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她並沒有叫出租，而是開著導航，一個人慢吞吞地往家裏走，並努力回想看過的基本關於城市規劃的閑書。
    光係統播報還不夠，她想要再確認一下自己的推理，找到一些遊戲bug。
    而這一找，還就真的讓她找出了一點問題。
    時渺沒有找到任何一處任何排水設備和垃圾處理場。
    她點開終端，在群聊裏詢問：
    ［時渺：早上喝營養液丟棄的垃圾你們放哪了？］
    過了好久，才有人回複。
    ［周歲：房子裏沒垃圾桶，我就扯了個袋子當垃圾袋放在廚房了，就在一進門的地上，怎麽了嗎？］
    ［時渺：沒事］
    她打完字，推開了近在眼前的房門，直奔廚房。
    地上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
    時渺冷靜地想，哦，原來遊戲裏還帶有自動清潔的功能啊。
    她之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這種細節，但現在一旦注意到，曾經生活中的異常就都被她想起了。
    正常的副本雖然不會刻意交代垃圾去向這種小事，但在現代副本裏還是可以看到垃圾桶的存在的。
    沒有垃圾桶的，是玩家休閑空間。
    在休閑空間裏，無論前一天製造了多少垃圾，第二天垃圾都會自動消失，玩家們完全不需要考慮垃圾問題。
    曾經她從沒覺察出任何問題，可現在卻成為了證明不對的最好證據。
    原來連休閑空間都不安全。
    時渺正安靜思考問題，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她以為是自己購置的遊戲艙到了，便起身去開門。
    隻是開門一看，屋外居然是陸子言。
    時渺微微一怔，“陸哥這麽早就下班了嗎？”
    陸子言笑了一下，“可能是實習生的活少吧，所以可以早走，哦對了，遊戲艙買好了嗎？要不我去買吧，還能殺殺價。”
    時渺微微睜大眼睛，下意識問：“明碼標價的東西也能殺價嗎？”
    “可以啊。”陸子言不假思索，“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教你殺價。”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時渺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所以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我在家等你。”
    陸子言沒看出她的防備，還在繼續說：“妹啊，殺價真的是很重要的生存技能，學學沒壞處的。”
    時渺搖頭，像是耍賴一樣背起手，“我不學。”
    “哎呀，你就……呃！”
    陸子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一把尖利的匕首直直插在了他胸口。
    時渺下手極狠，毫不留情，那一刀下去，足夠要了陸子言的命。
    劇痛讓陸子言半天說不出話，大量失血讓他很快就無法保持站立的姿勢。
    他跌倒在地，知道局麵已經沒有回旋餘地，但他仍然掙紮著道：“為……為什麽……”
    “你不是陸子言。”時渺的表情很冷。
    在眼前這個“陸子言”說要帶她去殺價的時候，時渺就察覺出了不對。
    陸子言是除了商珩之外最寵她的人，除了必須的訓練外，他很少讓她東跑西跑幹活。
    以陸子言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在她已經表達出不想去的前提下，還試圖說服她，讓她一起去買遊戲艙。
    隻是單這一個問題並不足以讓時渺徹底確定，主要是她還想到了另一點問題。
    那就是在剛才她在群聊裏問垃圾問題時，回複她的是周歲，而非陸子言。
    如果陸子言真的已經下班往回走，以對方一貫的性子來看，在自己提出疑問後，肯定會秒回自己。
    小陸同學嚴格遵循大學生手機不離手的原則，隻要他閑著，就肯定能第一時間回複她。
    即使陸子言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也一定會回她。
    沒有回複消息和提早下班兩件事對陸子言來說是矛盾的。
    所以，眼前這個“人”不是陸子言。
    “居然……被看出來了……”地上的人喘了幾口粗氣，口齒不太清晰。
    他明明馬上就要死了，嘴邊卻揚起了近乎挑釁的微笑。
    那人抬起頭，揚著陸子言那張正直的臉龐，不懷好意地看向時渺，“可你能認出我不是真的，其他人……你還能一一分辨嗎？”
    時渺臉色一變，快步上前，不顧那人滿身狼狽，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說清楚，什麽意思！”
    被抓住衣領的人嗬嗬笑起來，“記憶，能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克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嘴裏冒出血沫，時渺根本聽不清他後麵說了什麽。
    直到徹底咽氣，時渺也沒能從他身上挖出更多線索出來。
    時渺站在門口，安靜的像是一尊雕塑。
    她的表情出奇的難看。
    時渺想，她已經知道係統非要安排一出副本裏套遊戲的目的了。
    係統故意先給他們安排一個和平假象，再故意給他們安排不同工作，讓他們為了收集不同線索而被迫分開。
    那些線索或許很有用，但在遊戲和克隆人的雙重作用下，再多線索也沒有意義了。
    這次的主線任務是阻止祭典和發現世界真相，遊戲裏或許存在著有關世界真相的線索，可祭典呢？
    按幸存計劃一向的惡劣行徑來看，祭典恐怕是在真實世界進行的。
    就算遊戲裏有對應的線索，可祭典本身到底發生在現實裏的。
    如果他們不能及時離開遊戲，會不會趕不上祭典？無法完成主線任務？
    當然了，主線任務還可以暫時後放，近在眼前的就是克隆人的問題。
    她之所以能這麽快分辨出眼前這個陸子言是假的，隻是因為陸子言對她的態度一貫特殊，虛假的陸子言又暴露出了太多問題。
    如果不是這樣，她也很難在幾句話裏分辨出隊友和克隆仿生人間的區別。
    因為仿生人從外表上是真的和本尊一模一樣，剛才時渺開門的時候也完全沒有意識到不對。
    海選出現的仿生人果然不是巧合，而是預兆。
    根據“陸子言”的反應來看，這些仿生人不止是長相和原主一模一樣，原主的記憶他們也能略知一二。
    這很危險，玩家的隊伍中很有可能混入立場不明的仿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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