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顏忍著笑意，小聲勸道，“我剛才吃瓜子吃的有點撐，你不用管我，萬一吃不飽，晚上又該餓的睡不著了。”
    周婷婷幹笑兩聲，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那、那要不然再來兩個饅頭？”
    林笑顏滿意地點頭，這個應該是她平時的飯量了。
    嗯，晚上應該不會餓了。
    兩個人打完飯就先回去了。
    剛才幾個人占的桌子上，苗玉華已經先回來了。
    林笑顏低頭一看，隻見她隻打了兩個饅頭，麵前還擺了一小罐鹹菜，應該是從家裏帶來的。
    林笑顏神情一滯，和周婷婷相視一眼，默默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玉華姐，我和周婷婷去打湯，給你帶一碗吧？”
    苗玉華略顯尷尬地擺了擺手，剛想開口。
    便聽見走過來的陳魚道，“免費的湯有什麽好喝的，剛才我去看了，裏麵就沒幾片菜葉子。”
    周婷婷哼了一聲，朝著林笑顏道，“走，免費的湯不喝白不喝。”
    林笑顏笑著站起來，“就是，有得喝就不錯了。”
    陳魚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聽你們這麽一說，好像也是哈，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林笑顏和周婷婷聽完，紛紛給她投了個白眼。
    幸好現在食堂人還不多，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們是一個宿舍的。
    三個人直接打了六碗湯，林笑顏把菜最多的那碗遞給了坐在自己對麵的苗玉華，“玉華姐，喝點湯。”
    苗玉華局促地笑了笑，“謝謝。”
    陳魚雖然對姚瑤的印象不是很好，不過還是無所謂地端了一碗放到她麵前，“來，大小姐喝湯了。”
    姚瑤擰起眉頭瞪了她一眼，“謝謝，不用，我不喝這個。”
    隨即又有些不滿地看了看麵前的飯菜，頓時沒了胃口，嘟囔了句，“這麽大的食堂就沒有什麽能吃的。”
    林笑顏和周婷婷無語地相互看了一眼，嘚，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
    早幾年怎麽沒有把她放到鄉下去插隊呢。
    餓個幾年絕對就說不出來這樣的話了。
    林笑顏和周婷婷兩人同時想到姚瑤去當知青的畫麵，忍不住撲哧淺笑了出來。
    見姚瑤瞪大眼睛一臉受傷地看了過來，林笑顏連忙笑道，“啊沒事，我和婷婷同時想起來下鄉做知青的一些趣事，剛到下鄉的時候吃的那個粥拉得嗓子都疼，死活咽不下去。”
    周婷婷也附和道，“是啊，那個窩窩頭也是，硬得和石頭一樣，難得炒兩盤青菜，去的晚了搶也搶不到。”
    聽見林笑顏和周婷婷的回憶，姚瑤破天荒地主動開了口，“去下鄉、真的有這麽苦嗎？”
    如果是別人這樣問，的確會讓人比較無語。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姚瑤這樣的大小姐問出來，倒不像是假意的。
    就連一直沉默的苗玉華也難得開了口，“的確是這麽苦，我69年剛去東北的時候是個冬天，青黃不接的，外麵連個野菜都沒有，有時候幹脆就隻能一天吃一頓飯。”
    “即便是現在，餓肚子也是常事，所以，在這麽舒服的學校裏，還能吃上這樣的白麵饅頭，還有免費的青菜湯喝，已經很好了。”
    苗玉華的話音剛落，其餘5個人皆是一怔。
    就連有下鄉經曆的林笑顏和周婷婷兩人也一時不知道怎麽安慰。
    頓了頓，林笑顏開了口，“放心吧，咱們的國家會越來越好的，早晚有一天，大家都不用餓肚子，對了，玉華姐，你去了東北那麽多年，竟然還能保持學習這麽多年，真的是太厲害了！”
    周婷婷也附和道，“是啊，要是換做我，過了這麽多年，早就放棄了。”
    苗玉華臉上有些羞赧，“剛開始那幾年我也沒怎麽看過書，一直在地裏刨食，後來是嫁給了我現在的丈夫，是他鼓勵我的，後來我就考上了村裏的小學老師，在那教數學。”
    林笑顏笑道，“真巧，我和婷婷也是小學老師。”
    周婷婷也羨慕道，“你丈夫對你真好，你們感情應該很好吧？”
    苗玉華認真地點了點頭，小聲道，“還可以，家裏還有兩個兒子，這次我出來上學我公婆都不同意，最後還是我丈夫讓我來的。”
    “我那兩個兒子長這麽大還沒吃過這樣的白麵饅頭呢。”
    說到最後，苗玉華似乎有些想家，語氣都開始哽咽了。
    林笑顏和周婷婷兩人麵麵相覷，心裏都有些不太好受。
    吃到嘴邊的飯菜也覺得有些難以下咽。
    一直還沒動過筷子的姚瑤突然開了口，把自己的飯菜往苗玉華麵前一推，“這些你吃吧。”
    苗玉華聞言，原本傷感的情緒突然變成了震驚，“不、不用了，我——”
    “我還沒動過，正好我也沒什麽胃口，你不吃的話那我就去倒掉好了。”姚瑤不容置疑地說道。
    苗玉華一聽她要倒掉，麵上的神色更加震驚了，“這、這麽好的飯菜怎麽能倒掉呢。”
    陳魚也神色凝重，“下次不想吃就不要打，這裏是食堂，你這樣浪費萬一被別人揪住是沒好果子吃的。”
    “我叫你大小姐也是私下開開玩笑而已，在外麵的時候別真把自己當成大小姐，否則可沒人護著你。”
    麵對陳魚的警告，姚瑤無所謂地聳聳肩，“那讓玉華姐幫我吃掉不就好了？”
    陳魚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圖，無奈地勾了勾唇，笑著搖了搖頭。
    一旁的林笑顏和周婷婷也相互看了彼此一眼，挑了挑眉，沒想到大小姐還挺熱心腸？
    苗玉華怔了一瞬，也明白了過來。
    隻不過她沒想到，那麽高高在上冷冰冰的大小姐也會有一顆這麽柔軟的心。
    便鄭重地道了句謝謝，伸手接了過來。
    見苗玉華接過姚瑤的餐盤，謝清婉肉疼地瞥了一眼，剛才她還想著姚瑤不吃，她幫忙吃掉一些呢。
    畢竟姚瑤點的可都是這食堂裏最好的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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