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這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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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徐徐停了下來,殷元辛先下車,而後將殷素素扶了下來。
    殷元辛剛付了車錢,讓馬夫離開,便看見掛著殷府木牌的一輛馬車正在靠近,二人便沒有回府,而是在門外等著。
    殷恒急急撩開車簾,見自己一雙兒女正在門口等著,當下心中的急躁不禁去了三分。
    “爹爹,你怎麽了”殷素素上前扶著殷恒,關心地問道。
    殷恒擺了擺手,低聲道:“回去再說。”
    殷素素不禁望了一眼殷元辛,二人都是一臉莫名其妙,直到跟殷恒進了府門之後,又一路沉默著去了梧桐苑,才緩緩開口問道:“今兒個蕭世子來了”
    秦思霜幫殷恒取下大氅,遞給一旁侍候的丫鬟後,笑道:“是啊,蕭世子過來了,說請他們兄妹出去聚一聚,我便同意了。”
    殷恒指著秦思霜咬著牙,一臉怒氣,剛想開口說什麽,又發現自己說什麽都不對。畢竟蕭世子與他們兄妹交好很正常,出去聚一聚也很正常,可哪裏知道這一聚,聚出了這般麻煩。
    電光火石間,殷元辛全想明白了。
    “爹說的可是今天大街上蕭世子被刺殺之事”殷元辛微斂眸子,領著殷素素坐下,心中有些不滿剛剛殷恒的態度,語氣也有些冰冷。
    秦思霜一驚,慌忙將自己一雙兒女好好的檢查了一遍,心急地問道:“你們受傷了嗎哪裏傷著了,嚴不嚴重”
    殷素素拉著她娘親的手讓她坐了下來,安撫地說道:“沒有,我躲在馬車裏沒出來,哥哥也沒受傷。”
    殷恒一撩開外袍坐了下來後,心中鬱結,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熱茶頓時傾倒下來。
    熱水四濺,秦思霜第一時間護住自己的兒女。
    殷元辛也怔了怔,趕忙將茶杯扶好,忍下心中脾氣道:“爹,到底怎麽了”
    殷恒咬著牙,皺緊眉頭,麵色不善地問道:“蕭世子因何故動手,你可清楚”
    殷元辛此時懶得安撫,幹脆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秦思霜不禁捂嘴驚呼一聲:“竟,竟然,這,這”說著,秦思霜忽然想到自己女兒提到的那個白姑娘,當下不禁暗啐一口道:這個禍害!
    殷恒瞪大著雙眼,猶如鼓出眼珠的金蟾,一臉的不可置信。
    “傷了,傷了”到底是顧忌著還有女眷,殷恒咬牙閉嘴了,“錢大人與我乃至交好友,如今他夫人當街傷人被抓到了府衙,他當然要去府衙撈人,我便跟著一起去了。”
    “爹,是後麵又出現什麽變故了嗎”殷元辛問罷,心中不禁冒出一個想法。
    這錢大人和爹不會有什麽密切的聯係吧
    殷恒歎了一口氣,說道:“在府衙裏,我隻聽了說錢夫人攔街要刺殺蕭世子,又有人看到你們也在,我心中便有些慌亂。後來那白如霜直接承認是她動過手,揍過一個紈絝少爺,錢夫人也沒有說傷到哪裏,但是一臉憤恨,府衙見無法調解,便想收押,錢大人和蕭世子都不依不饒,現在正僵持著,我便回來了。”
    殷恒說罷,麵色愈加不好看了,他現在整顆心都是混亂的,畢竟他剛跟錢侍郎做生意,這生意還沒幾天呢,這錢侍郎就惹了蕭世子。
    殷元辛這時已經確定內心想法,當下便抬眸示意了一下殷素素。
    殷素素起身,扶著她娘,低聲道:“娘,陪我去一下內室。”
    秦思霜自然看懂了眼前情況,便帶著殷素素進了內室,將外室留給了父子倆。
    殷恒讓人全部退了出去後,望著殷元辛道:“元辛,你是有話要跟我說還是蕭世子跟你說了什麽”
    殷元辛斟酌著說道:“爹,那位白姑娘是蕭世子心尖上的人,所以他是肯定要保住她的,為此,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找到辦法幫白姑娘脫身。”
    殷恒一錘桌子咬牙道:“可,可錢侄兒隻是言語上不對,但是那個白如霜可是直接將人命根子給毀了,這是要讓錢家絕後啊!”
    錢侍郎小妾眾多,但是這麽多年隻有一個兒子,這唯一的兒子傷了命根子,這錢侍郎哪裏肯善罷甘休。
    殷元辛知道此事麻煩,但是他也清楚,這件事原先跟他們殷家沒有關係。但是現在瞧他爹這模樣,肯定跟錢侍郎私下裏還有牽扯,這要是搞不好,到時候禦史彈劾說是官員私底下結交,鬧到禦前,殷家就完了。
    思及到此,殷元辛目光微冷,垂眸輕拂衣袖,淡淡道:“爹,錢侍郎的仕途一眼就望到頭了,蕭世子人中龍鳳,現在還年輕,往後成就不可限量。”
    殷恒覺得嘴巴有些幹,但是看到茶杯打翻又不想喝了,隻舔了舔幹燥的唇瓣,低聲問道:“元辛,你和蕭世子關係好,若是蕭世子肯退一步”
    殷元辛幹脆搖頭:“爹,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我很了解他,他絕對不會退一步。而且,他會想盡辦法找到錢侍郎的痛腳,一擊必中。”
    殷恒隻覺眼前一黑,低聲喃喃道:“我剛投了十萬兩啊。”
    “什麽!”殷元辛差點氣笑了,但終究是顧慮著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緩了緩後才壓著脾氣說道:“爹,錢侍郎就這一個兒子,是因為錢侍郎不行,還是後院裏錢夫人當家,不願其他人有孕”
    “元辛”殷恒有些吃驚,這後宅之事,他這兒子怎麽會清楚
    “爹,這種事不算什麽秘辛,清遠齋多的是勳貴子弟,家裏的醃髒事兒不少,兒子又不是隻會讀死書的書呆子。”殷元辛眼裏帶有一絲嘲諷之意,隻有她娘良善,不肯為難妾侍庶子,其他勳貴家的怎麽磋磨妾侍的大有人在,手段也是層出不窮。
    能進清遠齋的庶子,就沒有一個是平庸之輩,因為那些人是在那樣的大宅院裏,奮力掙紮出來的人物,交好不會有錯。
    “爹,你問問錢侍郎,要官位,還是將錢夫人和錢銘宇推出去,從而保住自身。”殷元辛冷冷問道,似乎已經確定了答案。
    殷恒閉了閉眼,站起身來,帶著一絲驕傲,又帶著一絲看不透的目光望著殷元辛說道:“元辛,你若是為官,定會比為父走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