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裏的角色即使交互設計再多，回答玩家的也終究是提前設定好的答複，他們並不具備個人意識，隻是一串數據，一個代碼。
    但時渺不一樣。
    她是獨一無二的，每一個對他的回應都是真實的。
    他不會允許任何人褻瀆傷害時渺。
    搖曳的燈光集中在舞池中，吧台這邊的光線則顯得有些昏暗。
    ——這正是酒吧設計者想要營造出的氛圍，畢竟昏暗微醺的狀態最容易開啟一段美麗邂逅。
    光影之間，人的麵容都看不真切，明明是最清白的目光，這會都帶上了些許勾人色彩。
    時渺的手指蜷縮起來，目光有些空茫地望著商珩。
    她覺得……不太對。
    商老師看她的眼神似乎太溫柔了一點。
    而且不止商老師不對勁，自己似乎也不對勁。
    明明滴酒未沾，可在這樣的朦朧曖昧環境下，迎著商珩專注又認真的目光，時渺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醉了。
    ——不然為什麽她會想問問商珩，問他……
    那你有喜歡的、想要讓對方做自己老婆的遊戲角色嗎？
    即使沒有社會經曆，時渺也知道，這個問題同性之間胡鬧著問還好，異性之間問實在有些奇怪。
    她不該再問的。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商珩有沒有喜歡的類型。
    而且她還清楚的知道，她想問的喜歡並不指友情，而是指最為特殊的情感——愛情。
    怎……怎麽回事？她為什麽會三番五次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商珩望向時渺。
    小姑娘似乎有些怔愣，眼眸圓潤，呆呆地看著自己。
    看慣了時渺狡黠靈動的樣子，突然見她這樣瞳孔地震，仿佛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一般的樣子，商珩還有些不習慣。
    他不知道時渺為什麽會這個反應，便隻把屬於時渺的那杯無酒精的果汁推到她麵前。
    他體貼地沒有詢問，隻把話題扭轉回去，“我說那些的意思是，這裏的人很喜歡沉浸式vr遊戲。”
    “沉浸式遊戲？”時渺一怔，努力把自己跑遠的思緒拉回來，“是那種用遊戲艙的遊戲嗎？”
    商珩頷首，“對，大戰過後資源匱乏，人類的娛樂項目很少，所以聯盟出台一係列優惠政策，大力扶持了遊戲產業。”
    時渺瞬間聯想到徐圖剛剛提起的白之逸。
    生物技術，遊戲公司……
    似乎連起來了。
    時渺對使用遊戲艙進行的沉浸式vr遊戲了解不多。
    但也知道，用戶購置好遊戲艙、下載好相關遊戲後隻需躺進遊戲艙，意識就可以進入虛假的遊戲世界了。
    對於使用遊戲的用戶來說，這個過程就是一閉眼的事。
    但對於遊戲公司，需要很漫長的時間進行調試，否則人類的大腦很難長時間處在高強度的活躍之中。
    如果這樣說起來，白之逸在遊戲公司有控股也就不奇怪了。
    時渺抿了一口果汁，酸酸甜甜的，似乎是櫻桃汁，口感還不錯。
    “有很多人都玩這種vr遊戲嗎？”
    商珩表示肯定，“有很多人。”
    他們倆為了對話不被外人聽到，所以一直頭挨著頭，湊得很近。
    黛芙妮剛和一個麵部戴著機械麵具的青年交換完聯係方式，一回頭就看見了他們。
    她有些傻眼，扯了扯白決，“他倆一直走這麽近的嗎？我記得審判者性子挺冷，不喜歡和別人接觸啊？”
    白決清清冷冷的站在舞池邊緣，聞言笑了一下，“時渺又不是別人。”
    “你說他倆在談戀愛？怎麽可能嘛。”黛芙妮一臉不信。
    白決反問：“怎麽不可能？”
    黛芙妮張口就想反駁，隻是當她發現一點證明自己觀點的證據也沒有時，金發少女整個人都傻了。
    她想起了剛剛在酒吧門口，商珩那副奇奇怪怪的表現。
    不是吧……
    商珩那時候真的是在吃醋啊？
    “行了，你別在這站著影響我。”白決開口趕人，“好不容易有一個要釣上來了，別你在這站久了，她以為我和你有關係了。”
    預言家是標準的東方美人長相，隻要不說話，就清冷孤傲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他這樣的長相在幸存計劃都很吃香，更何況被機械侵蝕得極其嚴重的未來了。
    畢竟在眼前的世界裏，美貌是僅次於武力的第二好的武器。
    黛芙妮撇撇嘴，“行行行，我繼續打聽去了。”
    白決送走隊友，又慵懶地靠回去。
    剛進入這個副本不久，他就用天賦進行了預知。
    預知這項天賦看起來非常作弊，可以直截了當的了解副本核心，可每次給出的預言詞匯都很簡略，隻有白決才能弄明白。
    但這次的提示詞連白決也覺得有些無厘頭了。
    天賦給出了兩段關鍵詞。
    真實與虛假，人類與機械。
    看著這幾個詞，白決是真的無法推測出故事主線，隻能和隊友們各自分開，每人負責一小片區域，開始廣撒網探聽線索。
    “帥哥，一個人嗎？”
    很快，就有一個整個手臂被機械鋼鐵包裹，身材曲線極好的女人端著一杯雞尾酒，笑盈盈地走過來。
    她在白決麵前停住腳步，曖昧地伸出指尖，撫上白決的手臂。
    白決似乎不太習慣這樣的接觸，抿了抿唇，眼裏快速閃過掙紮與不甘。
    但最後，他還是妥協了，垂下頭看著紅裙女郎摸上自己的手，“嗯，一個人。”
    “一個人玩多沒意思啊。”紅裙女了然地勾唇一笑，“我叫林初水，也是一個人過來的，不如一起喝杯酒？”
    白決剛走進舞池，林初水就注意到他了。
    清秀靦腆的青年人對於眼前陌生的一切好奇又緊張。
    什麽新奇的地方他都想要摸一摸，卻又害怕的不敢輕易觸碰，生怕自己碰壞了，簡直可愛到沒邊。
    明明已經在舞池裏站了很久了，卻也沒見這小帥哥跟著跳起舞，想來大概是個害羞性子。
    “我叫白決。”白決老老實地做著自我介紹。
    他看起來對林初水喝酒的提議有些猶豫，“可是……可是我不會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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