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看起來並不起眼。
    不過一個人尊九級。
    不過一個人族！
    可吊詭的是，這麽多人，都以他為首！
    飛雲心中萬般不解，但她顧不上這些了，大聲道：“來人，放了淩音和羅玉梅！”
    大殿裏的幾個弟子，立刻動了。
    放開鎖鏈，拔出釘在她們身體裏的釘子。
    鮮血一下子湧出，淩音卻沒有叫痛。
    她一落地就扶住昏迷的羅玉梅，給她迅速喂了幾顆藥，止血保命。
    而此時，飛雲雖然對寧天認了輸，下巴卻依舊高高揚起：“我知道你這麽做的原因。”
    “一個是因為淩音和羅玉梅這兩個逆徒。”
    “可以，我今日放過她們，從此往後，她們退出雲煙宗，和我雲煙宗再無關係！”
    “第二個，你想拉攏雲煙宗。”
    “這一點，我也可以答應，我們雲煙宗願意加入人族聯盟！”
    畢竟，人族這邊極強。
    有仙霞老祖和無慮老人，再加上青雲宗宗主。
    這就是三個仙級巔峰！
    至於飛雲和玄天宗說好了六宗聯合，但那隻是口頭說說，隨時都可以變更！
    “隻是，”
    飛雲開口補充：“我們雲煙宗要加入人族聯盟，必須得到補償！”
    她盯著寧天：“你們殺死我四大峰主，這是四個仙級！”
    “必須得到足夠的補償！”
    寧天聽到這裏，笑了一聲：“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清狀況嗎？我不需要你加入人族聯盟。”
    飛雲一愣：“你說什麽……？”
    “我人族聯盟派遣使者前來談合作的時候，你不同意。”
    “等你的心腹死得差不多了，你同意了。”
    寧天淡淡說著：“但此刻的雲煙宗，已經沒有拉攏的價值了。”
    “唯一的價值，就隻是當一隻被殺的‘雞’。”
    說到這裏，寧天低喝一聲：“明宗主！”
    呼！
    明瑞雙手一沉，周身氣浪翻滾，一道劍光虛影從他掌心迸發，撕裂虛空，帶著陣陣火星，朝飛雲直衝而去！
    飛雲臉皮一抖，終於反應過來。
    殺雞儆猴！
    人族這是打算殺雲煙宗這隻雞，給剩下的三宗看！
    想到這裏，飛雲渾身發寒。
    這時候，明瑞的那一劍已經暴衝過來！
    她盡力閃避。
    可仍舊一聲巨響，飛雲肩頭的血肉直接炸開。
    鮮血淋漓。
    “唔！”
    劇痛之下，悶哼一聲，她連連後退，驚懼十分。
    這樣的傷，飛雲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再受過。
    可此時，火辣辣的劇痛，讓她的神經不斷跳動，還讓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飛雲毫不猶豫，對寧天大喊道：“雲煙宗可以不加入人族聯盟，但我可以加入！”
    說著，噗通一聲，朝寧天跪下。
    她知道，自己這麽跪下，非常屈辱，非常沒有尊嚴。
    但尊嚴不能當飯吃。
    在她四個峰主都慘死的情況下，在敵人起碼有三個仙級巔峰的情況下，她雲煙宗上下沒有一個人能對抗！
    既如此，尊嚴無用！
    她雙膝跪地能活，那就跪！
    她跪的不是一個人族青年，她跪的是三個仙級巔峰！
    “你們需要殺雞儆猴，我雲煙宗送你屠滅！”
    “隻求你，放了我！”
    “我雖然比不過青雲宗的明宗主，也比不過仙霞宗的陸老祖。”
    “但是，我也有仙級後期的實力。”
    “我願意效勞人族聯盟，不以雲煙宗名義，隻以個人名義！”
    “我可以把自己的神魂獻出！”
    這幾句話出，場中眾人都有些驚異。
    為了讓自己活下去，雲煙宗她飛雲老祖居然不要了！
    還甘願獻出自己的神魂，供他人拿捏！
    這樣的條件，的確十分吸引人。
