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宅鬥爽文裏的侯府繼室(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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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姽嫿在第二日醒了過來。
    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提出了和離的請求。
    老夫人自然是不答應,非但不答應,她還在姽嫿的院子外鬧了起來,說姽嫿誣告夫君,要讓她一同去坐牢。
    沈青本想出去再賞那個老妖婆一個耳光,可姽嫿攔住了她。
    看向芷晴,姽嫿虛弱道,“告訴她,談贇此次犯的是殺人罪行,依照我朝律例,殺人罪行,既遂者斬,致傷者杖一百流三千裏。談贇此次更有謀財害命之嫌,罪名隻會更重。若她能讓談贇寫下和離書,我可以寫下諒解書,京兆尹輕罰,或許能免於流放之刑。”
    免於流放,可不一定是什麽好事。
    這件事一出,朝廷必不會留著談贇的侯爵之位了。
    他本就德行平庸,靠祖上庇佑才有了如今的爵位。如今出了毒殺一事,削爵還是輕的。
    留在京城,名聲盡毀,爵位被奪,從天之驕子變成聲名狼藉的普通人,以後日日夜夜被人踩在腳下,這可比發配到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折磨多了。
    老夫人自然是不肯的,在她看來,一個商戶女,得了侯夫人的高位和好處,居然還想和離?
    可如今情勢所逼,眼見京兆府根本不放人,談縉雲又軟硬不吃,根本不替自己的兄長求情,談時安這個不孝子,更是直接人都見不著,絲毫不為其父親憂心。
    她四處打聽,也都說會判流放之刑。
    兩相權奪下,她終於還是勸談贇寫下了和離書。
    談贇在京兆府的獄中醒來,聽聞毒害一事暴露,更知道了自己已無生育能力後,幾近崩潰。
    他不想簽下和離書,可被關在京兆府的獄中這些時日,他著實受驚不小。
    同他關在一處的,都是犯下重罪且還未最終定罪的人。
    姽嫿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托人找了關係,買通幾個人,日日隻盯著談贇,隻要他一睡覺便開始各種搞動靜,不讓他睡覺。
    獄卒送來飯菜,他們也各種扔石子吐口水的不讓談贇吃。
    總之,就是各種變著法兒折騰他。
    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便是報給獄卒,也沒人來管。
    不過幾日,談贇便憔悴得不成人形了。
    他本就身子虧損厲害,幾日熬下來,養尊處和老夫人差不多年紀了。
    終於,入獄的第六日,談贇簽下了和離書,放了姽嫿出府。
    盡管身體還未痊愈,但姽嫿強撐病體,命芷晴拿著嫁妝單子一樣樣清點物品,便是一文錢也不曾漏掉。
    這一清算,除了那百餘萬的補了國庫的錢,這些時日,侯府的開銷用的都是姽嫿的嫁妝銀子,合計二十餘萬兩,姽嫿將每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如今便拿著賬單,讓老夫人補齊銀錢。
    老夫人如何肯,那些銀錢大多是歸還國庫了,如今又從哪兒去尋這麽多銀錢?
    可姽嫿不能平白讓他們占了這麽多便宜,既不想還錢,那臉麵也別要了。
    於是,殺妻未遂一案還沒判下,談贇又被姽嫿狀告了一樁侵吞財產罪。
    雖然如今女子講究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十分嚴苛。
    可同樣的,對於女子出嫁之時的嫁妝財產,律法也是明文保護的。
    隻要女子無大錯,非犯律法所述之錯而被休棄,那麽她的嫁妝便屬於自己的個人私產,無論夫家還是自己的母家,都不能動彈分毫。
    姽嫿同談贇乃是和離,並非被休棄,且是談贇毒害在先。
    姽嫿非但無錯,且京城眾多名門貴戶都可作證,這位曾經的侯夫人,是出了名的賢德人,操持府務,孝順婆婆,從無錯處。
    可就是這麽一個周全妥貼的人,她的嫁妝卻被侵吞了百餘萬兩。若不是此次被發現,怕是命都要折損在了侯府中,剩下的銀錢也要便宜了這毒如蛇蠍的母子。
    一時間,此事甚至激起了民憤。
    不光百姓們議論紛紛,覺得這高門大戶怎麽比尋常百姓還能算計,算計人嫁妝,算計性命,簡直讓人膽寒。
    高門貴女們也是群情激憤。
    和離之事也就罷了,這高門大宅裏,哪裏沒點醃臢事,她們司空見慣,也不會摻和到這裏頭。
    可為了侵吞新婦嫁妝,毒害妻子這件事,卻讓她們實在無法接受。
    因為這是切切實實會發生在她們身上的事。
    一朝出嫁,母家給出的嫁妝,是日後在夫家生活的底氣,也是下半生的依靠。
    所以即便如今世事對女子嚴苛,但卻依舊會盡力保護女子對嫁妝的支配權和所屬權。
    可如今,建寧侯母子就這般光明正大算計新婦的嫁妝,人嫁進去才幾個月,上百萬的嫁妝銀子就被撥走了,這是何等的膽大,又是何等的惡毒!
    若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們會有姽嫿這般好的運氣,能撿回一條命麽?
    姽嫿布了一個大局,讓所有的矛盾點在一起激發。
    讓談贇母子二人根本不及反應,更將鹿知鳶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主角先行廢掉,絕了她的前路。
    如今鹿知鳶還被軟禁在自己的院子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而後便是律法加輿論雙管齊下,奔著要了建寧侯府的前程去了。
    在事情輿論發酵到頂峰時,談時安作為如今的侯府繼承人,自請除去繼承人之位,斷絕與談贇的父子關係,甚至願意放棄如今的官位,隻為脫離侯府。
    這給侯府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徹底潑上了一罐火油。
    若談時安隻是脫離侯府,旁觀者或許還覺得他是害怕被其父親連累,可如今,他官職也不要了,一副破釜沉舟的樣子,這不由得讓人猜測,這談贇到底還做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寧可拚上前程,也要與其斷絕來往。
    終於,在談縉雲和太子密談了一夜後,宮裏發來了旨意。
    對談贇,免官削爵,著京兆府嚴審其殺妻奪財一事。
    對於被侵吞的嫁妝,由宮中親派皇後的掌事宮女負責清點,虧空部分,將談家宗產變賣,以抵銀錢。
    同時,宮中的皇後娘娘還賜下了頭麵首飾,以表對姽嫿的慰問之情。
    對於談時安上書的繼承人一事,太子代陛下進行了批複,如前世那般,允了他的請求,降職兩等,外派為官,以示懲戒。
    這下,皇家徹底擺明了態度。
    所有人都明白,談家的末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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