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你還年輕，隻要配合醫生治療，很快就能康複。”淩暮煙寬慰到。
    穆淩雲搖搖頭，“我的身體能好，但我的心永遠不會好。
    其實……不如讓我死！”
    淩暮煙還沒到上說話，穆管家走上前，用力拉了她一把，“說什麽胡話，我把你養大，可不是讓你討債的。”
    “姑姑，真的……真的不如讓我死。
    至少這樣，我能解脫，一輩子都不會覺得自己不堪。”
    “什麽不堪，你是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從小懂事，怎麽就不堪了。
    他們王家看不上你，我們離婚就是。
    你現在想著死，等你真的想明白了，你就會知道，死是最沒用的了。
    你死了，人家很快就會續娶。
    到時老婆孩子熱炕頭，誰會記起你？”
    穆淩雲鬆開穆管家，也鬆開淩暮煙，慢慢轉了個身，用被子掩住麵。
    穆管家拽了拽，她不鬆手。
    淩暮煙勸，她也不鬆手。
    那一刹那，淩暮煙看到的不是絕望穀底的穆淩雲，而是被婚姻逼瘋的可憐女人。
    突然，她很是害怕，她害怕結婚，寧可單身。
    盡管穆淩雲的經曆隻屬於她一人，但不知為何，淩暮煙卻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穆管家坐到穆淩雲對麵，說了很多寬慰的話，穆淩雲才慢慢鬆手。
    許是哭累了，她看著淩暮煙。
    “暮煙，我累了，我想睡一會兒。”
    淩暮煙點頭，“你睡覺，我最近會天天來這裏，明天過來看你，一樣的。”
    穆淩雲點頭。
    穆管家和淩暮煙來到外麵，淩暮煙問道：“淩雲和她老公到底是怎麽了？”
    穆管家憤恨道：“王征嫌棄淩雲在學校談過戀愛，說她不純潔。
    從結婚到現在，不停地給淩雲灌輸她不堪的思想。”
    “他既然這麽嫌棄淩雲，為什麽不離婚？”
    “一開始我也不懂，淩雲清醒後我問她，她說王征覺得結婚花了不少錢，離婚再娶，
    壞了名聲也壞了財。”
    這個渣男，淩暮煙心裏咒罵了一句。
    “王征真不是個東西，他嫌棄淩雲，不願離婚，還折磨她。
    對她進行精神控製，讓她覺得自己很是不堪。
    他還是個小心眼兒，淩小姐，你知道嘛，淩雲出差，每次都要向他報備。
    入住酒店之後，要把自己的房間拍攝一下發給他。
    他還是個酒鬼，喝醉了就打淩雲。
    一開始淩雲反抗，可後來被他精神控製之後，她再也不反抗了，甚至還替他隱瞞。
    這一次，幸虧是我哥發現及時，要不是，淩雲就慘了。”
    穆淩雲服用藥物劑量很大，要不是發現及時。
    晚些了就算是送醫，也極有可能是腦死亡。
    “暮煙。”
    不遠處，趙皓軒喚了一聲。
    淩暮煙透過人海，看到了一身潔白衣衫的趙皓軒。
    他靜靜佇立在落日餘暉中，看著她美好的笑著。
    淩暮煙卻怎麽都笑不出來，聽了穆淩雲的經曆，她曾經有過的那點兒自卑也卷土重來。
    她特別希望沈茉染在她身邊，在她胡思亂想時敲打她。
    “小妞兒，你又胡思亂想了吧，皓軒才不是那樣的人。
    上一次李峰風傷害你，趙皓軒拚命守護你。
    確定關係後，他帶著你見了父母，還認識了同事。
    他當眾宣布，你是他的女朋友，把其他追求者的路堵的死死的。”
    穆管家搖了一下她，“淩小姐，你去吧，我也該回去照顧淩雲了。”
    淩暮煙晃過神來，“好的。”
    穆管家進去後，趙皓軒已經來到她麵前。
    “剛才那一位，是穆管家嗎？”
    淩暮煙點頭，“她侄女生病了，她過來照顧。”
    趙皓軒沒有深思，脫下外套，拉住淩暮煙的手，“走，到我辦公室去。”
    淩暮煙跟在趙皓軒後麵，細細看他。
    趙皓軒被看的有恃無恐，“半日不見，不認識了？”
    淩暮煙突然抱住他，“皓軒，你會嫌棄我嗎？”
    趙皓軒劍眉微動，停下來摸了摸淩暮煙的額頭，不燒，“怎麽問這個？”
    淩暮煙似小女孩兒一般扭動一下身體，“不嘛，回答我。”
    趙皓軒很認真的看著她，“不嫌棄，就算是將來老了。
    你低眉彎腰，臉上歲月留痕。
    我會像此刻愛你美麗歡暢和深幽暈影。
    愛情於我們，藏在繁星之間，從來不曾逝去。”
    趙皓軒回答淩暮煙的質問，化用了威廉·巴特勒·葉芝的《當你老了》。
    淩暮煙聽得如癡如醉，環抱住趙皓軒，“再多說一點兒。”
    趙皓軒隻覺得今日的淩暮煙有些不對，他轉眸看了一眼穆管家消失的病房。
    淩暮煙見了，慢慢鬆開手，“走吧！”
    趙皓軒一開始走得慢，後來追上她，摟抱住她的肩頭。
    “暮煙，甜言蜜語誰都會說，但是真心想對你好的人，一定不會止步於此。
    我會疼你珍視你，用一輩子告訴你，我愛你！”
    女生對甜言蜜語總是受用的，淩暮煙聽了歪在趙皓軒懷裏。
    她本來打算和趙皓軒說取消訂婚，但是聽了他這一番話，又不好意思再開口。
    淩暮煙慢慢地走著，趙皓軒覺察出來她心裏藏事，便和她說，“怎麽了，為什麽不開心？”
    淩暮煙轉頭看向他，眼睛順著他的麵部輪廓一點點兒移動。
    世上，真的有生的這樣好的人。
    增一分太長，減一分就少。
    他的眉頭，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還有他的下巴。
    每一處，都是這樣好。
    “怎麽了嘛？”趙皓軒又問了一句。
    淩暮煙微搖頭，“沒事，或許是太累了。”
    趙皓軒帶著淩暮煙出去吃飯，去了她最喜歡的冰激淩蛋糕甜品屋。
    淩暮煙一進去，頓時高興了不少，“趙醫生，這可是你帶我進來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趙皓軒看她高興了，心情也愉悅幾分，肯定的點了頭，“是我自願帶你進來的，不是你逼得。”
    身為醫生，趙皓軒對吃的比較嚴謹。
    油炸的不吃，寒涼的不吃，醃製的不吃，精細加工的也不吃。
    淩暮煙常說他，不知道這些美食的快樂。
    吃完冰激淩蛋糕，趙皓軒又拉著她去吃了火鍋。
    淩暮煙自是很高興的，趙皓軒看著她臉上笑意漸深，喝著白開水，也覺得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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