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卿和沈舒窈的親事定在八月，也不遠了。
    李家的東廂房整日敲敲打打的，吳氏又開始忙著備聘禮。
    這日，李意卿吩咐張三和阿鐵買了好些水泥送回家，而後跑到琉璃作坊，跟負責燒製琉璃的張壽商討了半日。
    等回來的時候，到了家裏，已經有些晚了。
    “意卿，你回來了，今兒張三和阿鐵拉了些水泥回來，說是你讓拉的。”
    李意卿聞言，點頭說：“是，我讓拉的。”
    吳氏有些好奇，這拉了水泥是作甚，想到這，也便問了，“你要水泥作甚？家裏的屋子也不需要修葺。”
    雖然新房要按著酥酥的喜好來，但隻是打了櫃子和梳妝台，倒是沒要求修葺房子。
    所以吳氏有些不解，畢竟家裏的屋子也沒壞的地方。
    “我想用水泥在家裏修個浴堂和茅房，不止味小，還幹淨。”
    說起來，早該做個洗手間，最好是做個馬桶，雖然他們家有下人收拾茅房，但到底沒現代的廁所方便。
    李意卿跟他娘說了好一會兒。
    最後吳氏起身，臨走前說道：“聽你這麽說，定是用著好的浴室和茅房，那你讓人忙吧。”
    兒子說的茅房和浴室，她聽不懂，還是兒子自己忙活吧。
    “行，我讓小東忙著，娘，到時候修好了，您試試看，要是好用，在主院和西廂房也各修一間。”
    母子兩人這就說好了，李長江回來，就用了晚膳，他還不知道家裏要修這玩意呢。
    要說家裏最忙的人，屬李長江為最了，比李意卿這五品官還忙呢。
    畢竟是增產的作物，朝廷注重得很，李長江本在盛京就沒事幹，整日跑到莊子上，那幾個農官忙著琢磨地裏的作物。
    晚上，林東走進書房。
    “大人，夫人吩咐給你的宵夜，吃點。”
    李意卿擺手拒絕，“現在不吃了，不然一會兒睡不下了。”
    林東看著托盤裏麵的東西，有些可惜。
    “你吃了吧，這就不浪費了。”
    “大人，明日我跟著你出門，這會兒吃了，定也睡不著。”
    “明日你留在家裏，我有事吩咐你，不用半夜起來了。”
    接著，李意卿吩咐林東，叫他明日叫上府裏的小廝在東廂房先挖兩個大坑。
    次日，李意卿再次上朝，路上，有些迷糊的李意卿忍不住感歎，聖上就沒想過，改個時辰早朝麽？比如說跟現代一樣早八點上朝也成。
    他最多提醒一個時辰醒就行了。
    在金鑾殿後麵閉目養神，李意卿預計，再多幾次這樣，他可能也可以跟齊王一樣，可以站著睡覺了。
    不過也是這幾日剛上朝的原因，不太適應，他晚睡了些，所以才這麽困頓。
    再過些時日，他早點睡，應該就沒那麽困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聽到這句話，李意卿精神起來，睜開雙眼。
    就等著要走了。
    “退朝。”
    正德帝走後，金鑾殿裏麵的大臣陸陸續續往外走了。
    不過為首的幾位大臣還需到宣政殿，和正德帝再次商議機要實務。
    這些，就不是李意卿這些末尾的官員能知道的了。
    李意卿出了金鑾殿，步伐都輕鬆了些。
    沈浩倡走了過來，“意卿，怎麽樣，這兩日上朝可還行？”
    “還行。”
    兩人一起步行，沈浩倡小聲說道：“在朝堂上，暫時能不多言，萬不可出頭。”
    “伯父，意卿受教了。”
    沈浩倡滿意地點頭，看了下李意卿，更滿意了。
    這才剛及冠，便是五品官，已經有資格和他一起上朝堂。
    三弟這把年紀，也不過將將六品官。
    比他這女婿還低上兩階呢。
    李意卿及冠禮，由沈溫良親自主持，不過李家沒大辦，來了幾家關係好的人家，還有李意卿的同僚這些。
    到了宮門外，李意卿作揖，“伯父，意卿先回工部了。”
    沈浩倡示意明白了，李意卿就走了。
    回了工部，馮德炳讓下屬叫李意卿過去。
    李意卿熟門熟路到了馮大人的書房。
    “大人，您叫下官？”
    “李大人，本官見你昨日到琉璃作坊，本官想問一下，你可是有別的想法？”
    說完，馮德炳目光灼灼地盯著李意卿，眼裏都是期待。
    弄得李意卿瑟縮了一下。
    “這，馮大人，昨日到琉璃作坊，是私人有事，拜托張瓷作燒製個物件。”
    聞言，馮德炳有些失落，他還以為李意卿剛晉升，這就開始要忙活立功的事了，沒想到是私事。
    見此，李意卿輕聲說道：“大人，下官請了張瓷作的事，這是我麻煩了他，他是在下值以後，幫著燒製的，您放心，絕不耽誤琉璃作坊的事。”
    張壽的手藝確實好，還有他那個孫子張倫也是個聰明的，李意卿想要的東西，跟這對爺孫一說，還真容易說開來。
    在外找的師傅，手藝沒那麽好，李意卿也沒那麽多時間來回交涉，索性就麻煩了張壽幫著弄個瓷麵光滑的馬？馬桶？
    “無礙，不耽誤事就行了，隻是本官還以為李大人又有什麽好想法了，到底是我多心了。”
    要是真的就好了，害得他昨日那麽開心。
    李意卿撓撓頭，“大人，這玩意，好了說不定也能派上用場。”
    這東西，他覺得用了，說不定人的心情都好上不少。
    至少蹲坑不煩惱了，就是水道要用什麽材料，他還沒想到。
    用鐵造價高不說，還容易堵，但現在又沒有塑料這玩意，還真不好整啊。
    不過先挖坑，再好好琢磨，不行用水泥在下水道砌光滑一點，或者燒些便宜的陶瓷弄成下水道？
    嗯，左右這幾日也沒什麽事，可以先想一下。
    李意卿想著就出神了，倒是馮德炳一聽，可就精神了。
    “真的？要不叫張瓷作先忙著你交代的事吧？左右現在好些個師傅都在燒製琉璃呢，琉璃作坊那邊也沒那麽急。”
    其實還挺急的，朝廷燒製的琉璃現在供不應求，不少達官貴族和商賈都想買呢。
    不過馮德炳一想，隻要張瓷作爺孫忙一陣子，工部就要立功，那不是更好麽？
    隻是讓張瓷作先忙李大人的事，到時候事情成了，那對工部說不準也是件大喜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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