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是不是想翻天

字數:3944   加入書籤

A+A-




    秦玄淩:“”
    他神色冷然,內心深處卻不停地腹誹著,上次是要燒東宮,這次又想要攛掇靜妃,她想上天不成
    長安城怎麽會有如此膽大包天的閨秀
    她那端莊溫柔、貌美賢良的名聲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雲烈為人嚴肅謹慎,夫人林氏也柔弱,怎麽就生出這麽個離經叛道的女兒來
    他回過頭來就看到,雲羲和正在用手絹擦拭手指染上的黑色液體,那是她方才為他施針解毒流出來的髒東西。他平緩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夜裏微涼的空氣能令他平息怒火。
    他語氣涼薄,帶著皇室中人與生俱來的威壓,"本王勸你安分守己。"
    雲羲和微微側頭,恰好一陣風從窗外吹來,她單薄的裙衫隨風起舞,頭上簡單挽起的青絲也散發出陣陣幽香,與他腰間香囊中那絲絲繞繞的龍涎香摻和在一起。
    她抬眼,麵無表情地直視著他那雙不近人情的眼眸,毫不怯弱,“臣女若是安分守己,王爺此時又怎會在臣女閨房”
    說完,她又貼心地加了一句,“王爺對臣女的診治可還滿意”
    秦玄淩聽到這挾恩求報的話,神色一滯。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畢竟,他是真挺滿意的。
    雲羲和心中了然,低著眉笑笑,徐徐解釋道,
    “王爺也知道,臣女不願意嫁給太子。王爺查了那麽多,也知道太子是個什麽德性。皇室不肯放過羲和,沒辦法,臣女隻好看看二皇子成不成器了。”
    秦玄淩神色莫辨,輕嗤一聲,“你說這些話,若是傳出去,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雲羲和歪著頭,輕聲道,“臣女也是這樣想的呢,所以隻能跟王爺這樣說一說。”
    莫名就獲得一份信任的秦玄淩: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最終,秦玄淩敗下陣來,他妥協道,“本王三日後會再來。”
    言罷,便破窗而出。
    所以三日內,信也會送到靜妃手上。
    雲羲和勾起唇角笑了笑,繼續收拾起桌案上的殘局,秦玄淩如此清冷孤傲之人,能讓步到這個份上,也真是為難他了。
    不過那是她該去共情的事情嗎當然不是,她還自顧不暇呢。
    旋即,她便收回思緒,繼續收拾桌案。
    看到盤中那一隻隻死掉的水蛭時,略一思考,回身去一旁的架子上,找了隻空罐子,繼而將它們一隻一隻地扔了進去。
    死是死了,但這水蛭現在可都是一隻隻毒蟲呢。
    還是放著吧,說不定,什麽時候還能派得上用場。
    收拾完,她起身朝外間走去,掀開厚厚的簾子,端起一旁的茶水將那未燃盡的香潑滅,青煙徐徐散去,榻上的兩個丫鬟,小梨和小桃睡得正熟。
    前世她拜師學藝的那位神醫,不僅擅長醫術,在調香方麵的手藝也是一絕。
    藥材入香,既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隻看用香之人有什麽目的,有多大的本事。
    知秦玄淩今日要來,她調的香中便多放了一些安神的藥材。
    時辰不早了,她也要歇息了,女兒家,熬不得夜。
    ——
    翌日清晨。
    景陽宮。
    靜妃屏退殿中閑雜人等,看著信紙上寫的內容一臉凝重。
    這封信,是薛國公寫給太子的,信上說已經秘密送了一批女子進京,設法送進了幾位朝臣家中,或做妾室通房,或做貼身丫鬟。信紙背麵還附有一長串名單。
    靜妃順著那一長串名單,先是看到了阿蘿和吏部侍郎蕭如山的名字,繼而又看到她的兒子,二皇子秦君華也赫然在列。
    她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她不知道是誰將這封信放在此處的,但她更關心的,是信上的內容是真是假。
    靜妃細細地將信紙折好,收在自己的妝匣底下的夾板中,繼而朝著自己的心腹太監吩咐道:“小石頭,你去一趟上書房。聽聞最近皇子們正在學習處理政務,庫房中存放不少批複過的奏折。你去將那薛國公的奏折帶回來一份。”
    石公公應了聲是,便小跑著出去了,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將奏折帶了回來。
    靜妃屏退屋裏的閑雜人等,細細地對比了一番字跡,越往後,越發篤定,此信絕對是薛國公的手筆!
    “你們薛家欺人太甚!”靜妃臉色陰沉,恨恨地罵道。
    當年她有孕時,皇後薛寶嵐日日在花房送來的鮮花中撒下慢性毒藥,害得她生育時難產了一天一夜,本是一對龍鳳胎,最終卻隻保住了其中一個,便是二皇子秦君華。
    她傷心過度,哭求皇上做主,可皇上慣愛粉飾太平,薛皇後又是要以死自證清白,最終那件事也不過是輕拿輕放不了了之。
    後來,她雖然又生下了安宜公主,卻仍舊是意難平。
    這二十年過去了,她的賬還沒算清,這薛家人的手,竟又伸到她兒子身上了
    真當她魏靜姝是泥捏的不成!
    “小石頭。”靜妃輕聲問道,“你昨日說,皇後給雲二小姐灌了一碗落胎藥,是嗎”
    “是,奴才親眼見著的。”石公公小聲說道,
    靜妃合上眼點點頭,“那抓取藥材的記錄,你去讓太醫院的範大夫加進醫案中去。”
    謀害皇嗣之罪,薛寶嵐,你可準備接好
    “娘娘,您沉寂了這麽多年,怎麽突然”石公公小心翼翼地問道,他侍奉靜妃多年,自然知道她這麽多年,是如何在皇後的磋磨下咬著牙關忍過來的。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性。”
    靜妃哼了聲,“先前總覺得,二皇子能平安長大,我這當娘的也就安心了。安安穩穩地在這後宮一天一天地捱過去便作罷。”
    “可任憑我想忍了這口氣,她薛寶嵐卻始終不給我活路。她薛家幹那髒心爛肺的勾當,害了本宮的表侄女不說,如今又將主意打到二皇子頭上,那本宮又豈能坐以待斃”
    石公公也跟著感慨,“娘娘說的是,總不能一味讓人欺負了去。”
    靜妃眼神發狠,“要反抗就反抗到底!我父親魏康官居正二品中書令,官位不低實權在握,二皇子行事也沉穩,本宮亦是四妃之一,何以不能爭一爭”
    靜妃猶自分析著,“無非是,缺一個有助力的妻族”
    說到這,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靈光,
    “去,讓安宜將那雲將軍之女,雲羲和請進宮來。她不是看不上太子嗎本宮便送她一份見麵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