    果然，寧天喊停了明瑞，他緩緩上前，看著跪地的飛雲：“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
    “那你把神魂給我。”
    飛雲一喜，沒有猶豫，當即分出一縷神魂，送了出去。
    飛雲的神魂，散發著淡淡的月白色輝光，就如同雲煙宗的護宗大陣一般。
    寧天伸出手掌，輕輕拿捏，卻沒有收入識海，而是當著飛雲的麵，猛地一握。
    砰！
    轟鳴好似滾滾春雷。
    那一縷神魂，當即就被寧天捏碎！
    所有人都是一驚，飛雲更是一下子瞪大眼睛。
    寧天居然捏碎了她的神魂！
    為什麽？
    他不是接受自己了嗎？
    一個仙級後期，分出神魂給人拿捏，這還不夠嗎？
    她憤怒，她憋屈，她悲憤，她不理解。
    隻是再怎麽疑惑和不甘，此刻都沒用了。
    咚！
    飛雲屍身倒地，徹底失去聲息。
    明瑞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發聲：“她已經獻出了神魂……”
    寧天淡淡道：“我隻是想試試，捏碎神魂對仙級更強者會不會起效，現在看來，是起效的，挺好。”
    聽到這樣的答案，明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直到此刻，大殿裏的雲煙宗弟子才反應過來。
    她們的四個峰主死了，飛雲老祖也死了！
    都死了！
    弟子們發出無數驚叫，隨後開始向外逃跑。
    此時寧天拿出了傳音玉，安排道：“上山吧。”
    “是！”
    傳音玉裏傳出刀聖的聲音。
    隨後，雲煙宗的大殿之外，傳來無數嘈雜的腳步聲。
    轟隆隆的，聲勢震天。
    幾人一驚，青雲宗宗主明瑞第一個閃身到門口，向外看去。
    隻見青山之下，密密麻麻、無數人影攢動，那都是人。
    浩浩蕩蕩的，如磅礴的海浪奔湧，吞噬了整座青山。
    雲煙宗的弟子在這支隊伍裏，掙紮得毫無波瀾。
    “這……”
    明瑞看得微微一驚，忍不住道：“你叫來了人族大軍？”
    “不過百人小隊，算不上大軍。”
    寧天淡淡說著，不急不緩道：“但拿下雲煙宗，也是輕而易舉。”
    “今日過後，雲煙宗不複存在。”
    明瑞眼皮一跳，他雖然知道這個結果，但還是道：“雲煙宗有三千弟子，你打算怎麽做？”
    “順服者、下跪者，活。”
    “反抗者、質疑者，死。”
    明瑞再次一驚，忍不住再問：“若是這三千弟子都不服，你會全殺了她們？”
    “一個不服，那就一個不留。”
    寧天平靜的語氣說著殺氣十足的話：“人族不狠，根基不穩。”
    “走到今天，我們人族靠的不是慈悲好說話，而是夠狠。”
    他忽然看向呼延博：“相信魔族應該清楚這一點。”
    呼延博有些無奈道：“是，人族的確夠狠。”
    “十萬年前，在得知魔族有意入侵人族山海界之後，十萬人族，就從山海界殺入魔界。”
    “那時候的人族，實力遠弱於魔族。但他們為了殺敵，可以把自爆當進攻手段。”
    “爆一人，爆兩人，爆三人……甚至百人、千人齊爆。”
    提到這個，呼延博都微微吸了口氣，隨後才道：“人族就是在屍山血海裏，一路廝殺，一路崛起。”
    “十萬年來，人族就是如此和魔族相抗。”
    他歎息一聲：“否則，人族人數遠少於魔族，如何存續十萬年之久？又如何繁衍出百萬人口？”
    這時候的寧天笑了一下：“魔族很了解我們。”
    “但三十萬年前的那些勢力，或許不了解，所以我們也應該讓這些勢力了解一下。”
    他掃過青雲宗宗主，再看向算是自己人的仙霞老祖，甚至還有周星星和無慮老人：“所以這些勢力隻有三條路可以走。”
    “第一，完全中立、不偏不倚。”
    “第二，與我族為友，兩方合作，你好我好。”
    “第三，與我族為敵，不死不休。”
    “沒有第四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