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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怎麽長大了還這麽愛哭啊？哭了，都，都不好看了，不哭了，乖~師，師父就是有點累了，休息下，休息下就好了。乖啊！”
    他還是想小時候一樣，哄她的時候這般哄著。
    可是麵前的已經不是那個那麽好騙的小團子了。
    “師父，你騙我，你不要休息好不好？我，我之前把你的寶貝羅盤摔裂了，你起來打我好不好嗚嗚嗚師父......”
    暖暖的手緊緊握著張璞的手，感受到上麵生機的流逝，哭得好無助。
    張璞的手貼著暖暖的臉，像是小時候一樣，生氣又無奈地上前捏了捏她的臉。
    “好了，師父不怪你了，以後要乖乖的啊！不要...不要難過，師父早就想到，有這一天了，你要好好的，以後找一個愛你的男人，咳咳~師父是看不到你穿上嫁衣的樣子了，沒事，現在也知足了......道，道觀裏有給你的東西，師，師父先走了，不要難過......”
    張璞說完這句話之後，手已經從暖暖的臉上輕輕滑落了。
    暖暖的淚水止不住地掉，懷裏一直緊緊地抱著自己師父的屍體。
    江至沒想到會是這樣，看到這樣的暖暖，再想到以前這個老頑童一樣的老頭，還是忍不住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現在事情是已經解決了，但是他們這邊的人也死傷了不少。
    這一場鬥爭，沒有真正的贏家......
    “暖暖~你師父已經離開了，我們回國吧！”
    江至上前想要拉暖暖，但是暖暖一直緊緊抱著她師父不鬆手。
    “讓你師父早點回去吧，把最大的隱患解決了，咱們應該高興才對，對不對？”
    暖暖這會似乎聽進去了，開始輕輕把師父放下，然後去找他師父的另一隻手。
    找回來之後，這才雙眼無神地看著江至，低聲呢喃道：“三哥，我們帶師父回家吧。”
    眾人看著她的表情，都不由有些擔心。
    但是暖暖一直都沒有說話，江至背著張璞，暖暖手裏拿著那被炸斷的手。
    她這一路都沉默著，沉默得令人擔心。
    唐老那邊受了點內傷，好在沒什麽大礙，餘甜幾人也開始把受傷的人送去救治，還有那些已經出事的，也都已經有後續的人在處理。
    國內那邊也是第一時間就收到消息了。
    在得知明正大師離開的消息之後，眾人都不由開始擔心起暖暖的狀態。
    畢竟之前暖暖跟她師父的關係一直都很好，現在眼睜睜地看著她師父在麵前離開，一般人承受不住的。
    江家這邊很快就安排了專機，準備把張璞還有一眾受傷比較輕的人送回國。
    但是暖暖的狀態實在令人擔心。
    有時候他反而更加希望暖暖能夠哭出來，或者是對著他們發泄都可以，偏偏人家這樣一直憋在心裏。
    家裏人不擔心才怪。
    而且這幾天明顯也是沒有休息好的，從出事到現在，已經兩天了，都沒見到暖暖休息，就一直在醫院守著她師父。
    受傷的人在當地這邊治療了，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打算送回國。
    但是在這邊這麽大的動靜，江至這個負責人，也是一時間走不開。
    畢竟涉及到兩個國家之間的一些事情......
    但是看著暖暖這個狀態回去，他心裏也是不放心的。
    “姐夫，你放心吧，暖暖還有我們呢，我們會一直陪著她的。”
    方瑩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道。
    她自己也受了一點傷，但是問題不大，可以陪著暖暖一起回國。
    其他嚴重一點的就隻能先留下了。
    暖暖是在第三天的時候，才帶著張璞的屍體回國的。
    同行的還有餘甜跟方瑩。
    隻是這一路，不論她們怎麽勸，暖暖都是不開口，到了吃飯的點就吃飯，也很聽話。
    但是越是這個樣子，就越讓人心口揪著難受。
    飛機到京都降落的時候，江家一家人都來了，這邊的人也都一早就準備好了推車，到時候第一時間送張璞去殯儀館。
    剛好在飛機降落的時候，京都的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隨之而來的是傾盆大雨，雨珠一大顆一大顆地拍打在飛機的車窗上，就好像打在了暖暖的心上。
    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莫名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她知道，在她很小的時候，師父就已經跟自己說，要勇敢地麵對生離死別，死去的人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罷了。
    隻要你永遠記住他，那麽他就永遠在你的心裏，從來都沒有離去。
    暖暖懂得很多道理，但是在真正的生離死別到來的時候，依舊感覺到窒息。
    師父對自己是特別的。
    她會說話的時候，喊的第一句話就是爺爺，說是師父，但師父與她而言，也是爺爺一般的存在了。
    師父教會了暖暖許多道理，教會自己怎麽抓鬼，怎麽處理人間的因果。
    但是就是這麽好的一個人，說離開就離開了。
    機艙打開了，有人上來幫忙運張璞，暖暖第一個起身。
    幫著把師父送下去，站在台階上，就看到了自己的親人都站在不遠處，眼神關切地看著自己。
    暖暖想朝著他們露出一個笑容，想跟他們說不用擔心，她沒事的。
    但是這個笑容，卻異常的艱難。
    她笑不出來。
    看著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暖暖眼前一黑，直接暈過去了。
    眾人不由驚呼。
    還是宴之一直注意著她的神態，在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就已經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把人抱在了懷裏。
    “暖暖？暖暖？”
    他神情緊張地看著懷裏臉色憔悴的人，就像是抱著一個易碎的娃娃一般。
    帶著小心翼翼。
    江家的其他人也上來了，大概之前就預料到這個情況，所以現場有醫生直接就來了。
    確定暖暖沒什麽大礙，隻要好好休息就行，眾人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餘甜在旁邊不由無奈開口說道：“暖暖這幾天都沒休息，一直守著師父，誰勸都沒用，現在估計是鬆懈下來了，所以才會一下子暈了過去。”
    幾人在江家坐下之後，這才問起了當時的事情。
    餘甜簡單地說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大家聽完都意外地沉默了。
    這次的任務，即便是保密的，但是江家人多少知道一點，也知道這個任務的凶險，傷亡可能在所難免。
    但是沒想到，這次出事的竟然是張璞。
    “難怪那老家夥之前還交代了我一堆事情......”
    江老爺子悠悠歎氣道。
    他這會的年紀也很大了，身邊的老夥計一個個離開，似乎已經看淡生死了，但是這好好的人就這麽離開了，還是忍不住唏噓。
    暖暖這丫頭看著沒心沒肺的，但是最重感情了。
    特別是把她當孫女養了三年的師父。
    眾人的臉色都很沉重，大家心裏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