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林延庚一家什麽關係？”
    沈茉染試探性問了一句，桂姨倏然抬眸，木然的眸子裏麵有著虧欠和不安，“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她為何會再次提及。
    聽著她剛才和南宮知蘿憤恨的對話，明顯能夠感覺出來她對南宮知蘿他們的恨和對林家遭遇的同情。
    沈茉染又要問，桂姨已經轉身。
    沈茉染走上前，“有關係對不對，你跟我說，你跟他們什麽關係？”
    桂姨狐疑的看著沈茉染，“少夫人，你的好奇心太重了吧？
    幾個二十多年前的死人，跟你有沒有關係，你問這些做什麽?
    還有，你要是真的好奇，你該去問你的婆婆、你的公公，他們知道的，比我多得多。”
    桂姨說完，一副高傲姿態錯身而過。
    就在她肩膀擦過沈茉染的時候，沈茉染腦子裏如同電影鏡頭重放一樣，出現幾個人在冰冷湖水中掙紮的畫麵。
    她扶了扶額，看了一眼桂姨漸行漸遠的背影，旋即轉身進了病房。
    南宮知蘿還如同那一日那般站在窗口，涼風吹拂，她緊了緊身上的披肩。
    沈茉染走近，“媽，空氣涼，別站太長時間。”
    南宮知蘿轉身，“見到桂姨了吧？”
    沈茉染看著她，微點頭。
    “她沒死，她不舍得死，所以，你不用再覺得虧欠她了。”
    沈茉染走近，“我剛和她打了個照麵，我覺得她變了。”
    南宮知蘿關上窗戶坐回床上，“是變了，她一直在變，從我第一次見她到現在，她完全是好幾個人。
    真是奇怪，一個軀體，竟然藏著好幾個靈魂！”
    沈茉染拿起水果刀為南宮知蘿削蘋果，“您第一次見桂姨，是什麽時候？”
    “很多年前了，大概二十八九年前吧！
    那也是我和奮進第一次見麵，她站在魏照庭後麵，淡淡笑著，很是溫婉。”
    溫婉？
    溫婉這個詞，可以用來形容桂姨。
    “她叫桂頤，頤和園的頤。
    那個時候，她和魏照庭關係很好，我記得魏照庭叫她頤兒。”
    “那他們為什麽現在不好了？”沈茉染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南宮知蘿沒有回答，她抿了抿唇，埋下眸子，轉移了話題。
    “茉染，一會兒你回去，讓奮進過來，我有事問他。”
    下意識的，沈茉染覺得南宮知蘿會就桂姨今日的造訪質問杜奮進。
    沈茉染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兒放進盤子裏，放好小叉子，旋即端著盤子遞給南宮知蘿。
    “媽，我現在就回去，去叫杜總。”
    話音剛落，杜奮進就走進來了。
    沈茉染為杜奮進倒了一杯水，旋即就要離開。
    南宮知蘿的電話響了，接聽後，話筒裏傳來南宮丞的聲音。
    南宮知蘿掛斷後對沈茉染說，“你先不要走了，丞丞要一些資料，在我電腦裏。
    我和杜總有事談，你去找一下。
    丞丞一會兒會把要的東西發給你，不明白的你問他。”
    沈茉染點了一下頭，旋即去了隔壁房間。
    沈茉染找到了南宮知蘿說的電腦，那台電腦從來沒見南宮知蘿用過，南宮丞倒是用過幾次。
    沈茉染打開電腦，嚐試著輸入了自己生日，果然，解鎖了電腦。
    她打開微信，看到南宮丞發過來的東西，旋即開始整理。
    這台電腦存著南氏集團一些絕密文件，沈茉染大概掃了一眼，發現和南宮丞那台差不多。
    但是裏麵卻有一些南宮丞電腦沒有的東西。
    在找資料間，沈茉染聽到了杜奮進和南宮知蘿的對話。
    許是她是自家人，許是沈茉染不在任何一家公司任職，他們兩個人對話，完全不避諱沈茉染。
    “桂姐又來找了你？”
    南宮知蘿點頭，“她又重提了林延庚一家。”
    “又”，那就是上一次桂姨過來，也說了。
    屋子裏傳來杜奮進急切的腳步聲，而後又是一句，“你就是因為這事和我冷戰？”
    南宮知蘿點頭，“她就是故意惡心我。”
    杜奮進在南宮知蘿旁邊坐下，“對不起，我答應了你，絕不讓她再來煩你，我食言了。”
    南宮知蘿擺了一下手，此刻在她心裏，食言是小事。
    “這麽多年，她都沒有說過。
    我不知道為何她突然這樣？”
    南宮知蘿已經拋開了杜奮進在朱雲墨麵前說她狠厲的事。
    理智要求她必須盡量搞清楚桂姨為何重提二十多年的這樁舊事。
    杜奮進看著她，“她要求出國，此刻，應該已經在機場了。”
    “去哪兒？”
    “歐洲，她說先轉轉，最後會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定居。”
    南宮知蘿冷笑道：“前幾日過來，茉染將朱雲墨騙她的事情告訴她。
    她去了朱雲墨的墓地，我以為，她會自戕。”
    “自戕？她？”杜奮進肯定一句，“不會。”
    “哦？”南宮知蘿順勢問了一句。
    杜奮進端起旁邊的水杯輕呷一口，“杜公館如同古墓一般，她死夠了。”
    是啊，二十多年，真的是夠夠的了。
    南宮知蘿聽後思忖一番，覺得杜奮進說的有理，便點了點頭。
    她轉身坐到杜奮進對麵，“你覺得我很狠是不是？”
    杜奮進不明就裏，一臉困惑的看著南宮知蘿。
    “桂姐說，你對朱雲墨說，南宮知蘿這人很狠。”
    杜奮進劍眉微動，邪魅一笑，“前幾日生氣，就是為了這個？”
    南宮知蘿輕咳一聲，“是還是不是？”
    杜奮進來到她旁邊坐下，南宮知蘿看了往旁邊挪了挪。
    “我是和她說過。”
    南宮知蘿一聽，怒氣衝衝站起來，一副送客的樣子。
    “那是很久之前了，她去到我書房，隨意翻我的東西。
    看到杜氏集團業務來往名單上有一個姓林的便問了一句。
    我也好奇她為何突然提及林延庚，她說是參加太太聚會，一個太太隨口說的。
    後來，我讓照庭專門調查了那個太太，原來她也是聽人聊天，隨意問的朱雲墨。”
    “如此說來，世人覺得林延庚死在我手上了？”
    杜奮進又要說話，南宮知蘿做手勢打斷。
    “算了，我身上背著太多債，隨意別人怎麽想吧！”南宮知蘿無奈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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