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嬌奴點點頭，看著他們上了馬車。
    曹慧清讓湯文耀也一起去送送，路上再給他們交代幾句。
    秦嬌奴和曹慧清被留在了家裏。
    曹慧潔站在他們的身邊：“家裏感覺一下子冷清了很多。”
    秦嬌奴也感歎道：“是啊，一下子安靜了，感覺這宅子都空了。”
    曹慧清笑著道：“沒慧玉整天咋咋呼呼的，還真有些不習慣。”
    秦嬌奴看向旁邊的蕭君昊：“君昊，快科考了吧？”
    “嗯，後天的鎮上。”
    “不緊張嗎？”
    蕭君昊搖搖頭：“沒什麽緊張的，能不能考上對我來說都沒什麽區別，考上了我就入仕為官，考不上我就在這裏當一個教識字的夫子，也挺好。”
    “年紀不大，說話怎麽老氣橫秋的。”
    “這樣其實挺好的。”
    “後天一早我送你去鎮上。”
    “秦嬸嬸，你還是別送我去了，你送我去，我會緊張。”
    秦嬌奴可不相信他會緊張，不過是不想她來回奔波而已。
    到了蕭君昊去考試的日子，全家都在門口送他上了馬車，他誰也不讓送，大家也隻能看著他坐馬車去鎮上。
    曹樂天看向蕭舉人：“不擔心嗎？”
    “這孩子已經想好了，可用不上我擔心，我去學堂給孩子們上課了。”說完背著手就往學堂的方向走了。
    春耕已經結束了，月月已經兩歲了，而荒地裏的鮮花，是開得最鮮豔的時候了。
    秦嬌奴的胭脂水粉作坊也要正式動工了。
    崔寡婦看著她來，就感覺到一陣的頭皮緊張，生怕她一不小心磕到碰到：“我說祖宗，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不來，你還能知道怎麽做？”
    “你不是寫出來了嗎？”崔寡婦頭痛不已。
    “寫出來，我也得來看著。”秦嬌奴不放心。
    崔寡婦是怕了她了：“好好好，你就坐在一邊別動，要做什麽你開口，我來。”
    秦嬌奴還真就乖乖地坐在了一邊，不給他們添麻煩。
    崔寡婦忙一會，就要轉頭看她一眼，生怕一眨眼人就不知道跑什麽地方去了，搞得她精力都沒辦法集中了。
    這個時候賬房先生來找崔寡婦：“崔管事，你看看這些花卉的數量和花朵。”
    崔寡婦接過他手上的賬本查看了起來：“都登記清楚了嗎？”
    “登記清楚了，隻是每斤花卉的價格不同，你看看可有紕漏。”
    秦嬌奴坐在一旁看著兩人，她發現賬房先生看崔寡婦的眼神有些不一樣，隻是這眼神並不明顯。
    而這賬房先生好像是之前她挑人的時候，一個字都沒寫的那個人。
    “東家。”一個老漢家端著一個簸箕的玫瑰花，從她身邊經過。
    “老人家。”
    老漢停下了腳步走到他身邊行了一禮：“東家，你叫我有事嗎？”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是你兒子吧！”秦嬌奴指了指賬房先生。
    老漢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正好看到自家兒子：“回東家，正是小兒。”
    “老人家，你把東西先給別人，你和我說說話。”
    老漢點點頭，把東西遞給了一旁的一個夥計，走到了她的身旁站著。
    秦嬌奴拍了拍身旁的椅子：“你陪我坐會。”
    “這....”
    “我這裏沒那麽多規矩。”
    老漢拱拱手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東家，想聊什麽？”
    “你們雖說當初是我買回來的，可是到現在我連你們叫什麽知道。”
    “老漢我姓趙，你叫我趙老頭，趙老漢都行，我家小兒叫趙金寶。”
    “趙老漢，你娘子呢？”
    “死了，在金寶二十歲的那年病死了。”
    “趙金寶沒有成親嗎？”
    “沒有，之前我們夫妻倆人供他讀書，雖然沒有考取功名，可是也能給人做賬房，眼看著日子就好過了，我們還準備給他說門親事，誰知道我那老婆子突然就病了。”
    “這一病就挺嚴重，我們看了不少的郎中，吃了不少的藥，一直都沒有好轉，後來家裏的地賣了，房子賣了，我們也把自己賣了，都沒能救下她。”
    趙老漢說到這裏，長歎了一口氣。
    “做賬房先生的銀錢不是應該很多嗎？”
    “那個時候金寶才剛做賬房，沒什麽經驗，隻能算是學徒，工錢也不過是比夥計稍微多了那麽幾文。”
    “原來是這樣。”
    “可不是，不然也不至於沒錢給我家老婆子看病。”
    “你節哀。”
    趙老漢擺擺手：“這都是好多年的事了，隻是苦了金寶，到了這個年紀連個媳婦都沒有。”
    “趙老漢，你介意你兒媳有孩子，是個寡婦嗎？”
    趙老漢轉頭看她，又看看正在和自己兒子笑著說話的崔寡婦：“東家，你這是要保媒？”
    “保媒不保媒的我不好說，不過你和你兒子要是都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撮合撮合。”
    趙老漢其實早就發現了兒子對崔管事有心，雖然他很小心，但是他這個做爹的怎麽會看不明白：“東家，我不介意，我兒子也不會。”
    秦嬌奴笑了笑：“趙老漢，去忙吧。”
    趙老漢點點頭，神情都還有些沒緩過來。
    崔寡婦忙完之後，跑到她身邊坐下歇會：“你這些東西做出來了，可得送我一套。”
    秦嬌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女為悅己者容，你這是為誰？”
    崔寡婦白了她一眼：“我就不能為了我自己。”
    秦嬌奴摟著她的肩膀：“小花花。”
    崔寡婦想要掀開她的手，又怕碰到她肚子：“好好說話，一天天勾肩搭背的。”
    秦嬌奴小聲地在她耳邊道：“我看趙賬房挺不錯的，你真不考慮一下。”
    崔寡婦一聽立馬生氣了：“秦嬌奴，這些話是能隨便亂說的嗎？”
    秦嬌奴坐正了身子，看著她：“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也沒有和你亂說，小花花，你今年還沒三十，就算活一甲子，這人生也不過才走了一半。”
    “你真的打算孤獨終老嗎？”
    “我有孩子，怎麽會孤獨終老？”
    “他們總有一天會成親，會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還能一直在你身邊？你生病了，不舒服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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