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鴻仙子，你屢次三番要殺我。”
    “是因為婷婷身死，還是說，你想殺人滅口？”
    寧天咄咄逼人。
    飛鴻仙子俏臉驚變：“你胡說什麽……！”
    “你知道，我沒有胡說。”
    “我的醫術，我自己有數。”
    “今日，我用銀針和靈物，讓婷婷起死回生，想必兩位也看到了。”
    寧天一字一句道：“所以，三日前，我給婷婷吸收死氣，不會有任何問題，她絕不會在三日之中出事。”
    “而她出事了、身死了，那就隻能是因為有人動了手腳！”
    寧天盯著飛鴻仙子：“而動手腳的人，隻能是你。”
    “甚至最應該憤怒的仙霞老祖，不過對我出手一次，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出手。”
    “這就不是憤怒，而是害怕了。”
    “你怕婷婷活過來，你巴不得婷婷去死，甚至，我懷疑這些年來，婷婷的身體越來越差，也和你有關！”
    刷刷！
    兩道視線匯聚到飛鴻仙子身上。
    一道是稚嫩的婷婷，另一道則是仙霞老祖了。
    此刻的飛鴻仙子，臉色蒼白無比，她嘴唇蠕動了一下，想為自己辯解幾句。
    可最後，一句話都沒說。
    隻是低著頭，噗通一聲。
    飛鴻仙子跪在了地上。
    這樣的舉動，說明了一切。
    仙霞老祖原本喜悅的臉漸漸沉了下來：“飛鴻，我待你不薄，你為何做出這種事！”
    “正是因為師尊待我不薄，我才想要婷婷死的！”
    她猛地抬頭，雙眼通紅：“師尊，婷婷根本就不應該活著！”
    “她當初不是先天不足，而是死胎！”
    “是您把自己的命和婷婷綁在一起，才讓她活了下來。”
    “可您隻有一條命！”
    “婷婷越好，您就越弱！”
    飛鴻仙子咚的一聲將頭磕在地上：“我不想您死，所以隻能犧牲婷婷！”
    啪！
    仙霞老祖上前，直接甩了飛鴻仙子一個耳光。
    “我活還是死，那是我自己的選擇，和你有什麽關係？”
    “誰讓你擅自做主的！”
    飛鴻仙子跪倒在地，痛哭著：“可我不想師尊死……您是我父親一般的人物……我不想……”
    “飛鴻，你自殺吧。”
    仙霞老祖紅著雙眼，吐出這一句：“害我女兒的人，我留不得。”
    飛鴻仙子渾身一顫。
    而此時，瘦骨嶙峋的少女也衝了過來，撲在飛鴻仙子身邊：“爹爹！不要怪鴻姐！”
    “是我，我都知道的！”
    “鴻姐和我講過的，我是自願死的！”
    “爹爹，我是自願的！”
    仙霞老祖一頓：“婷婷你……”
    “婷婷沒用，婷婷不能修行，婷婷還讓爹爹虛弱……所以婷婷自願死的。”
    少女淚流滿麵：“如果鴻姐要死，婷婷願意替鴻姐去死！”
    飛鴻仙子也不斷啜泣：“對不起婷婷，對不起……”
    仙霞老祖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們太吵了。”
    寧天忽然冷聲開口，打斷他們的情緒：“或許之前，老祖和婷婷的生命是綁在一起的。”
    “但這一次，婷婷死過一次。你們倆已經分開。”
    “從此往後，你們的生機再無相連。”
    聽到這裏，三人都是一愣。
    仙霞老祖最先反應過來：“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
    “好……太好了，太好了！”
    仙霞老祖一下子激動起來。
    他和自己女兒生命綁定，的確是有些麻煩的。
    他不能死。
    他死了，女兒也會死。
    但他也不能太強，太強了，就會吸收女兒的生機。
    所以，這麽多年來，仙霞老祖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實力，既不衰弱，也不激進。
    他就想著，就算是一輩子，一輩子守著女兒也好。
    否則，三十萬年前，魔界頂級天驕之名，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此時的飛鴻仙子和婷婷也很激動。
    兩人互相牽著手，落下眼淚來。
    良久，仙霞老祖才穩下心神，轉頭對寧天道：“多謝小哥出手。”
    說著，送上一個乾坤袋：“裏麵有神品靈石五百，算你救治婷婷的診金。”
    五百神品靈石？
    寧天忍不住眉梢一挑。
    呼延博拉攏紅掌門，都送出了一千靈石。
    自己廢了大功夫救下婷婷，居然隻值五百！
    仙霞宗是太窮，還是仙霞老祖覺得他好糊弄？
    “診金就不必了。”
    寧天拒絕著，試探一句：“我們可以談一談合作的事。”
    “我知道你的意思。”
    此時的仙霞老祖，神情淡淡：“合作的事，飛鴻已經和我說了，你救了婷婷，也算救了我，這件事，我會考慮的。”
    寧天此時已經冷笑起來：“老祖，你女兒和你的命，隻值得一個考慮嗎？”
    “我知道你不滿，但仙霞宗向來獨善其身，從不站隊，這是仙霞宗的規矩，”仙霞老祖聲音冷冷：“我不可能輕易違背這個規矩。”
    聽到這樣的回答，寧天知道，自己算錯了。
    是的，他算錯了。
    本以為救治了人家的女兒，對方會感激，會答應合作。
    可現在看起來，人家“並不感激”，也“並不答應合作”。
    寧天嗤了一聲，才開口：“既如此，你女兒婷婷的命，我要收回去了。”
    仙霞老祖一愣：“你說什麽？”
    寧天摸了摸肩頭槃槃的腦袋：“你女兒體內的精華是我的神器吐出的，它想收回，輕而易舉。”
    槃槃立馬揚起脖子：“收回！收回！收回！”
    仙霞老祖臉色一變。
    “五次出手。”
    “換你女兒一命。”
    寧天明碼標價：“第五次出手，我就讓那一縷精華徹底被你女兒吸收，從此兩清。”
    寧天本不想用威脅來合作的，所以一開始，用了“治病”。
    他想著，治好了婷婷。
    對方肯定會心生感激，由此合作。
    但想來，他天真了，太天真。
    人啊，並不是所有人都知恩圖報的。
    “如何？”
    寧天冰冷地看著仙霞老祖：“大不了，今日你女兒死，我也死。”
    老祖嘴唇一顫，他看了一眼女兒，婷婷卻是比仙霞老祖和飛鴻仙子更純真一些，她忙道：“爹爹，答應他吧。”
    “我們應該感激他的。”
    “多虧他救了我。”
    仙霞老祖頓了頓，最後答應下來：“好。”
    “嗬嗬，那就合作愉快。”
    “具體如何合作，請仙霞老祖明日來人族南風穀細談，現在，恕不奉陪。”
    寧天說完，沒有任何留戀，直接轉身離去。
    竹樓外，宋老祖連忙上前攙扶，隨後撕裂虛空而去。
    路上，宋老祖忍不住開口：“剛才，我在一旁看完了全程。”
    “分明是寧大人你救了她女兒，還救了那老祖一命。”
    “可他們最後的態度居然如此！”
    他頗為不忿：“實在令人不齒！”
    寧天卻很平靜：“這就是沒有實力的代價。”
    “靠人品、靠人性，是什麽都靠不住的。”
    “隻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