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霜嘲諷地望著老夫人變來變去的臉色，一言不發。
    殷素素掃了一圈，這屋裏頭伺候的人不少，但卻一個上茶的都沒有，看來老夫人是鐵了心準備要給她們下馬威了。
    老夫人睨著秦思霜，哼了一聲道：“你根本就不是誠心想將呈兒記下，你這是”
    “我這是為我兒報仇。”秦思霜淡笑著接下。
    對，她本來就是被迫的。
    “祖母可以讓殷元呈自己選，選擇權在他手裏，畢竟我哥哥的確是遭受了無妄之災，這去了牢裏，又還得準備在殿前再考一次，我哥哥的苦處又給誰說”殷素素說道。
    “你插什麽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老夫人一腔怒火找到了殷素素這個小輩。
    “母親何必將怒火撒在阿蠻身上，不過是親妹妹為親哥哥抱不平罷了。”秦思霜說著，拉著殷素素起了身，“母親還是最好讓殷元呈盡快做決斷，因為我已經派人去夏荷苑了。”
    “你！你等等！”老夫人麵色鐵青，卻不得不妥協道：“讓元呈和她姨娘告個別，另外，這件事便記在我身上，你既然要和元呈成母子，就不要因為這件事生了間隙。”
    秦思霜淡淡行了一禮，直接帶著殷素素走了。
    “哼！”老夫人一拍桌子，恨得咬牙切齒。
    她這一回回來，算是見識到了這女人的厲害之處了！
    殷元呈從後麵的房間裏走了出來，臉上有一瞬間的輕鬆之色，但是看到滿臉怒火的老夫人後，小跑著過去，趴在了老夫人的膝上，一抬眸，眼淚已經落下。
    “祖母，祖母別生氣，為了元呈不值得。”殷元呈帶著哭腔說道。
    “呈兒，是祖母無用，護不住你姨娘，你去跟你姨娘告個別吧。”老夫人歎了一口氣，她是真的老了，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鬥不過那個女人了。
    “祖母，祖母別怕！”殷元呈抹去臉上的眼淚，堅定地說道，“以後有元呈在，元呈不會讓任何人欺負祖母的。祖母今日為我委屈了，元呈都知道。”
    老夫人擦去眼角的淚，心疼地拍了拍殷元呈。
    這邊秦思霜和殷素素出了紅廬苑後，立刻派人低語吩咐了幾句，讓人去夏荷苑了。
    “任她兒子如何做戲，又是怎麽痛苦抉擇，我隻要提前告知柳姨娘這件事就行。”秦思霜嘲諷地笑了一聲。
    殷素素輕笑，這對親母子之間的隔閡是必須的了，就是估計殷元呈並不在意吧，畢竟人家要的可是嫡次子的身份。
    也難怪在前世他為了討好冷月，置自己親娘於不顧，就是這樣一個陰險自私的人罷了。
    殷素素將她娘送回梧桐苑之後，便回了自己的青竹院。
    小芽和常安上次幫她買的藥材還沒來得及處理，正好現下可以處理一番，研磨好了之後，慢慢調配。
    明日她大哥就要上殿前，所以她希望明日過後，案件最好有新的進展。
    就在這時，默默忽然傳音。
    【宿主，陳圓圓師姐傳最新的消息去總部了。】
    “跟蹤馮文晉有進展了”殷素素心中一喜，真是好時機。
    默默停了一會兒，才繼續傳音道。
    【宿主，好像是陳圓圓師姐跟蹤馮文晉的時候遇到了陸驛，陸驛本以為她是暗中聯絡的人，後來查證是你的師姐後，才放了。】
    “陸驛也在跟蹤馮文晉”殷素素吃驚道，陸驛什麽時候開始動手的，而且甚至可以抓出她師姐。
    【陳圓圓師姐說，陸驛好像抓住了馮文選，並且已經勸服了馮文選指證馮文晉，明日早朝大哥殿前考試之後，便直接讓他們當庭對峙。】
    殷素素瞪圓了眼睛，這倒真像是陸驛幹的出來的，但是當著殿前對峙，怕是有皇上同意吧，陸驛可不是如此不守規矩的人。
    看來皇上是真的想借這次，徹底肅清一些亂象了。
    “當庭對峙，是否有才華一目了然，馮大人之說也可以徹底推翻。但就怕馮府直接把馮文晉棄了，直接否認，說是馮文晉自己做的，那就算是在殿前對峙也不能說明什麽。”殷素素不禁有些擔心道。
    【宿主，陳圓圓師姐原話說：那個陸驛聰明狡詐，肯定有自己的法子，抓到我之後就放了我，並且讓我帶回了這些話，讓師妹暫時不用著急，明日殿前自會見分曉。】
    殷素素不禁笑了，說道：“那我便不管了，而且府衙抓了人，估計他那邊也會知道的。”
    她其實更關注的，不是作弊的是哪些人，也不是參與的是哪些勳貴，畢竟這些離她很遠，是皇上和陸驛所需要關注的。
    而她隻想趁機抓住樓望閣，要是能廢了最好，就算是不能廢，她也要把樓望閣的身份公諸於世。
    千羽閣這樣販賣消息的地方以往隻集中於江湖上，但是樓望閣來了這京城，他到底想做什麽
    殷素素知道樓望閣是為了白如霜，但是其他人不知道，肯定會有所猜測，到時候給他製造點麻煩還是很輕鬆的。
    而且這隻是開始。
    樓望閣既然要因為白如霜對他們出手，那就別怪他們反擊了。
    【宿主，司泠師父說，關係網快搭建完成了，發現那些勳貴之家都是互相聯姻的，而且對家族極其忠誠。】
    “教育問題，自小就耳濡目染要為家族奉獻一切，大了之後，自然會全心全意的為家族。”
    殷素素對這些勳貴家族有些不寒而栗，更懼怕這裏麵的規矩，覺得一個個的都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個為家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工具。
    “這次皇上是想肅清亂象，但我估計效用不大，勳貴要是抱團做假證，皇上還真是沒辦法。”殷素素說道。
    【宿主，司泠師父說，她搭建關係網的時候，發現了不少的缺口，缺口就是關係薄弱的地方。】
    殷素素一笑，“原來也並不是鐵板一塊啊。”
    隻要這次順利的撬開了一個口子，來日抓住機會，一點一點蠶食，也是機會。
    勳貴家族的命數到頭了，皇上是不會讓他們過舒服日子的，說不定還會利用這次科考做些什麽，但一切還要等明日之後才能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