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難得一個晴天，風勢也不大，趁著這大好日子，秦思霜決定帶一雙兒女一起去金山寺上柱香，求個平安福，好好過個年。
    這是早就定好的日子，隻可惜王妃身體不合適，所以便由尚書府趙夫人代為過去。
    殷素素和趙念真正好可以同坐一輛馬車過去，而原本要一起過去的陳圓圓則因為武館擴充的問題，隻能約好下次一起去。
    微風和煦，眾人心情大好。
    登上了馬車之後，馬車徐徐動了起來，往金山寺趕去。
    殷素素拉著趙念真，悵然若失地說道：“上次去也是冬日，這都快一年了。”
    嫣然嫁人了，薑蓉也在家給自己繡婚服，這短短一年真的發生太多事情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不過看今日這樣的天氣，我們早上去，估計傍晚就可以回來了。”趙念真說笑著，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而後倏地放下簾子，猛地轉過頭來道：“我不會看錯了吧。”
    殷素素一愣，掀開車簾子的一角往外望去，正巧對上程月茹的眼睛。
    殷素素一時間忘了放下簾子，就這麽怔怔地望著她，望的那程月茹惱怒地瞪了她一眼，猛地放下了簾子。
    殷素素一臉無辜，該生氣的是她好吧，這個寧王妃還真是沒臉沒皮。
    正想著見到此人真是晦氣的時候，殷素素一扭頭望見了前麵騎馬的謝俞，還有謝俞身邊的一個壯碩男子。
    這二人的身後是兩頂華麗的轎子，除此之外，轎子兩邊還站滿了守衛。
    趙念真猛地抓住了殷素素的手，放下了簾子，咬牙低聲道：“你不要命啦，你看那轎子規格，那分明是皇室中人用的轎子。”
    殷素素一怔，詫異道：“皇室中人謝俞還有”
    “禁衛軍統領張朝，張嬌嬌的大哥。”趙念真低聲道。
    “錦衣衛指揮使，禁衛軍統領這兩尊大人物出來護駕，那裏麵難道是皇”殷素素擰眉，有些不敢置信。
    “應該不是。”趙念真說道。
    殷素素鬆了一口氣，皇上看起來也不是那種信神佛的人。
    “很快我們應該就能知道是誰了”這邊趙念真話音剛落，馬車的門被輕敲了一下，然後殷元辛推開門上了馬車，望著兩人。
    “哥哥，是誰？”殷素素緊張地問道。
    “柳淑妃和柳嬪要去金山寺上香，與寧王和寧王妃恰巧遇上了本來趙夫人和娘要下車行禮，但是被攔住了，這次是微服，並不想引人注目，現如今已經先走一步了。”
    殷元辛說著，掀開了車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除了他們的車隊之外，前麵已經沒有人了。
    “柳嬪不是剛有身孕嗎，怎麽天寒地凍地要往外跑？”殷素素有些不能理解。
    “留在宮裏頭才危險呢，十皇子頭七還沒到，馮貴妃哭的要死要活，這個時候柳嬪被查出來有身孕，要是按照一些詭異的說法，那就是奪了十皇子的命格，柳嬪這時候還敢留在宮裏，不是找死嗎？”趙念真小聲解釋道。
    殷素素聽得渾身發寒：“你說的也是。”
    趙念真輕吐出一口氣，接著道：“這時候去金山寺肯定是為了避難去的，估計短則幾日，長則幾月都不會回宮，到時候隻說是為腹中孩兒吃素祈福，名正言順。”
    “馮貴妃得恨死了吧。”殷素素喃喃道。
    “你說呢，可不得是恨死了，隻是現在十皇子剛死，馮貴妃哭的有氣無力，根本沒法處理旁的，等十皇子頭七過了下葬，馮貴妃隻要騰出手來，一定會加倍奉還的。”趙念真有些後怕地說道，好在她隻是丟了個荷包，不然她也於心難安。
    “對了，皇後被提前放出來了，因為馮貴妃根本無力再管後宮之事了。”趙念真又補充道。
    殷素素微一搖頭道：“還不如繼續禁足呢”
    這多事之秋，還不如躲著避著，還安穩些。這個時候出來管理後宮，簡直一大攤子爛事兒。
    “你這話說的，放出來可是好事。”趙念真不禁拍了一下殷素素的肩膀道，“皇後也是要為六皇子謀劃的。”
    殷素素點頭點頭，這倒也是。
    此時殷元辛才緩緩開口道：“差不多了，距離也拉開了，我們也走吧。”說罷，便下了馬車。
    馬車再次輕輕動了起來，緩緩地往前走去。
    殷素素忽然想起了什麽，望著趙念真壓低聲音說道：“柳嬪有了孩子，那柳淑妃還需要寧王嗎？”
    “寧王身子骨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撐”趙念真有些害怕地壓低聲音，如蚊蠅一般，好在殷素素練武耳力驚人，這才聽得清楚。
    “馮家先前就是，與其別人，不如自家人。”殷素素亦是壓低聲音說道。
    趙念真輕吐出一口氣，低聲道：“跟一場夢一樣，一個一個的都去了，隻剩下寧王了”
    靖王死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惋惜的，畢竟此人在皇子裏已經算是比較有賢名的人了，結果還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殷素素緩緩靠向車壁，微微垂眸，仔細想著柳家的事兒。
    柳淑妃和寧王真的是恰巧遇到的？
    柳嬪有身孕，寧王會怎麽想？
    這兩人的合作，難道還未開始，就要結束了？
    那柳家的對手不止是馮家，還有個寧王啊，畢竟現在除了嫡出的六皇子之外，最麻煩的便是柳嬪的孩子了。
    “寧王敢對六皇子出手嗎？”殷素素倏地出聲問道。
    趙念真被嚇了一大跳，趕忙說道：“胡說什麽呢，皇後娘娘母家的勢力，這寧王也敢與之為敵？”
    寧王隻是一個宮女的兒子罷了，這輩子身子骨又不大好，能做一個閑散王爺已經不錯了。
    “你說的也是。”殷素素喃喃道。
    就在這時，馬車忽地又停了下來。
    殷素素掀開簾子正準備問的時候，隻見前麵忽然有一道女子的聲音響起：“秦夫人，好久不見。”
    秦思霜微微一笑，望著對麵的那人道：“我如今該如何稱呼您？殷夫人，冷夫人，還是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