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間，趙皓軒被一聲呼喊喚醒。
    “皓軒。”
    趙皓軒扭頭，看到南宮丞正朝這邊走來。
    趙皓軒訕訕，“我還以為你不過來了。”
    “你的大日子，我怎麽可能不過來。另外，我們商業大會也是今日，在你們下麵兩層。”
    “哦！”趙皓軒輕輕吟哦一句，目光又轉向淩暮煙身影消失的地方。
    小助理過來時，趙皓軒已經在樓上了。
    他站在陽台上，手裏拿著發言稿，卻怎麽都看不進去。
    小助理將拿過來的資料遞給他，“主任，您要的。”
    趙皓軒在一旁坐了下來，翻開資料，“小杜，去幫我拿一杯咖啡，再拿一杯冷飲。”
    “冷飲？您不是從來不喝那些垃圾……東西嗎？”
    在科室裏，趙皓軒總是科普知識，天氣暖和了，喝冷的不好。
    但今天……小助理有些摸不準他的脾性。
    他並沒有解釋，“快去吧！”
    不一會兒，小助理拿著咖啡和冷飲過來了。
    趙皓軒直接拿過冷飲，像悶聲喝酒那樣一下子灌了進去。
    他的舉動驚呆了小助理，他見了，也並沒有解釋。
    拿起資料，朝著後門而去，“我先過去了。”
    趙皓軒給她打電話讓她拿資料的時候還好好的，但不知為何，就這麽一會兒功夫，他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小助理思忖，不僅僅隻是今日，是最近，具體來說，是最近兩個月。
    之前趙皓軒做事一絲不苟，現在不知為何，他常常會愣神，或者看著一個地方默默無言。
    雖然醫術還是那麽精湛，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不同。
    二十分鍾的發言結束了。
    小助理站在下麵，替他捏了一把汗。
    中間他幾次慌神，還思忖了一番。
    但因為職業是醫生，說話做事要真實嚴謹，下麵的人竟也看不出紕漏。
    後麵的問答環節，趙皓軒仿佛找到了狀態。
    對答如流，款款而談。
    會議結束了，他們下樓來。
    在電梯裏，又遇見了淩暮煙。
    淩暮煙正和客戶交談，用了趙皓軒不甚精通的法語。
    他站在一旁靜靜聽著，離著淩暮煙不遠不近的距離。
    走到下麵幾個樓層，不斷有人湧進來。
    其中一個男人，身寬體胖的，許是站的很不舒服，在裏麵來回扭動。
    他手裏拎著一份煲仔飯，熱氣騰騰的。
    趙皓軒就站在他身後，他想往一旁挪動，一邊是小護士，另一邊則是淩暮煙。
    淩暮煙背對他站著，眼看煲仔飯就要扣到趙皓軒身上。
    他和小助理手裏拿著資料避之不及，冷靜的看著煲仔飯倒在自己身上。
    淩暮煙一個伸手，將煲仔飯推到一邊。
    旋即又站回到原來的地方，並將趙皓軒往這邊拉了拉。
    他以為她沒有看到他。
    原來，她早就看到了。
    背對著自己，都能看到危險的來臨。
    趙皓軒喉結蠕動，騰出一隻手，緊緊拉住了淩暮煙。
    淩暮煙要甩開，可他就是那樣死死拉住，不管她如何掙紮，他都不放手。
    出來的時候，小助理看到他們兩個拉著手，很是吃驚。
    自打她轉到趙皓軒科室，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姑娘啊！
    還有就是剛才，她看到淩暮煙進電梯，他們兩個完全就是不認識的陌生人，怎麽就一會兒功夫，手都拉到一起了。
    趙皓軒將資料遞給她，“送回去吧，我今天不回科室了。”
    小助理木愣愣的點了點頭，旋即抱著東西離開。
    淩暮煙身邊的客戶也很吃驚，用法語問道：“這位是……”
    淩暮煙正要開口，趙皓軒不問自答，“我是他男朋友。”
    淩暮煙吃驚的看著趙皓軒，“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沒有同意，就不算數。”
    淩暮煙眼眸睜大，竟然想不到趙皓軒也有死皮賴臉的一麵。
    客戶聽了，啞然一笑，“小情侶鬧矛盾，我知道了。”
    客戶離開後，淩暮煙垂著眸子，“可以放開我了吧？”
    趙皓軒凝眸看著她，“這兩個月，我找過你很多次，但是你一直避而不見。
    我也問自己，我是不是該放開你的手。
    可是一想到這一放開，就是一輩子，我心裏就莫名的難受。
    尤其是今天，我又見到了你，我一整日精神都是恍惚的。
    尤其是主席台上，無數次窒息的想放下話筒。
    我想去找你，害怕再也遇不上你。
    可是看到下麵那麽多渴求知識的眼睛，我……又放不下。
    出了會議室，我就給自己說，這一輩子，和你都不可能了。
    可是剛剛，你又進了電梯。
    你對我視若無睹，我心情荒蕪到極點，這麽近的距離，你竟然看不見我。
    可你又拉住我，這分明說明，你一開始就注意到我了。”
    他認真說著，淩暮煙認真聽著。
    他靜靜拉著她的手，她竟也沒有想過再掙脫。
    趙皓軒突然將她拽進懷裏，“暮煙，我愛……”
    淩暮煙突然掙脫開他的手，雙臂環上他的脖子，用力的吻住他，“我也愛你！”
    南宮丞從電梯裏出來，正要叫趙皓軒，突然看到那個激烈的場麵。
    他錯身走過時，輕輕拍了拍他。
    趙皓軒沒有理會，緊緊抱住淩暮煙，氣息不穩的和她說，“別不要……我好……不好。”
    淩暮煙沒有回應他，但是給他的滿臉口水就是答案。
    大廳裏人來人往，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這對熱吻的男女。
    大部分人看了一眼，都羞羞的離開。
    但也有人，站在那兒看。
    直到認出裏麵的男女主。
    “那不是趙主任嗎？”
    “天啊，趙主任這麽保守文弱的人，也有這麽驚世駭俗的一麵。”
    “女生好漂亮啊，是不是剛上台演講的那一位。
    原來她穿的是褲子，我還以為是裙子呢！
    我想要鏈接，這個時候去問，是不是有些打擾？”
    南宮丞已經走了出去，在門口扶了扶額。
    慢慢轉過身，拿出手機，一副很不情願，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對著裏麵的兩位拍了張照片，轉發給沈茉染。
    沈茉染一看，先是詫然，而後淡定。
    這些天，一直和淩暮煙待在一起。
    經過心理治療和後期的加強訓練，淩暮煙已經完全淡忘了過往。
    包括趙皓軒。
    這一次，是他們新的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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