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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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禦醫,高太傅一顆心涼到穀底。
    “老爺。”
    白舒蘭睜開沉重的眼皮,拉住高太傅的手。
    “舒蘭,老爺對不起你。”
    高太傅心中愧疚,是他沒把人拉住,任由兒子高鬆折辱白舒蘭。
    如果不是高鬆被慣壞了無法無天,也不至於……
    “老爺,都是命。”
    白舒蘭扭過頭,眼角含淚。
    她是真的難過,畢竟已經感受過胎動,可這個孩子真的不能留下。
    “老爺,您別上火,也別怪鬆兒,他不是有意的。”
    白舒蘭知道,高鬆在高太傅心裏的分量。
    畢竟娶妻可以隨便換人,但是子嗣是自己的,血脈相連。
    “妾身不怨恨,隻希望鬆兒經過此事後,能成長起來。”
    白舒蘭表現得恰到好處。
    她吸了吸鼻子又道,“妾身的子嗣,以後也是鬆兒的兄弟姐妹,打斷骨頭連著筋,隻有一家人和睦融洽,咱們的日子才會更好啊。”
    “舒蘭,此事老爺我必定給你一個交代,不能就這麽算了,那逆子必須有人管教!”
    高太傅正要派人去把高鬆叫來下跪懺悔,誰料府中管事匆忙而來。
    “老爺,大事不好了!”
    府中管事急匆匆跑進門,也顧不得禮數,橫衝直撞。
    “大過年的,又怎麽不好了?”
    高太傅心頭火起,隻感覺晦氣,怒問道。
    他剛失去子嗣,不想聽喪氣話。
    “公子他……”
    管事張口結舌,那幾個字怎麽都說不出來。
    “那小兔崽子又惹下什麽禍事?”
    高太傅額角青筋跳動,咬牙切齒地問道。
    高鬆皮癢了,被慣壞,如今已經無法無天了!
    “您快去看看,公子他不在了。”
    管事心裏難過,一著急又表達不出來。
    “離家出走了?”
    高太傅冷哼一聲,小崽子倒是聰明,知道找地方躲起來。
    早晚有回府那日,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
    “不是出走,而是喝藥自盡。”
    管事說完,高太傅愣在當場,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連躺在床上的白舒蘭,都顧不的裝柔弱。
    “管事,你把話說清楚,鬆兒他情況怎麽樣?”
    白舒蘭是想給高鬆一個教訓,一點點地挑撥父子關係。
    這樣,她再誕下子嗣,將來有希望繼承高太傅的一切。
    但白舒蘭深知高鬆的地位,從未想要謀害。
    “人沒了。”
    等丫鬟婆子進入房內,高鬆已經七竅流血,氣息全無。
    桌上,還有一包沒用完的蛇毒。
    “死了?”
    高太傅身子晃了晃,還是無法接受這個消息。
    大年三十夜裏,他沒了兩個兒子。
    而他,隻有兩個兒子。
    “老爺,咱們快去看看!”
    白舒蘭從床上爬起來,顧不得小腹墜脹,踉蹌地往外跑。
    等二人來到高鬆的院子,丫鬟婆子哭倒一片。
    房內,高鬆躺在地上,七竅流血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這……”
    白舒蘭看到桌上的藥包後,突然地感到心口疼。
    那包毒藥,是她的東西。
    她的東西出現在高鬆房內,毒死了高鬆,白舒蘭脫不開幹係!
    尤其是,高鬆剛推得她小產,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老爺……”
    白舒蘭想偷走藥包,隻可惜已經被高太傅察覺。
    高太傅深深地看了白舒蘭一眼,就是這一眼,盯得白舒蘭遍體生寒。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不管與她有沒有關聯,她都完了。
    幾年時間,精心策劃布局。
    全完了。
    “說說是怎麽回事。”
    高太傅已經冷靜下來,抿著唇,一臉嚴肅。
    “小公子去前院書房後,突然衝回來,說自己惹禍了。”
    身邊伺候的婆子抹了一把眼淚,說起經過。
    “公子說,少不得要跪祠堂,或許還要挨板子。”
    高鬆回房後,隻想靜一靜。
    丫鬟婆子都被攆出去,門被反鎖。
    “老奴進不去,隻能幹著急。”
    婆子差人去前院書房打聽消息,剛回來就聽到高鬆房內有響動聲。
    “老奴推不開房門,隻得找護衛踹門。”
    等進房一看,高鬆已經中毒七竅流血,咽了氣。
    禦醫沒走遠,又被叫回高府。
    他為高鬆看診後道:“公子中了蛇毒,正是桌上這一包。”
    此毒需要提煉,作用很快,市麵上罕見。
    “公子如何有這個東西?”
    禦醫顫了顫,看向白舒蘭,仿佛發現了不得的隱秘。
    白舒蘭叫苦不迭,她心裏苦。
    哪怕她能洗清嫌疑,與高太傅再回不到從前。
    此事,明明她是受害者,注定背鍋。
    “這一包蛇毒是妾身的,早在半個月之前突然丟了。”
    丟藥這件事,白舒蘭沒有聲張。
    畢竟蛇毒屬於大齊禁藥,她隻得吃個啞巴虧,懷疑是身邊人所為。
    誰料還沒調查出結果,就這樣了。
    真是高鬆自盡給她狠狠回擊,還是被陷害了?
    難道說高鬆不是自盡,而是被人謀害?
    如果這般,凶手又是何人?
    “通知下去,操辦鬆兒的後事。”
    高太傅握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沒看白舒蘭一眼,而是派人把白舒蘭攆出去。
    “鬆兒應該不是自盡。”
    高太傅閉眼,好半晌才說道。
    “那您為何不上報大理寺衙門?”
    手下不明白了。
    “上報無用,背後之人手法幹淨利落。”
    高太傅皺眉,到底是誰迫切地想讓他斷子絕孫?
    皇上和陸景之,都是高太傅懷疑的對象。
    “陸景之在北地,如喪家之犬,最有可能的是新帝。”
    高太傅勾唇冷笑,殺子之仇,不共戴天,等著迎接他猛烈的報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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