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沈衡的頭，“爺爺還有事，要先走了，等有機會，我們再見。”
    沈衡點頭。
    在那男人走到電梯口，沈衡突然衝著他喊了一句，“你很喜歡這家餐廳是不是，以後我會常來。”
    他聽了，慢慢轉過身子，看著沈衡，滿臉酸澀的笑了笑。
    南宮丞走上前，抱起沈衡，拉住沈茉染從另一個通道離開。
    “他是誰，他是不是……”沈茉染話還未出口。
    南宮丞冰冷的眸子已經過來，那股寒意，看的沈茉染趔趄了一下。
    他一把抱住她，緊緊摟在懷裏。
    冰唇碰上她溫熱的唇瓣，蹭了蹭，“我有這麽可怕？”
    沈茉染還是愣怔的，他突然伸了舌頭，摟她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沈茉染掙脫，搖了搖頭。
    南宮丞看了一眼沈衡，他正冷眸看他，那眼裏的寒意比他更甚。
    南宮丞沒有再戲弄沈茉染，拉住她直接往前走，進到另一家餐廳。
    這一家餐廳與剛才那一家格調不太一樣，那一家雖然是法餐廳，但是整體布局更加中式化。
    而這一家，充滿法國浪漫氣息的調調。
    大廳設計非常高貴典雅，裝飾主要采用白色大理石，吊燈是璀璨的法式金色。
    油畫貼滿牆壁，看起來典雅大氣。
    悠揚的小提琴伴隨著玫瑰的芬芳，讓人心情頓時閑適愉悅。
    南宮丞扶著沈茉染坐下，在她額頭吻了吻，“剛才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沈茉染沒有理他。
    他也沒有拘泥，直接走到孩子身邊，安置他們坐下。
    沈衡還在生悶氣，南宮丞輕咳一聲，也放低姿態。
    “小孩子，不能和陌生人說話。”
    沈衡看著南宮丞，微仰著頭，撅著小嘴，“爺爺不是外人。”
    沈茉染正垂眸吃飯，聽到這一句，不禁抬眸看了一眼沈衡。
    又恍然看向南宮丞。
    南宮丞正滿眼怒意的看著沈衡，兩父子成對峙情狀。
    沈茉染拉著沈衡的凳子往自己旁邊拉了拉，低語道：“不可以這樣和爸爸說話。”
    “可他剛才就這樣和爺爺說話的！”
    沈茉染聽了，悄悄放下筷子，“他不是爺爺，我們並不認識他。”
    “他是爺爺。”
    沈衡拿出從來沒有的執拗樣子，弄得沈茉染很是無可奈何。
    可是再看向南宮丞時，她突然不再覺得沈衡的話是毫無根據的童言童語。
    南宮丞看著沈衡，眼裏的感情很是多變。
    從一開始的怒意到憤恨，再到現在的遲疑和無奈。
    他慢慢垂下眸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旁邊站著的陳青和，恭敬地站著，完全不敢看桌上的情景。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是不是杜奮進？
    沈茉染心裏再次泛起狐疑，無論如何，她都要查一下了，不能一直這樣讓疑竇存在心中。
    包廂裏很是沉寂，低氣壓彌漫，壓的沈茉染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好想站起身，走到窗口，看看遠處的風景，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但是兩父子還在對峙，這又讓她不得不坐在這兒，免得他們發生更激烈的衝突。
    樓下。
    男人問管家，“他還是那麽恨我是不是？”
    老管家走上前，“杜總，南宮總不在您身邊長大，對您多少有些誤會。”
    杜奮進訕訕一笑，“疏越在我身邊長大，不也一樣恨我入骨？”
    頓了一頓，“無論如何，我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老管家更上前一步，“杜總，您別這麽想，父子感情深沉似海，不像女子那樣善於表達。”
    杜奮進看著天空，又問了一句，“那個孩子從見我的第一次，就叫我爺爺。”
    說著他又笑了，這個笑很是爽朗，也很開心。
    “看來小孩子的話很是靈驗。”
    說完，他彎身進了車子，老管家跟在後麵。
    一到車裏，杜奮進拍了一下膝蓋，“我的行程要更加細致的規劃，我不想……和……她相見。”
    老管家回頭，“我們知道。”
    吃完飯出去，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沈茉染問南宮丞，“你還回公司嗎？”
    南宮丞很不尋常的看了一眼沈衡，“今天不去了。”
    他先將沈柒柒抱進車裏，旋即又去抱沈衡。
    沈衡一把將他甩開，“我讓媽媽抱。”
    “媽媽現在能抱你嗎？”南宮丞冷冷道。
    “那我讓陳叔叔抱。”
    沈衡將頭扭向一邊，完全不再理會南宮丞。
    他們父子關係剛融洽沒幾天，又被杜奮進轟炸的稀巴爛。
    南宮丞慢慢後退兩步，示意陳青和抱沈衡上車。
    沈衡坐上車之後，沈茉染也上了車。
    南宮丞坐在她旁邊，抓住她的手，但是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窗外。
    南宮丞給人的感覺向來是心有激雷麵如平湖，通過他的神情了解他的心境，全是枉然。
    但今日，他顯然失態得很。
    他的憤怒、無奈、痛苦全在眉梢。
    沈茉染也不敢勸他，隻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等著他自己慢慢出來。
    南宮丞不愧是南宮丞，還沒到南公館，他就釋然了。
    根據他抓沈茉染手力道的不同，沈茉染清晰的感知著他情緒的變化。
    兩個孩子在車上已經睡著了，南宮丞將他們倆一一抱進兒童房。
    走過沈衡房間時，沈茉染透過虛掩的房門，看到南宮丞趴在沈衡床頭，認真的看著他。
    那一刻，沈茉染猜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可能是他第一次發現，兒子的性格這麽倔，這麽像他。
    也可能是羨慕沈衡能夠漂亮的喊出“爺爺”，而他想喊一聲“爸”，都不得！
    沈茉染走進屋裏，換了睡衣，躺在床上。
    左等右等，南宮丞都沒有過來。
    沈茉染看了一眼外麵，樓道裏空蕩蕩，隻有幾隻飛鳥孤寂的鳴叫傳過來。
    沈茉染坐起身，拿起手機，向著衛生間走去。
    她坐在馬桶上，打開瀏覽器，在裏麵輸入“杜奮進”。
    頁麵很快打開，旋即百科頁麵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的頭像和一些簡介。
    沈茉染垂眸定睛去看。
    門，咣當一聲開了。
    應聲落下的還有沈茉染的手機。
    沈茉染驚恐的看著門口站著的南宮丞，也就眨眼功夫，他是如何做到這般神出鬼沒？
    沈茉染一時愣怔，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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