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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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揣著鞋子,感覺心跳的飛快,周圍的空氣也在越來越冷。但我還是壯著膽子,將那雙繡鞋扔進了玉米葉叢中。
隨後,那雙血瞳就消失不見了。我捂著跳動的心髒,轉過身來,突然聽見一句歎息聲,“謝謝你,小莫。”聲音很小,但似乎是貼在我耳邊說話一般。
當天晚上,我和父母親輪流在祠堂守夜。白雲禪師一整天在祠堂上打坐,我們問他吃不吃東西,他也不理睬我們,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
當天我守夜完了以後,我在極度的哀傷情緒中入睡了。我做了一個夢。
我這次居然到了李亮的堂屋裏,李亮的客廳裝飾得很是豪華,光是刺繡畫就掛了四五副。李亮家承包了十幾畝的地搞種植,所以他家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
此時李亮推門從臥室出來,揉著惺忪的眼睛就要往廁所走。
我往天花板看上去,發現劉姨居然像蜘蛛一般附在天花板上,她的頭發此時鬆散地垂下來,竟然在生長得越來越長。
李亮似乎感覺頭頂有什麽東西,直接伸手往頭頂抓了一把。他仰頭一看,睜大著眼睛就要叫出來,隻是他還來不及開口,那漆黑如墨的發絲就灌入了他的喉嚨。
李亮很快就瞳孔失焦,身體癱軟下來……
之後的畫麵我就看不見了,我的周圍變成了漆黑的一片。
“小莫,謝謝你,明天上午你一定要起床去墳山,那裏有你爺爺失蹤的秘密。”劉姨給我留下了這句話以後,似乎就永遠消失不見了。
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我大口喘著氣,讓自己平息下來,我對夢裏的東西還記得清清楚楚。
對,我還得再去一次墳山!我連忙爬起來,差點連鞋子都穿錯了,就要往墳山趕。爸爸媽媽剛從祠堂守夜回來,看見我往外跑,連忙詢問我要去幹嘛。
但我已經來不及解釋,我直接飛到院子中央,騎上了爺爺的老式自行車往墳山趕。
在去往墳山的路上時,我看見李亮門口圍了一幫人,門口停了一輛麵包車,王蘭花坐在院子門口嚎啕大哭。
隨後,幾個人把李亮抬了出來,李亮驚恐地睜著眼睛,嘴歪在一旁,口水直流下來。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沒有靈魂的一個木偶。
“哎呦喂,當家的啊,你咋就中風了,以後我可怎麽辦啊……”王蘭花小步跟在後麵,不斷哀嚎著,聲音傳遍了半個村子。
我更加確定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我為劉姨報仇雪恨而欣慰,隨即加強了腳上的的力度,一直往墳山趕。
十幾分鍾後,我就到了墳山腳下。那場山火已經將墳山的樹木燒了一半,我剛到山腳下就聞見木炭燒焦的味道。
對於昨天在山上的經曆,我還心有餘悸,但一想到爺爺的下落,我就咬著牙上了山。
我走到了祖墳墳包的附近,踩柔軟的在鬆針葉上,四周除了密密麻麻的墳包,我一點也看不出任何線索。
就當我要失望而歸的時候,我發現我們莫家的一個祖墳的墳包頂上,似乎有一塊東西在反著光。我一咬牙直接往墳包上爬了上去,我爬上去才發現,那似乎是一塊小小的令牌。
這塊令牌是銀色的,正麵刻著“五”,反麵刻著“嶽”。
“五嶽!”我心裏警覺起來,那天那個四邊形的眼睛的黑袍人還有白雲禪師都提到了五嶽。爺爺好像是這個五嶽裏的人,並且還有一定影響力。那些黑袍人估計是爺爺的同門,將爺爺帶走了。
我拿著這塊銀色的令牌,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口袋裏,我打算去找白雲禪師,他肯定知道這一切!無論如何,我都要打聽爺爺的最終下落。
我飛奔下山,又騎上自行車往村裏趕。不知為何,從山下來時,我看見村子上空布滿了一團烏雲,低垂在屋頂上。我心裏頓時有了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比來的時候更快到了祠堂。
