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舒王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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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長渡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懷裏的身子柔柔軟軟的,好似抱了個布娃娃,滿滿當當的,讓人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滿足感。

    他想起自己幼年喪母的時候,父親放任趙長興欺負他,程氏偽善,當著父親的麵對他好,假意做個慈母,背著父親卻把他往死裏折磨。

    他帶著滿身傷痕站到父親麵前。

    程氏慌了,可父親卻反過來對他破口大罵,責問他為什麽要在外頭惹是生非,跟人打架。

    從那時起,他便懂了什麽叫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母親發瘋跳崖而死,父親不喜歡母親,連帶著也不喜歡自己,不管他傷成什麽樣,父親也不會施舍一丁點兒的關心給他。

    他徹底寒了心,知道父親喜歡程氏,不愛母親,便隻能咬著牙堅持忍耐。

    那時他也不過才六七歲,在國公府活下來已經很難很難。

    可在那麽艱難困苦的年紀,霍棲雲卻好似一個小太陽出現在他身邊,她同樣死了母親,從受寵的嫡女變成了一個不受寵的小可憐。

    她懂他的痛,也知道他的無助。

    她自己都吃不飽飯,卻還經常想辦法偷東西來給他吃,她彎著眼睛,笑說,“趙長渡,我們要一起活下去,一起漂漂亮亮的活下去。”

    他那時候總覺得霍棲雲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他發了誓,要給霍棲雲好日子過。

    可後來霍棲雲拋棄了他,轉頭嫁給了他最恨的人。

    六月的天,他忽生徹骨的寒涼,一度活不下去。

    可現在,他仿佛一個惶惶不安迷路多年的人,總算找到了一個能讓他抱著便感覺到滿足的人。

    他不敢在她身上傾注過多的感情,兩個人雖然是協議成親,可這樣的合作方式,也許比相愛走得更長遠。

    至少在共同利益麵前,她不會隨意拋棄了他。

    “天色不早了,睡吧。”許久之後,趙長渡才從回憶中醒過來,他拍了拍顧櫻的後背,唇角微微勾起,“我給你帶了藥膏,可以活血散瘀,你記得讓銀蘭給你塗上。還有這瓶丸藥,是邊境一個巫醫送我的救命良藥,用以固本培元,可以先替你弟弟保住元氣。”

    顧櫻本來有些睡著了,聽到這道低沉性感的聲音,猛地睜開眼,從他懷裏坐起來。

    看著她眼裏的惺忪,還有臉頰上在他懷裏壓出的那一塊淺紅,趙長渡手掌覆上她的眉心,“睡懵了?”

    顧櫻抿著唇沒說話,可也奇怪自己為什麽在他懷裏便會放鬆了警惕。

    重生以來,她時時刻刻保持著清醒,就算睡覺的時候也努力維持著戒備。

    可趙長渡卻輕易打破了她的界限,這讓她心底生出一絲不安全感。

    “繼續睡罷。”趙長渡起身,將兩瓶藥放在房內桌上,偏頭看她一眼,“舒王那裏有我來應付,你不必太過擔心。”

    顧櫻抬眸向他看去,昏黃的燈光裏,男人俊臉美得不可方物,高大挺拔的身形猶如芝蘭玉樹一般,叫人移不開眼。

    她沒說話,他也沒說話,兩人對視一眼,萬種情緒,難以言喻。

    待趙長渡從窗戶離開時,顧櫻才一點一點拉回神思,視線緩緩落在那兩瓶藥上。

    暮雪齋的燈亮了一夜。

    她心事沉重,一夜沒睡。

    ……

    三日後,望江亭畔。

    李漾一大早便等在了閣樓裏,這座閣樓四麵防風,裏麵安置著香爐,屏風,暖榻,可以供貴人們在此玩樂消遣。

    三樓雅間,透過寬大的雕花隔扇可以將整條望江的雪景一覽無餘。

    他對顧櫻勢在必得,也從這小丫頭眼裏看到了不小的野心。

    自冬獵大會後,他便一直對她心心念念難以忘懷,即便她馬上要成為趙長渡的妻子了,他還是忍不住心裏的那股欲望,想著……怎麽著也要先讓這小丫頭欠自己一個人情。

    想到顧櫻那張勾人而不自知的小臉,李漾忍不住用折扇挑起窗邊的帷簾,視線又掃了掃那張暖榻,心底一陣燥熱。

    他料想到顧櫻出府未必容易,可能會喬裝打扮前來。

    可萬萬沒想到,他等到日薄西山,卻等來了一個身穿玄墨黑袍的活閻王。

    李漾渾身微僵,沉下聲音,“趙指揮使,你怎麽——”

    趙長渡帶著一身寒氣走進來,當著李漾的麵,抖落大氅上的雪花,聞到屋中那淡淡的迷香,抬起清冽的眉眼,“聽說舒王要見我的未婚妻,她身子不爽利,我過來替她看看。”

    李漾臉色難看起來,捏緊了拳心。

    趙長渡麵不改色的坐到李漾對麵,瞳孔裏墨色深深,“我與顧櫻夫妻一體,舒王有事,直接與我說便是,她是姑娘家,不便與外男隨便相見。”

    李漾一時間無話可說,趙長渡乃當今紅人,誰敢得罪了他去。

    他手裏還握著精銳麒麟軍,就連父皇也忌憚幾分。

    他不過是個手無大權的王爺,自然也不敢與趙長渡硬碰硬。

    他扯了個笑,桃花眼含了笑,“趙指揮使說笑了,隻是本王這兒得了王太醫的消息,又想著顧二姑娘一直在等王太醫給弟弟治病,便想給她行個方便,這才有意相見,沒別的意思。”

    趙長渡挑了挑眉,“這話說得,舒王你自己聽聽,有幾分能信?”

    他這話太過直白,打了李漾一個措手不及,“趙指揮使這是何意?”

    “我也沒別的意思。”趙長渡似笑非笑,眸光淡漠,卻帶著幾分懾人的冷意,“隻是想奉勸舒王,莫要打顧櫻的主意。”

    李漾惱羞成怒,“本王向來潔身自好,不近女色。趙指揮使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趙長渡輕描淡寫,四兩撥千斤。

    “舒王,你急了。”

    “本王沒有!”

    “嗬。”趙長渡冷笑一聲,深邃眼眸淡漠的看向他,“你那些醃臢事,還需要本世子與你細細分說?”

    能將一個皇子按在地上隨意摩擦,全汴京除了宮裏那位,也就趙長渡一人了。

    李漾怒意上頭,倒也沒完全失了理智。

    他頓了一會兒,桃花眼彎起,賠了個笑,“趙指揮使是真的誤會了……本王對顧二姑娘沒有半點兒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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