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所求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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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德帝姬”
伴隨著一聲詫異的問話,廣場上的眾人頓時又交頭接耳議論起來,“那又是誰”
有大周的青年人解釋道,“喔,那是我們大周已故的永德大帝姬,先前和親到西涼去做皇妃!”
“想起來了,前朝的時候,有一年還在咱們大順女扮男裝考過狀元呢!”
“原來是她!”
“拓跋陛下為何會她的畫法”
“聽聞,拓跋陛下,就是永德帝姬所誕下的皇子啊!”
“這是打娘胎裏帶著的才華啊!”
本是看畫,最後你一言我一語的竟又開始講起前朝的事情,隻是等那畫掛起來後,眾人的視線又集中在畫上,
“這水流裏還有魚”
“這個小頑童也好有趣”
“這條狗我家裏也有一隻”
“那個賣炊餅的婦人好熟悉”
眾人說說笑笑,亦是看得全神貫注,如癡如醉,卻沒有一句誇讚漂亮好看的話
雲羲和亦是好奇,慢慢地邁著步子走下高台,很快就站到了可以看清楚那幅畫作的地方,精致人物密密麻麻,看不清具體的樣子,卻又能感覺到活靈活現,那是一幅很寬很長的畫卷,不能以山水畫或是人物畫來定義,而是
“見天地,見眾生。”雲羲和眼中閃過驚豔,駐足細細欣賞。
小棠問道,“郡主,不過去看看嘛”
雲羲和看著畫作前圍繞這一群歡笑新奇的年輕人,搖了搖頭道,“不去了,這一場,是他贏了。”說罷轉身往宅院內走,小棠幾個丫鬟忙跟了上去。
看著那邊熱鬧的眾人,阿默問秦玄淩,“王爺,要過去看看嗎”
秦玄淩眯著眼看向那邊,“不必了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這一場是本王輸了。”嗯在這裏也能看出那幅畫的大概,畢竟篇幅巨大短短兩個時辰能畫出這麽一幅眾生相,他是服氣的。
“也就是這一場落了下風王爺如今的得分排名還是榜首呢。”阿默寬慰道。
秦玄淩眉心微蹙,“這不打緊長安那邊如何了”
阿默回道,“已經收到他的飛鴿傳書,說將那晟王的親隨一刀斃命。”
秦玄淩唔了一聲,無意識地伸手按按了按眉心,那為何還是如此不安呢
——
用罷晚膳後,今日比試的得分也出了。
不出意外的,拓跋奎拿得了十分。
小棠忍不住哀聲歎氣的,“誰知道這西涼人深藏不露啊白白搭上了成色那麽好的一塊玉佩!”她說的是先前那個小賭局的事情。
雲羲和微微一笑,“沒了就沒了吧左右那玉佩也是撿來的。”
正說著,小桃從外麵進來了,一臉詫異道,“郡主,不知是誰,又在門口放了一顆蘋果。”
“嗯”雲羲和也很是不解,出來一瞧,除了托盤不一樣,那蘋果放的位置擺的角度也和之前一樣,恍惚間,雲羲和還以為時光回溯了。
小梨眨眨眼睛,“看來這位公子很執著呀,每天都送一個呢。”
小桃皺眉,“他還以為真能走得通這捷徑了”
小棠謹慎道,“隻是也不知道這次的蘋果有沒有下毒萬一”
雲羲和無奈,隻得叫丫鬟將那蘋果拿回屋裏收起來,隻是那托盤才一端起來,小棠就大驚失色,“郡主,這是那塊玉佩”
是那塊郡主從荷包裏取出來的,用來做賭注的玉佩。
雲羲和幾乎一瞬間就明白,這蘋果是誰送的了。
她抬手玉佩放回荷包裏,之前拿到的那個大蘋果還沒有吃,她將兩個蘋果放在了一起,無奈地歎了口氣。
拓跋奎,真是讓她窩心。
——
“啊啊啊啊啊!!”
