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在地上躺了一會，感覺疼痛在慢慢減輕。
    高文俊在周向陽和張強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忍著疼痛緩慢往屋裏走去。
    等人都進去，看熱鬧的林笑顏又往院外看了看，才收回目光轉身回屋。
    剛才她正想找機會把高文俊揍一頓的，沒想到轉眼他就被人打得這麽慘？
    不過方才她和顧霄前腳剛回來，他後腳就挨揍了，難道是顧霄打的？
    畢竟剛才一路上她也沒看過別的可疑的人。
    不過顧霄為什麽會揍高文俊？難不成隻是因為單純看他不順眼？還是說他剛才並沒有走，而是聽到了高文俊對自己的糾纏？
    林笑顏一頭霧水，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第二天。
    林笑顏正在刷牙，看著從屋裏走出來鼻青臉腫的高文俊，忍不住差點噴出水來。
    昨天晚上太黑了，都沒看見他被揍得這麽狠，仿佛那拳頭全部都專挑臉上打似的。
    林笑顏憋著笑意，繼續低頭刷牙，隻有不停抖動的肩膀出賣了她。
    好在大家的焦點並不在她身上，而是全部都落在掛彩的高文俊臉上，以及他身邊圍著的兩個女人。
    沈曼麗用自己的帕子洗幹淨，輕柔地幫他擦洗了下臉。
    從見到高文俊的第一麵，她便對這張臉充滿了渴望，眉清目秀，白白淨淨，正是她讀書的時候最喜歡的類型。
    隻是下鄉了這段時間，原本意氣風發的臉也漸漸暗淡了些下來。
    不知為何，見他如今這鼻青臉腫的模樣，她不由得心中產生一絲嫌棄。
    幸好，這絲嫌棄很快被她壓了下去，尤其是等趙春燕向她倆走來時，沈曼麗心底立馬警鈴大作。
    趙春燕一大早起來就在廚房裏忙活，自己好不容易攢了幾個雞蛋，原本想等小日子的時候煮來給自己補補。
    這會見到高文俊受傷，便痛快地煮了兩個。
    一煮好，就立即剝了一個出來，“高知青，這個是我煮的雞蛋，你在臉上滾一滾，可以消腫的。”
    話音剛落，大家都詫異地看了過去，尤其是幾個老知青，往常趙春燕那麽一個斤斤計較，一點小虧都不肯吃的人，竟然會這麽大方地煮了兩個雞蛋給高文俊？
    看來她對高文俊的心思比大家認為的還要深。
    高文俊也怔了一下，沒想到她會給自己煮雞蛋，剛才還因為林笑顏的冷淡而覺得心裏不是滋味，這會見兩個女人都圍著自己各種噓寒問暖。
    高文俊覺得自己又漸漸地找回來了些自信。
    伸手接過雞蛋，小心翼翼地在自己臉上滾了滾，低聲道，“謝謝春燕。”
    趙春燕第一次聽高文俊叫她春燕，而不是趙知青，立馬在心底樂開了花。
    另一邊的沈曼麗也察覺到了高文俊的態度轉變，有些慌不擇言道，“高大哥，你今天不舒服就別上工了，請假在宿舍休息吧。”
    正站在院子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韓二梅嗤聲道，“高知青受傷的是臉，又不影響幹活，還是你要幫他去上工？”
    周向陽作為大家長也應聲道，“昨天我們知青點剛休過假，再請假恐怕不好向大隊長交待，高知青還是盡量克服下。”
    高文俊低了低頭，沒有說話。
    頂著這樣一張臉，他真的不想讓人去看笑話。
    沈曼麗說完便有些後悔了，自己一天也隻能掙4、5個工分，怎麽還有力氣去幫他幹？
    “高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趙春燕冷嗤一聲，“幫不了忙，就別瞎叭叭，沒事，高知青，你先去上工，到時候能幹多少是多少，等我這邊忙完了，我會去幫你幹的。”
    高文俊見今天這個工非上不可了，便隻好低著頭跟著眾人出了門。
    到了集合點，高文俊便徑直走向大隊長，既然臉上的傷瞞不了，不如索性找大隊長告個狀，把那個人給揪出來。
    馬大隊長聽完高文俊絮絮叨叨的描述，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
    但是畢竟自己好歹也是個大隊長，有人竟然在村子裏犯下這樣的事，倘若隻是針對高知青犯下這一次就算了，若是以後再犯到別的村民身上，豈不是在給大隊抹黑？
    等人差不多到齊，大隊長便立即吼了一嗓子，“大家都看看高知青的臉，是誰幹的？現在主動站出來承認。”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倘若今天不站出來，日後被我抓到了，定不輕饒！”
    高文俊也站在大隊長一側，氣勢洶洶地看向人群，仿佛想要從他懷疑的人臉上找到一絲破綻。
    大家夥一邊比劃著高文俊臉上的傷，一邊瘋狂議論，“誰會吃飽了沒事幹去揍他？難不成是他自己得罪了什麽人？”
    “是不是誰家小夥子看上了沈知青，見兩個人走得太近不爽？”
    “你還別說，上次高知青和沈知青兩人被人在院子裏抓到，還這樣那樣呢。”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有人囂張地望向高文俊，“高知青，你說我們村的人打的？你有證據沒有？”
    高文俊握了握緊自己的拳頭又放開，“天太黑，我沒看清。”
    “沒看到人？那不是你活該認栽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喂，老李家的，是不是你給人家打的？小白臉又勾你家媳婦了？”
    “我艸，你咋不說是勾你家閨女！讓你那幾個兒子給揍的。”
    大家罵罵咧咧地開著玩笑，場麵一時混亂起來，各種亂七八糟的汙言穢語滿天飛。
    林笑顏看著麵色越來越鐵青的高文俊，嘴角快要壓不住了，隻好憋著笑別臉過去。
    一轉臉，正好看見人群中挺拔的顧霄，棱角分明的臉上也是還沒來得及藏起來的笑。
    四目相對，兩人默契地錯過目光。
    大隊長見事情不但沒有解決，就連敲打的作用也沒發揮到，眼看天氣越來越熱，氣得拿手裏的鋤頭跺地，“夠了，都別瞎咧咧了，這件事就權當給大家敲個警鍾，以後再發現這樣的事，絕不姑息。”
    “上工！”
    大隊長一發話，大家都一哄而散，笑著往自己的分地走去。
    高文俊咬牙看了一眼顧霄離開的方向，才不甘心地轉頭
    之前他就猜到了是顧霄幹的，剛才看到他和林笑顏相視一笑的場景，更加篤定了是他。
    隻是苦於無證據。
    打又打不過。
    也隻好就此作罷。
    不過這仇，他早晚要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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