然而,祠堂裏麵卻空無一人,我心裏納悶,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連白雲禪師也不見了,他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這裏打坐。
不知所以然的我隻得往家裏趕,我還離家幾百米的時候就聽見了喧鬧聲,聽聲音方向是從我家裏傳來的。
我蹬著自行車,拐到我家門口,發現我家門口至少圍了一百多個人,大家都激烈地討論著什麽,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慌張驚恐。
更奇怪的是,他們一見我過來,就一句話不說了。
拐子叔和拐子嬸突然從人群裏出來,把我攔了下來,“小莫啊,你可別上前去,你爸媽剛剛都……”
“我爸媽怎麽了”我立馬把自行車扔在一旁,突然感覺心裏一陣刺痛。“嘭”的一聲後自行車倒在地上,鏈條直打轉。
“小莫啊,你爸媽被人謀殺了。”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我聽見以後大腦就一時間空白。我機械地往家裏趕,正好有兩個警察交談著出來,看起來麵色很難看。
“警察叔叔,這裏發生什麽事了。”我的嘴唇有些發抖,差點沒站穩。
“這裏剛剛發生了命案,你不能進去。”兩個警察雙手攔著我。但我還是從他們兩個手臂的縫隙中看到了堂屋裏斑駁的血跡,那血還未幹得完全,一直順著堂屋中央流到大門口。
堂屋的大門也被拉上了警戒線,不準任何人進去。
我有些神情恍惚地從院子走出來,我聽見有人在嘀咕著什麽,就像是回聲一般在我耳邊響起。
“真可憐,這下她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死了,成孤兒了呢。”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恩怨,夫妻倆直接被砍頭了。聽說一個的頭被塞冰箱裏,一個在床底下,嘖嘖嘖……真嚇人啊!”
“那以後晚上我都不敢去豬圈上廁所了,最近村裏的太多怪事了……”
之後,恍惚的我被警察們帶上警車,他們非常擔心我的精神狀況。在警察局裏,一個老警察十分慈愛同情地給我倒了一杯熱水,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輕聲詢問道:“你還有什麽親戚嗎”
我盡量讓大腦運轉了一下,爸爸這邊已經沒有了任何親人。我隻想到了我的小舅舅,但小舅舅與我們並不怎麽走動,他們一家住在隔壁縣城。“我還有個舅舅……”
警察們很快就操作了信息係統,通知了我舅舅來領養我。
兩個小時候後,一輛麵包車停在了警局門口。我的舅舅聶懷遠就出現了在了警局門口。我的舅舅戴著眼鏡,瘦弱得跟竹竿一般,眉目間依稀可以看見我們有幾分相似。
“小莫啊,以後你就跟舅舅家一起生活,舅舅家就是你家。”舅舅溫聲細語地安慰著我,我的情緒突然像緊繃著的一根弦,由於太過用力反而斷掉一般,直接開始失聲痛哭起來。
但我也暗自告訴自己,不能有消極念頭,如果我是幸運地才活到現在,我更應該珍惜現在的生活。
舅舅帶我在鎮上的一家酒店辦理入住,我有些疑慮。舅舅這個時候有些吞吞吐吐地解釋道:“這個事情也太突然了,你舅媽那邊的思想工作我還得做一下。家裏突然多一個孩子對她來說也是個大事。”
小時候,我就聽媽媽說舅媽是一個非常強勢的女人。自從和舅舅結婚,舅舅對她是百依百順,一不順心,就要把家裏搞得天翻地覆。自從舅媽生育了一兒一女後,就更加驕傲了,甚至對我媽開始出言不遜。所以,我媽媽很少與舅舅一家來往。
舅舅有些尷尬地捏了捏自己的手,他扶了扶自己的鏡框,“手續已經辦好了,你直接進房間住就是。我先去給你買一些食物,方便你這幾天吃。”舅舅說完,就出門了。
我在酒店大廳裏站著,出神地望著門外。門外陽光正盛,人群來來往往,讓人有些頭暈目眩。
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從門外晃過,我睜大了眼睛,心跳簡直都漏了一拍,連忙拔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