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瘋了！
    費寒江隻是三十萬年沒離開玄天派，這個世道，就瘋得他看不懂了嗎？
    一個人尊九級，秒殺四個人尊九級！
    他臉上彌漫出驚懼、震撼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但費寒江不知道，寧天，戰績可查。
    殺大帝、殺人尊、殺聖級……一路殺殺殺，他的名字，人魔兩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也隻有這些被屏障隔絕了三十萬年的勢力，隻以為他是個普通人尊了。
    寧天再次甩了一下手。
    將沾染上手背的血液，一點點甩掉。
    隨後，從識海裏祭出了一把劍。
    是昭歲。
    “對付那幾個，不用出劍。”
    “但費前輩到底是聖級，我還是要出劍的。”
    寧天稍微認真了一些。
    “你……！”
    可在費寒江耳朵裏，已經讓人震驚無比。
    他居然真的想殺自己！
    自己可是聖級中期啊！
    聖級中期！
    費寒江之前不出手，隻是不想耗費自己的精力。
    畢竟玄天派被隔絕了三十萬年前，門派中的資源不是無窮無盡的，這三十萬年裏，他們不得不分批休眠。
    如今的費寒江，也是剛蘇醒沒多久。
    一上來就動手，顯然是不明智的。
    “你……太狂妄了！”
    費寒江怒罵一聲，抽出自己的劍，瞬間朝寧天殺去。
    長劍帶煞。
    發出嗚嗚咽咽的淒厲聲響，向著寧天的頭顱豎斬而下！
    寧天沒有後退的打算。
    反而大步前進。
    在皮膚感覺到刺骨寒意的同時，他居然伸出一隻手，緊緊一握迎麵斬來的長劍！
    撲！
    寧天那隻手鮮血橫流。
    但這一劍，居然被他擋住了！
    “這把劍，太鈍！”
    寧天清喝一聲，用力一捏。
    哢哢哢！
    費寒江手裏的長劍頃刻粉碎。
    他臉色大變，剛想鬆手爆退，但已經來不及了。
    被寧天捏碎的長劍碎片，這一刻忽然騰空而起，片片直立！
    “去！”
    一聲厲喝。
    碎片裹挾著寧天濃重的血煞之氣，頃刻間吞噬了費寒江。
    費寒江隻感覺，他落入了一片劍影之中。
    他想多，卻發現根本躲不過。
    四麵八方都是劍。
    如同暴雨，覆蓋了他的全身！
    噗噗噗噗！
    密集的聲響接連不斷地炸開，費寒江渾身上下都布滿了深深的血痕。
    鮮血流淌。
    嘀嗒落地。
    隻一擊，重傷！
    蹭蹭蹭，費寒江不住後退，他渾身鮮血漸染，疼痛不斷。
    此時的他，已經露出驚恐之色。
    會死！
    真的會死！
    他不是這個人尊九級的對手，他會死在寧天手裏！
    即便費寒江不願意相信，但也不得不相信，看著寧天再朝自己走來，他連忙喊道：“這一次，我是真的想和人族合作！”
    他大喊道：“我們玄天派，願意和人族合作！絕無二意！”
    是的，他這一次是認真的。
    人族一個人尊九級都這麽恐怖。
    費寒江現在絲毫不懷疑，人族的聖級是不是能殺仙級了。
    “寧天，我願意合作，並且，我也會請玄天宗和人族合作！”
    “我們玄天派和玄天宗是真的有淵源的！”
    “我們是玄天宗的下屬門派！”
    費寒江捂著傷口，不斷強調著：“真的，我願意和人族合作！”
    噠噠噠。
    腳步聲響起，寧天已經走到了費寒江身邊：“你說的是真的？”
    一旁的張家小孫女卻有些擔心，忍不住開口：“寧大人，您不要輕易相信他的話。”
    “真的！”
    “千真萬確！我可以把我的心頭精血給你！立下精血之誓！”
    費寒江迫不及待，不斷強調。
    寧天卻搖頭道：“精血之誓並不可靠，繞過它的手段有很多，或許你還有其他更能說服我的方法？”
    他噙著一抹微笑：“如果沒有……那還是死了幹淨。”
    “有有有！”
    費寒江趕緊大叫：“神魂！”
    “我可以撕裂自己的一半神魂，把它獻給你，如果我做了什麽令您不滿，您完全可以捏碎它！”
    “神魂一碎，必死無疑！”
    “神魂？”
    寧天來了一點興致：“神魂是什麽？”
    他知道魂靈，卻並不知神魂是什麽。
    費寒江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吃驚，眼前這凶人居然不知道神魂？
    “說一說吧，神魂是什麽。”
    寧天催促。
    費寒江趕緊回神：“神魂……就是修行過的魂靈，待修行者入聖級後，除了修行肉身，也要修行魂靈。這樣，魂靈和肉身才會更加緊密。”
    修行魂靈。
    居然還有這一招？
    那為什麽三十萬年後的今天，並沒有人知道呢？
    寧天可以肯定，在這之前，自己並沒有聽過太多修行魂靈的說法。
    難道是時間流逝，這一個修行之法被時光遺失了？
    “可以，那你現在就給我神魂。”寧天平靜道。
    費寒江不斷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立刻開始動作。
    他往自己心口重重一點。
    一口鮮血從他口中溢出。
    伴隨著鮮血的，還有一團緩緩溢散出的輝光。
    那輝光就是費寒江的神魂。
    輝光一離開費寒江身體，肉眼可見的，費寒江就萎靡下來。
    “大人，請收下！”
    費寒江把自己姿態擺得很低，雙手恭恭敬敬奉上自己的一半神魂。
    寧天接了過去：“這就是神魂？”
    果然，和魂靈、殘魂一類的東西感覺是不一樣的，這淡淡的輝光，居然好似濃鬱至極的靈氣，有著極大的能量波動。
    “是。”
    費寒江道，“您把它融入自己識海就好。”
    “這樣，我的身家性命就在您的手中，絕不敢背叛！”
    寧天點了點頭，卻沒有將費寒江的這一半神魂融入識海。
    而是一股真氣湧出，五指猛地合攏。
    啪！
    這一捏。
    如同玻璃粉碎。
    同一時刻，費寒江整個人劇烈顫抖，他尖叫著怒吼一句：“為什麽……”
    可還沒吐出更多的話，一股恐怖的力量就猛然湧出他的身體。
    嘭！
    如同煙花炸裂，費寒江整個人化為一道血霧。
    淅淅瀝瀝，血水如雨水落下。
    就像寧天之前，捏爆女脈主一樣。
    但很明顯，寧天根本沒有費力，隻是收攏了手掌，費寒江就炸了。
    一個聖級中期，死得太過簡單。
    隻是死之前，費寒江心裏充滿了憤怒和疑惑。
    為什麽？
    他都已經做到了這一步，為什麽寧天還不信他？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願意和你們合作了。”
    寧天似乎是回答他的疑惑：“前倨後恭者，善變，我不想給人族添麻煩。”
    “還有，實踐是檢驗真相的唯一真理。”
    “你說的我不能確定真假，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現在我知道了，你沒說謊。”
    “多謝你，讓我知道了神魂一說。”
    其實，如果費寒江劇烈反抗，寧天要殺他，也是要費點功夫的。
    但費寒江太“識時務”，發現寧天實力恐怖後，想的就不是拚命，而是服軟。
    服軟就可以活下去嗎？
    不，隻有拚命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