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世間安得兩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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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雲羲和用完早膳,正要出門時,忽然又愣了一下。
門口仍舊放著一個托盤,托盤上依舊是一個大蘋果,紅彤彤的特別誘人。
她已經見怪不怪了,讓小梨將那顆蘋果收了起來。
隨之便繼續走往廣場上的高台。
今日是最後一場數算了,前幾日的比試落敗之後悻悻然離場的不少,到今日,仍在堅持參加比試的已經所剩無幾了。
拓跋奎的一身白袍,仍是人群中最顯眼的一個。
一旁的秦玄淩一身青衫,站如鬆玉,而楚晟則仍是那副風度翩翩的模樣,直到看到拓跋奎不經意掃過來的眼神時,神情才微微變化。
“拓跋陛下有禮。”楚晟臉上含笑,一副正經的模樣,完全不似昨日那般發瘋,又跪地哭喊的模樣。
拓跋奎輕笑道,“晟王亦有禮。”也是一副不輸的模樣。
夾在中間的秦玄淩輕輕挑了挑眉,眸光似寒星秋水,心中那股不安越發的濃烈了起來。
此時,禮部尚書宋潛已經在高台上宣布,“今日比試數算,則以卷子的形式”
話音剛落,眾人眼前一亮,“這麽簡單的嗎”
可隨著禮官將那一張張卷子發下來,眾人便又一個個愁眉苦臉起來,”
“有易經八卦,有計量有水力根本就不會啊。”
“讓算一縣財稅我又不是父母官,如何知道啊”
“開河挖渠別說算出用料了,我連堤壩怎麽修都不知道咦,這不是當初策試的題嗎”
眾人歎息著,終於後知後覺的發覺,這是當時雲羲和先前提出的策試,給大順招攬人才準備的題啊!
原來實政也不是件易事啊!
“這才是真正的考驗才能啊,讀書不僅是明理,還要治世。”一些負責評判額大儒感歎道,這可不是每個讀書人都能學會的,所以坐著不動寫寫畫畫的數科也不容易。
如果能在這場數科中拿到高分,那可真是當之無愧的聰明了呀。
——
與此同時,西境。
葉時芳的生意近來做得越發的好了。
她很快在西境紮了根,近來與西涼幾家大的商鋪也都有了生意往來,才從大順運了一批茶葉來西涼,轉手就高價賣了出去,漸漸地,名聲也就打了出去。
葉時芳正看著手底下的人將一批絲綢裝車運往長安,忽地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喊,
“十方夫人。”
聲音低沉但又清晰地讓她聽得清楚,葉時芳下意識的看去,見一旁的路口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一位西涼打扮的商賈,看起來很陌生,但商人敏銳的嗅覺讓她意識到,這是一筆大買賣。
葉時芳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抬手道,“屋裏請。”
那商賈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十方夫人,聽聞你這商隊此番要去長安可否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葉時芳應聲道,“你說說看”既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馬上拒絕。
那商賈一擺手,隨行的下人忙出手遞出一隻錦盒來,“十方夫人,在下仰慕你的為人可否幫忙將這隻龍骨帶到長安,拍賣成銀錢。”
龍骨啊
葉時芳的眼睛微微一亮,記得東家說過,她想做生意賺銀子,為的就是買一隻龍骨,眼下不正是送上門來了
但是,這送上門來的東西
遂葉時芳又問,“傳聞這龍骨你收成的價格是六百萬兩。這麽大筆的銀子你信我”
商賈微微一笑,“這西境誰看不出來你一介女子,是仰仗這雲起將軍才能在這西境站得住腳的,雲起將軍的為人,我信得過。”
原來如此。
葉時芳點了點頭,神情恢複了平靜,無論如何,這是東家需要的東西她笑了笑,“你說的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從這裏到長安,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半月,到時候你來取銀子便是。”
她這裏的銀子不夠六百萬兩,需要東家再籌一點。
商賈歎息一聲,“可否快些”
葉時芳不解道,“你很缺銀子嗎”
商賈則是麵露難色,像是有什麽不便言說的苦楚一般,未再說話。
葉時芳凝眉道,“若是著急我這鋪子上有四百萬輛銀子的貨款,也與你再單獨叫一隊人馬日夜兼程,護送這盒子到長安去,隻是最快,也要三日才能到”
商賈聽到說三日就能到長安,總算是眉開眼笑的應了,“可以。”如此,君上吩咐的事情,他就算是做成了。
——
廣場上,眾人仍舊在議論紛紛的。
有大儒不耐地拎起手中的戒尺重重落下,“安靜!今日乃這招親大會最後一場,諸位青年才俊可都要拿出真本事來”
最後一場了,光明就在眼前。瞬間眾人便都安靜了下來,或者低頭凝思或者伏案奮筆疾書,隻有楚晟不急不緩地站起身來,十分誇張地拱手一禮,“是。”
廣場上隻有他這一個響亮的聲音,雖然聲音清亮,但還是叫人嚇了一跳。
大儒雖然認出了他是大周的晟王,但仍舊對他沒有好臉色,他猶記得晟王這幾日打的表現,沒有一天拿得出手的就憑這點本事就想來求娶大順的郡主嗎想得美!
“不要說話了!快些作答吧!”那大儒冷哼了一聲,又瞧了瞧手中的戒尺。
楚晟一副閑閑的姿態,看這邊秦玄淩端坐,神情平靜,手中的筆寫個不停嘖,就這麽想娶雲羲和
本王豈能讓你如願
他笑出聲來,用在場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大聲道,
“就不勞老師費心了大家都還不知道吧羲和郡主!”他伸手朝高台上指了指,
“她是本王的皇姑姑永德帝姬的親生女兒,是本王的表妹。本王此番前來,便是為了迎娶表妹。這親上加親的事,又豈是一場比試能影響的”
這
一石激起千層浪。
廣場上眾人瞬間嘩然,再也顧不得去作答什麽數科了,“什麽”
“原來有內幕”
“怪不得怪不得晟王如此的成竹在胸!”
“那我們還比個什麽人家表兄妹,郎情妾意這是耍我們玩呢”
“”
秦玄淩無法淡定,終是扔下了手中的筆,臉色變得極為可怕,側頭看向拓跋奎,眼中帶著質問。
雖然沒有說話,卻已然表明了他的意思。
拓跋奎則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這麽看著寡人做什麽又不是寡人跟他講的。”
頓了頓他又笑著補充道,“不過王爺也不必如此生氣,早晚都要讓人知道的,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他甚至在心裏微微有些期待,過了今日,一切都會變得更加不一樣。
大順的皇帝,不能娶外邦女子為後。
那麽你呢,秦玄淩
你也知道,秦蒼就快要死了
你是願意放棄唾手可得的帝位,還是放棄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