，事情敗露，你也不可能再寵愛我了。沒有你的寵愛，我在這宮中無依無靠，倒不如一死了之！免得受那些賤人的磋磨。”淑妃抹去了眼淚。
    “你當朕不敢？”
    皇上怒火滔天。
    淑妃眼裏卻隻有嘲諷。
    他不會的，誰讓他更重視顏麵呢？忽然之間處死她，宮中的事情傳出去，大家就會有更多的猜測。
    淑妃看得清楚，而叫薑宴清比她看的更明白。
    薑宴清起身：“皇上，戲已結束，這場戲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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