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染微搖頭，“也不算是我，算是他自己吧！
    他貪汙醫院工程款，中飽私囊，把醫院那一座樓蓋成了危房。
    十年前，那座樓在風雨飄搖中險些倒塌，醫院管理科及時發現，才避免了人員傷亡。
    對於這樣的人，人前菩薩人後豺狼，人人得而誅之。”
    馮鳳蓮低下了頭，“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自打那件事情後，朱景亮就跟您疏遠了是嗎？”
    “何止疏遠，就是一腳踢開。”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站起身淡淡笑了笑，“沈小姐，我父親還在醫院，我就先回去了。”
    沈茉染點頭。
    關於馮鳳蓮和朱景亮之間是否有糾葛，沈茉染還真是不知道。
    她拿出手機，問了趙皓軒。
    趙皓軒一聽是沈茉染的聲音，“嫂子，找我有事？”
    “趙醫生，我向您谘詢個事。”
    “什麽事，您說？”
    “說起來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是關於前朱院長和馮鳳蓮之間的。
    他們是不是在一起過？”
    趙皓軒好似換了個地方，聲音一會兒才傳來，“是有這個傳聞，不過那都是很多年前了。
    他們也不是在一起，就是小護士思慕主治醫生罷了。
    後來兩個人各自組建了家庭，這麽多年，一直中規中矩的，醫院裏很少有關於他們的傳聞。”
    小護士思慕主治醫生，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沈茉染掛了電話，便思忖今後該怎麽做。
    可是當天下午，馮鳳蓮就給沈茉染打了電話。
    強烈要求見她。
    沈茉染見到了馮鳳蓮，她鼻青臉腫，手指腫脹，一臉青紅於痕。
    “沈小姐，你給我的錢，被我賭徒丈夫搶去了。
    醫院那邊說，要是再拿不出錢我父親就得回家。
    我求求您，可不可以再給我一些，不用很多，五萬就可以。”
    沈茉染立即給她轉了賬。
    她拿到錢，從包裏拿出一張欠條，上麵是三十萬的欠條。
    “這是給您的，等我將來有了錢，我一定會還給您的。”
    沈茉染將欠條推了回去，“這個不必，您幫了我，這是您應得的。”
    “我回去細想了一下，那些事情您都知道，我再收您的錢，於心不忍。”
    她將欠條塞進沈茉染手裏，站起身就要走。
    沈茉染拉住她的手，“你頭上戴著帽子，是你丈夫把你頭發薅下來了嗎？”
    她怔怔看著沈茉染，眼神閃爍一下，抽回手，垂下眸子。
    “沈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我先回醫院了。”
    她轉身離開。
    沈茉染追了上去，“馮女士，您人品貴重，我一直很敬重您，所以才不逼您。
    但有一件事，我希望您想清楚了。
    對於惡棍賭徒家暴禽獸丈夫，您為何一忍再忍。
    為什麽不拿出法律武器維護自己的權益。”
    馮鳳蓮無奈道：“我都這個年紀了，怎麽離？
    還有孩子，馬上考大學，我……”
    “為了孩子您就忍，您以為您丈夫打您的事情，他不知情?”
    馮鳳蓮突然愣怔在那兒，遲疑了幾秒，又低下頭，“沈小姐，我先去醫院了。”
    馮鳳蓮離開後，王強走上前，“少夫人，照片拍下來了。”
    沈茉染點頭。
    馮鳳蓮的父親還是沒有被搶救過來，他回家彌留了兩日，便撒手人寰了。
    彌留之際，老父親拉住她的手，也支持她離婚。
    父親的喪事過後，沈茉染主動找上了馮鳳蓮。
    “我搜集了您丈夫賭博和家暴的證據，您要是願意，可以提起訴訟。訴訟費用，我來出。”
    “你就這麽想知道你母親的事？”馮鳳蓮反問道。
    “您為了您的兒子，忍受了二十年家暴。
    我為了我的母親，用金錢、正義感化您，為何不能？”
    馮鳳蓮本來想點頭，但不知為何突然搖了頭。
    “沈小姐，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為了我的兒子，我還是想……”
    話未說完，一個白淨少年出現在沈茉染身後。
    “小銘，你怎麽來了？”馮鳳蓮問道。
    沈茉染轉眸，“是我讓他來的，因為我不信一個熱血少年，願意冷眼旁觀自己母親被父親暴打。”
    小銘坐到馮鳳蓮麵前，“媽，跟我爸離婚吧，這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你要高考。”
    小明突然急了，“高考高考，你要是再這樣說，我就不高考。”
    “不兒子，高考是我們窮人唯一的出路。
    你隻要考上一所好的大學，你的命就改了，再也不用和媽媽一樣，唯唯諾諾一輩子。”
    “我現在就很唯唯諾諾，我的父親打我的母親，我什麽都做不了。
    你和我爸約定，他隻能在我不在家的時候打你。
    我聽得清清楚楚，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這麽多年，你為了我忍，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我都不懂你在執迷什麽！”
    馮鳳蓮拉住小銘的手，“你都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小銘滿眼猩紅，義憤填膺道。
    馮鳳蓮握住兒子的手，“我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就趕緊離，讓我明年輕輕鬆鬆上考場。”小銘厲聲道。
    馮鳳蓮抬眸看著小銘，“好！”
    馮鳳蓮向法院提交了訴訟請求，法院受理案件後，交給民事庭進行審理。
    馮鳳蓮的丈夫很快收到傳票。
    在法院調解的時候，麵對諸多證據，馮鳳蓮的丈夫無可辯解。
    答應了離婚請求。
    一出法院，馮鳳蓮的丈夫就拽住馮鳳蓮的頭發。
    王強走過去，將他拖到一邊，王強正要修理他。
    小銘突然出現，“叔叔，讓我來。”
    他拉住他的父親，直接將他按在地上，騎在他身上，一陣亂捶。
    “我告訴你，往後你要是再敢打我媽，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改為止。”
    馮鳳蓮的丈夫本來想揮手打小銘。
    但是聽到兒子這一句，收了手。
    “好小子，我昨天打你媽的時候，你怎麽不站出來。”
    “昨天打你，今天還能這麽順利嗎？”
    小銘站起身，又丟下一句，“以後好好的，我將來還會養你。
    要是你再犯渾，我告訴你，就不認你。”
    那男人躺在地上，看著自己的兒子摟住馮鳳蓮離開。
    對於自己能離婚，馮鳳蓮很是感激，她主動約上沈茉染，告訴了她更多秘密。
    “你母親發生大出血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我知道她如何死的。”
    沈茉染急切問道：“我母親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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