楚晟滿臉狠厲,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秦玄淩!!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美貌婢女們則在一邊瑟瑟發抖,根本就不敢勸。
楚晟幾乎將整個屋子都砸了個稀爛,他眼眶通紅,昨日才派了遠風去長安,今日就傳來遠風身首異處的消息,甚至秦玄淩的人,下手絲毫不加掩飾。
他活了二十年,從來都是運籌帷幄要風得雨的人中龍鳳,可每當他來到大順,不是被雲羲和羞辱,就是被秦玄淩吊打,他忍不住地想,大順是不是克他
怎麽回回一來,他整個人都渾身不順暢。
“表哥。”門口響起男人謙遜溫雅的聲音,溫和的、親切的,卻叫人汗毛倒立的聲音。
楚晟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整個人都愣住了,眸中浮現出詫異而又驚恐的表情,慢慢的轉過了身。
拓跋奎仍舊穿著一身白袍,秀雅的臉上十足的和煦,在陽光下有一種恍若初生的親切感。
除了那雙冷漠至極的清冷鳳眸。
和雲羲和如出一轍。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楚晟一眼,緩緩走進一地狼藉的房間,在一處圈椅上坐下,“晟表哥,別來無恙啊。”
楚晟一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行道拓跋奎身邊,抓住他的衣衫,“你你你終於來見我了”
拓跋奎淡淡道,“就這點小事,你就瘋了”
“我做不到她交代的事情,我做不到!”楚晟絕望了,“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她一定對我很失望不如,我直接殺了雲羲和!我殺了她!隻要雲羲和死了一切就好了”
拓跋奎微微抬腳,揣著他的胸口,將他踹離了自己很遠,拓跋奎那雙清冷至極的鳳眼仿佛是無盡的深淵,讓楚晟本能的畏懼,卻又惱恨著,“你做什麽”
“楚晟。”
拓跋奎開口,“她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精力,替你鋪路,為你造勢你雖然愚蠢張狂了些,卻勝在聽話。可如今她回回交代給你的事情,你都辦砸了”
拓跋奎譏諷道,“罷了,既然這招親大會你都把握不住機會”
楚晟惶恐道,“你跟她說,千萬不要放棄我!我會想辦法的”
拓跋奎嗤笑道,“你想什麽辦法雲羲和與秦玄淩已然私定終身了,隻待這招親大會結束後便要名正言順的成親你還如何將她帶回大周,以她挾製雲家軍”
楚晟忙不迭道,“我還有法子的遠風雖然不中用,但是今日你作畫,已經讓眾人想起了永德帝姬”
拓跋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深沉的笑了,“楚晟啊,我對你抱有很大的希望,待你成了事,我便會借兵與你,扶持你上位,日後待吞沒這大順,你我兄弟二人,平分這天下。”
楚晟眼神中迸發出灼熱的光芒,“我定然以你為尊。”
“記住你的野心。”拓跋奎循循善誘,輕聲道,“表哥啊,這大順不仁在先,放手去做吧隻是,莫忘了雲羲和的身份你若是對她下手,也要分個輕重。”
他不介意楚晟用抹黑的法子,讓姐姐在大順待不下去,可若是楚晟的所作所為,真的危及到姐姐的性命,他亦不會袖手旁觀。
“我知道。”楚晟心頭一震。
“不錯。”楚晟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就按你想的去做吧。”
他優雅而緩慢地走出了楚晟的房間,對那群美貌婢女吩咐道,“把你們王爺的房間收拾好。”
“是!”
楚晟飛身走出那棟小樓,看見了隱在樹後等待的赤川,他才邁步,就聽赤川道,“君上,似乎很心疼羲和郡主。”
“嗯。”拓跋奎的臉上露出一抹柔情,“可能是看到姐姐,就想起了年輕時候的母妃她們真的很像,很像”
赤川的臉上就露出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傷感,緩聲道,“君上,您這又是何苦呢。“
“何苦”
拓跋奎僵硬地笑了笑,“我已經這樣了,可是姐姐何其無辜……”
他說到這裏,頓住了,抬頭望向不遠處窗邊的女子,那是雲羲和正坐在窗前望月。
他的笑容平靜下來,“記得我小的時候,母妃也曾抱著我這樣坐在窗邊望月亮的。她還給我講她生平遊曆過的地方“
赤川沒有再說話,其實他並不想君上想起這些陳年舊事的。
拓跋奎站在原地,看著秦玄淩的身影從窗戶躍入雲羲和的房間,窗戶關上了,他仍舊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良久又道,
“姐姐不是要龍骨嗎你安排一下,三日內盡快送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