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判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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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地方後,陸驛扶著殷素素下了馬車,開口道:“穿過這條小道,就是孫家新建的大屋了。”
    殷素素遠遠看了一眼,而後徑直往前走去:“人都搬走了?”
    “你怎麽知道?”陸驛笑問。
    “正是做飯的時候,就他家的煙囪不冒煙。”殷素素說罷,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才發現新屋前麵還有老屋。
    “確實都走了,主要是四個兒媳婦都認罪了,四個當家的自然跟到了府衙,孫家長輩也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所以不住新屋,住老屋了。”陸驛說道。
    “所以,這時間是送飯去了?”殷素素扭頭問道。
    “是。”陸驛道。
    殷素素驀地停下了腳步,輕聲道:“是送給四個兒子的,還是兒媳也有份兒?”
    “都有。”陸驛回答道。
    “既如此,那四個兒媳平常也應該是孝順的,所以老兩口才會給他們做飯帶過去。”殷素素說著,忽地詫異驚奇道:“老兩口是作證四個兒媳沒有傷人是嗎?”
    “是。”
    “那小姑子不孝順,與家人關係不睦?”殷素素又問。
    “沒有。”
    殷素素哎呀一聲,歎道:“也對,不然陪嫁不會給那麽多良田。”
    “所以是誰殺的?”陸驛問道。
    “小姑子的夫君?”殷素素問。
    “小姑子的夫君是個讀書的窮秀才,家中母親去年剛逝世,沒有父親,也沒有親友。雖然是個窮秀才,但是也不是一直要妻子養的,經常會去幫人寫字寫信賺些微薄的銀錢。”陸驛解釋道。
    殷素素明白了,這位窮秀才是個有擔當的,所以不會殺妻。
    很快,兩人到了地方。
    “小姑子是新屋死的,所以沒人過去住,我也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可以直接進去看。小姑子的屍身已經經過仵作驗屍,等一下就會將結果呈上來。”陸驛說著,護著殷素素小心走過破爛的斜坡,走進了院子裏。
    殷素素在院子裏四周都看了看,然後走向後麵的新屋。
    新屋殷素素也每個房間都看了看,最後走向小姑子的暫住的地方。
    “小姑子地方不小,當時建造的時候,就想著萬一有需要可以回來住吧。”殷素素看了那大炕一眼,又看向一旁打造的書桌,可見其用心程度。
    “四個兒子一個女兒,自小就很和睦,娶回來的四個妻子,還有出嫁的小姑子中間也從未聽說過有什麽齟齬,但是偏偏小姑子死了,還就在分家的檔口,而且鄰裏說曾聽見他們家有人吵架,吵得還很厲害。”陸驛說道。
    殷素素這就好奇了,就問:“鄰裏,是鄰居們都說了,還就一兩個聽到了?”
    “就在隔壁住的張寡婦,沒個一兒半女的,平日裏孫家經常接濟,兩家人關係也不錯。後來孫家蓋新屋地方不夠,還把自己的後院讓出去一半。”陸驛說道。
    “兩家關係也很和睦?”殷素素詫異問道。
    “是。”陸驛攤手道,“所以這就為難了,看著似乎都沒壞人了。”
    “我如果沒看錯的話,小姑子的那間屋子,就建在張寡婦的後院處吧。”殷素素指著這地方道。
    “當時孫家說是不要的,是張寡婦硬要給的,最後說自己想存點錢,就當是買了她家半個院子,二人擬了文書,找了村長,簽字畫押之後,十兩銀子買下的。”
    “這算是理清楚了啊。”殷素素說著,走進了屋子裏,仔細看過土炕之後,忽然趴在地上敲了敲,“這兒空心的?”
    陸驛扶著她起來,自己也敲了敲,然後用內力震碎牆磚,往裏看了一眼道:“不僅空心的,裏頭還有個狗洞呢。”
    殷素素掃了掃膝蓋上的灰,望著他道:“難道是爬了進來,殺了人之後,又將磚牆砌上了?”
    “去她家一看便知。”陸驛說罷,站起身來,招來一人讓他去隔壁的張寡婦家。
    這時,仵作的驗屍單也送了過來。
    陸驛看了一眼後遞給了殷素素。
    殷素素看完之後,擰眉道:“我看著上麵寫的,小姑子與我差不多高,但是四個兒子去的媳婦兒都比我矮一個頭,若是身中許多刀,刀口應該是往上的一個衝勢。”
    “對,傷口的確是這樣的,往上刺造成的傷口。”陸驛說道,“大概她們是真的動手了。”
    “對,真的動手了”殷素素說罷,再次看向那土炕,然後爬上去後,直接倒了下來,“有一處刀傷是直直刺下的,應該是小姑子躺著的時候被刺傷的,而後小姑子沒有立刻死,她起來了,想喊救命。”
    殷素素也隨之起來,扶著柱子,踉蹌站著,然後體力不支靠在了柱子之上。
    就在這時,殷素素麵色一變,窘迫道:“這後麵好像有東西勾住了我的頭發。”
    陸驛立刻上前查看,而後幫忙將殷素素被勾住的頭發解下來,這才看到後麵有個沒有完全砸進去的木塊,木塊上的木刺勾住了殷素素的頭發。
    殷素素轉頭看去,然後又看向陸驛。
    “大人,隔壁的張寡婦見到我們人,嚇得就要跑,後來在水溝處崴了腳,被我們抓住了。”
    “送到府衙去。”陸驛說著,好笑道,“這般膽小,當初何苦作惡。”
    “我們也去看看。”殷素素說著便往外走去。
    陸驛隻好跟上。
    到了府衙,陸驛將新發現的一一說了,又將張寡婦帶了上來,張寡婦白著一張臉,嘴裏抽著冷氣,忍著鑽心的疼痛時不時看向自己的右腳。
    “堂下跪著何人!”
    縣令一拍驚堂木,張寡婦嚇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半兒,趕緊喊冤道:“大人啊,民婦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突然,突然就有人要來捉我啊,民婦害怕,民婦當然要跑啊。”
    “那你家院子裏的狗洞怎麽回事兒?你鑽到人家床底下要幹什麽!”縣令喝道。
    張寡婦哭的更慘了:“大人啊,民婦真的不知啊,民婦院子裏出現了一個狗洞,民婦更怕啊,民婦一個人住,也怕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