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落又不說話了。
    沈繹勾唇，換了個話題，“餓不餓？”
    薑落點頭，“有點兒。”
    這次回答的挺快。
    沈繹斂下眸子，轉身去拿手機，“那我去點外賣。”
    薑落看著那道挺拔的背影，順勢就問了出來，“為什麽我們不做飯？”
    沈繹腳步一頓，側頭看她，沒有再解釋為什麽，而是直接問了出來，“想吃什麽？”
    薑落想了想，她好像隻做過西紅柿炒蛋。
    片刻後，她站起來直奔廚房，“我去看看。”
    廚房是開放式的。
    沈繹擰著眉正想說什麽時，薑落已經奔到了冰箱麵前。
    打開冰箱門，裏麵隻有一筐前不久鄰居大嬸順手送給薑落的青菜，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雞蛋。
    她跟沈繹住一起那麽長時間，沒有一次是在家自己做著吃的。
    要麽都吃完飯回來，要麽就是沈繹帶她去外麵吃，要麽就是如剛剛那樣點個外賣。
    薑落發愁的盯了兩秒，往後退了一步，去關冰箱門，身後卻抵在了結實的胸膛上。
    沈繹伸手扶住她的身子，低沉的嗓音貼在薑落耳畔響起。
    “想吃什麽，我現在去買。”
    薑落回頭看他，“現在？是不是太晚了？”
    沈繹微皺著眉，“嗯，我回來試著做。”
    “……”
    最後，還是點了外賣。
    理由是薑落想吃蝦了，小龍蝦吃不上，隻能拿蝦來湊合湊合。
    還送了一罐魚罐頭。
    薑落摳了兩下沒摳開，沈繹默不作聲的拿過來，單手啟開又遞了過去。
    “謝了。”薑落嘴裏還含著剝好的蝦仁，含糊的說。
    沈繹輕嘖，繼續幫她剝蝦的同時，撩起眼皮，“咱爸說的對，你是應該好好鍛煉鍛煉。”
    被醬汁包裹的蝦，肥美又鮮嫩。
    薑落腮幫子塞的滿滿的，疑惑的抬眼看去，“嗯？”
    沈繹一頓，將蝦肉放到她盤子裏，聲音壓低道：“不然怕你有些時候受不住。”
    “……”
    他說的極其自然又隨意，要不是薑落現在思想不純潔了，都不知道他說的是哪方麵受不住。
    然而並沒有過多久，她還真就受不住了。
    鼻血噴張的受不住。
    薑落洗完澡回屋睡覺，沈繹已經在床上等著她了。
    自從知道那霧麵的玻璃過於露骨，薑落就沒在主臥的浴室裏洗過澡。
    她躡手躡腳地從一邊爬上床，沈繹察覺到動靜，將手裏的案件往床頭櫃一放，抬起眼看過來。
    薑落鑽進被窩，“你怎麽還沒睡呢？”
    “等你。”
    沈繹勾唇一笑，隨著抬手關燈的動作，他不動聲色地往薑落旁邊湊近。
    屋裏陷入昏暗，隻有地燈還在發著微弱的光。
    薑落明顯地感覺到周身鬆軟的床往下塌陷，沈繹直接隔著被子摟了過來。
    她毫無意外地落入沈繹懷裏。
    眼前的人穿著灰色係扣的睡衣，最頂端的幾顆扣子沒係，肆意敞開著，露出的大片小麥色肌膚還能看到那胸肌的輪廓。
    如此近距離，滿屏隱晦的荷爾蒙。
    薑落心跳都跟著漏了半拍。
    與之前給她的衝擊不同，在這昏黃的光線下，充滿了無限遐想的禁欲。
    她都懷疑再多來點這種的，會不會流鼻血。
    夜色裏，沈繹語氣很輕。
    “好了，睡覺吧。”
    “哦。”
    可薑落一時半會兒還睡不著，聲音埋在他懷裏悶悶的，“阿繹….？”
    “嗯？”
    “話說回來，我爸什麽時候跟你說他要來的？”
    沈繹淡道：“下午，給我打電話了。”
    “所以你直接就回來了？”薑落又問。
    “嗯。”
    那怪不得沈繹今天回來的這麽早。
    可能是腦袋裏的雜念太多，也可能是今天的體驗太過於陌生，薑落控製不住地扯話題。
    “局裏今天不忙嗎？”
    “還好，程隨能接手。”
    “那….”
    薑落還沒繼續問出聲，沈繹垂下頭，低著聲打斷，“你是不是不困？”
    男人帶著呼出的熱氣壓過來。
    薑落睫毛亂眨，確實不困。
    “你困了？”
    她還以為是沈繹困了，不想回答她了，可誰知沈繹又開口，嗓音沉沉的。
    “陪著你，問吧，還想聽什麽，我都告訴你。”
    薑落瑉了抿嘴，猶豫了一下，伸手環抱著沈繹勁瘦的腰。
    沈繹身軀微微一僵，聽見她緩緩地問。
    “沈繹，你為什麽要當警察？”
    這句話薑落曾經問過，那時候沈繹回答她的是一時興起考去了警校。
    沈繹手臂又緊了緊，嗅著懷裏姑娘帶著沐浴的清香，低著聲，“因為能順理成章的保護你。”
    沈繹永遠記得小時候薑落被人圍堵在窄巷子裏，自己卻手無縛雞之力的感覺。
    無助又束手無策。
    可今後不一樣了，她有他護著。
    薑落眸光動了動，“我去你的書房了。”
    “嗯。”
    “桌上有一張照片。”
    “嗯。”
    薑落繼續說：“那是一張小女孩的背影。”
    沈繹沒猶豫，“那是你。”
    薑落呼吸微窒，要知道從別人嘴裏聽來的和從本人嘴裏說出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種感覺更真實，更富有情意，更有說服性。
    她空咽了一下，又問：“那你跟我結婚是因為….？”
    沈繹坦然，“小時候就惦記上了。”
    他頓了下，像是不經意的反問，“你還記得你說過要娶我嗎？”
    薑落心跳開始加快。
    那些往日的片段仿佛從記憶深處浮現出來，翻滾，重複。
    她小時候好像是說過這麽一句。
    童言無忌，那時候她說完就忘了，可是沈繹卻一直記得。
    沈繹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笑，“哪有女孩子說娶人的道理，這句話應該是我們男人說的。”
    薑落隱約記得，他當時也是這樣糾正了她。
    “嗯，也是。”她彎了彎唇。
    姑娘很讚同地點頭的同時，更像是在沈繹懷裏蹭。
    他忍不住低喚，“薑落。”
    薑落抬頭，呢喃的應，“嗯？”
    沈繹低下頭，看著懷裏的人兒，逐字逐句的道：“我愛你。”
    “所以我來娶你了。”
    他聲音低又緩，像是想讓她聽的更清楚。
    掛在牆上的指針滴滴答答的響著，一分一秒無不在宣告著時間的流逝。
    但薑落已經聽不到別的聲音了，腦海裏隻重複著沈繹溫柔又堅定的話。
    所以，他來娶她了….
    光弱之下，五官無限地放大，她幾乎能清楚的聽清眼前男人強烈迅疾的心跳。
    他從不對敵人彎腰，卻甘願做她的囚徒，從此一生覆水難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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