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假千金的對照組(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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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姽嫿雖心中好奇,但終究是眼下的事更要緊,沈蘭台離開後,她又在軍營中忙了一個多月,而蕭衍的聖旨,也在此時到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蕭衍居然直接破格任命姽嫿為鎮南將軍,將南郡鐵騎的十數萬兵權盡數交到了姽嫿的手上,並且給了她一個永安侯的封誥。
    這等厚賞,著實出乎意料,就連姽嫿都未曾想到。
    她以為,蕭衍就算再信任她,最多也隻是讓她暫掌南郡兵權,待曆練個三五年後,方再下旨。
    姽嫿不知道的是,這道聖旨來得有多麽不容易。
    女子之身,空降掌權,還是一方大吏,朝廷中嘴仗的唾沫星子差點沒淹了皇宮。
    就連霍侯,姽嫿名義上的父親,都站出來上書表示此舉不妥,認為可從盛京指派官員前去,至於姽嫿,可給予郡主的虛銜封賞,以示聖恩。
    蕭衍破天荒在朝堂之上,發了大火,斥責滿朝文武腦中盡是酸儒雜念。
    “南境共四百餘萬的百姓,若不是長樂縣君果決之舉,怕是孤要等那逆賊舉旗造反打到門口了,才知道南境出事了。你們一口一個不妥,不就是認為長樂縣君乃是女郎,又年歲尚小,認為她身居高位,折了你們的麵子麽?”蕭衍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底下那群心懷鬼胎之人,心中是抑製不住的怒火。
    這朝堂,什麽時候成了論資排輩,而不是憑本事說話的地方。
    眾臣子見皇帝發了怒,一個個跪下不敢說話。
    “你們是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的,而不是為自己謀福祉的,今日之爭,說給南郡的百姓聽,你看看他們怎麽想,放著救他們於危難之中的長樂縣君不封,反而要派一個對南郡毫無貢獻的人去,怎麽,孤的子民,成了你們權謀算計的工具了是麽?孤今日就是要封賞長樂縣君,她是女郎又如何,能以女子之身行此壯舉,更值得天下傳頌!日後若是有其他女郎做出此等貢獻,孤照樣為她們封侯誥賞!”
    蕭衍很少發這麽大的火,直嚇得底下的臣子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於是,這道旨意順利被發往了南郡。女子封侯,一瞬間成了全天下熱議的話題。
    處理好軍營的事情後,姽嫿回了一趟太守府,沒想到,居然在府中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鍾離先生。
    見到姽嫿,這位鍾離先生居然沒了往日的疏離,而是有些緊張地走了上來,然後糾結了半天,隻說了一句,“還沒恭喜永安侯。”
    姽嫿皺了皺眉,這是發生了什麽?讓這位大才子轉了性,居然還跟自己恭賀來了。
    身後的沈蘭台笑了笑,“嫿嫿,你和鍾離先生,可能還真有一段淵源。”
    原來,還有幾日便是姽嫿的生辰。姽嫿自己是不在意這些的,沈蘭台卻很在意,這是姽嫿嫁予他之後的第一個生辰,他早就籌備了起來。
    苗族的銀器是出了名的精美,其中又以賽桑部落的最為出眾,因著馳援一事,賽桑部落如今也和南郡的交往日益密切了起來。於是,沈蘭台便修書一封送往賽桑部落,言明自家新婦即將碧玉年華,願意重金請賽桑部落的銀匠打造一麵手鏡。
    不料信件送出沒多久後,鍾離先生居然上門拜訪了。
    他隻追問姽嫿的生辰,又反複確認是否真是碧玉年華。待確認之後,居然落下淚來。
    “原來,我竟然有一個女兒,十六年了,我居然從不知曉。”
    這一句話,饒是沈蘭台這般淡定之人都有些震驚,但是再追問,鍾離先生也不願再說,隻說要等姽嫿回府。
    “女兒?”姽嫿皺起了眉,原主的記憶裏從沒提過這件事,不過仔細想來,長寧郡主對原主的態度實在是過於奇怪,按說失而複得的女兒,即使因為粗鄙無禮而不喜,總該也有幾分母女情誼在的,但長寧郡主卻從未對姽嫿有過半分溫情,甚至同樓家做局陷害之時,也從未有過心軟。
    “拓跋無雙待你好麽?”鍾離先生早已沒了當初的冷淡,隻小心翼翼地看向姽嫿。
    “好?”姽嫿冷笑了一聲,“我自出生之時便被農戶錯換,過了十五年的農女生活,一朝被帶回霍侯府,沒人教我禮儀規矩,卻人人嫌惡我粗鄙無禮,不過幾日便將我借故丟到了莊子上,若不是陛下路過,救了我一命,我哪裏還有機會站在這裏,同鍾離先生說話。”
    沈蘭台隻知姽嫿在霍侯府的日子難過,卻從不知她居然有過這樣命懸一線的時刻,心疼得握住了姽嫿的手。
    鍾離先生長歎一口氣,“孽緣,都是孽緣。我當年差點要了她的命,如今她就這般折磨我的女兒,都是報應啊!”
    在鍾離先生的講述中,當年他和拓跋無雙的淵源被緩緩道來。
    當年,天下初平,鍾離先生也敬佩蕭衍為人,決意再度出仕。
    他回到盛京之時,因著當年拓跋老王爺曾對他有恩,便專程到了霍侯府拜訪長寧郡主。
    長寧郡主當時已然嫁人,並且已經誕育一子一女,本以為隻是一次普通的拜訪,不料拓跋無雙卻對風姿出眾的鍾離先生一見鍾情,多番糾纏不說,就還大言不慚地提出讓鍾離先生做她的麵首這般荒唐的提議。
    “我當時便大怒拒絕,想著盛京這般大,以後遠著便是。”鍾離先生苦笑一聲,“我輕估了這個女人的毒辣。我當時有一位義妹青蘋,從我辭官之時便癡心跟隨,我們兩人早已互通心意,隻等我的官職確定後,便會風光迎娶她為妻。不料,拓跋無雙綁了她。”
    鍾離先生講到這裏,停頓了片刻,調整好情緒繼續講了下去。
    “我順著線索找到了拓跋無雙,她在別院之中設了鴻門宴,從我入門那刻開始,便已中了她的藥。待我清醒之後,早已成了荒唐事。然而這還不算完,她居然在內室之中設了一道薄簾,讓青蘋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青蘋性子烈,居然咬舌自盡了。枉我自恃聰明,卻在她身上栽了如此大的一個跟頭。我本想一劍殺了她,劍已劃破了她的喉嚨,她卻高呼自己是拓跋一脈唯一的血脈了,我若殺了她,便是大不義。”
    “所以你就放了她?”姽嫿平靜地問道。
    鍾離先生苦笑道,“拓跋老王爺有三子二女,三子盡數為國捐軀,幺女當年為了西北百姓,被敵軍所辱,頭顱四肢盡數砍下,死時還未及笄。老王爺一生為國盡忠,更是對我有大恩,他僅餘這一支血脈,我又如何能殺了她?”
    姽嫿沉默了,片刻後,她問道,“那你又為何確認我是你的女兒?霍侯可是長寧郡主的夫君。”
    “在拓跋無雙誕下第二個孩子後,霍侯就被她下藥絕了生育能力,你的生辰日子,隻有可能是我的孩子。”鍾離先生一句話,居然又牽扯出了一樁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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