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懷孕六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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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
    早上七點半,薄家老宅大門大開,三輛轎車匆匆開往豪宅。
    十分鍾前。
    老宅裏,偌大的餐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早餐,那是全國各地有名的早餐,都聚集在了這,安淺活了二十五年,在鄉下長大,縣城裏讀完高中,三線城市讀完大學,在薄家吃了一個多月的飯,還是不習慣這樣奢華的日子。
    剛剛,在薄老夫人期待的目光裏,她喝了一口龍蝦粥,味道鮮美,口感軟稠。
    她腦海裏卻不禁想到大龍蝦八條腿亂蹬的樣子,對麵,薄向承臉色難看,眉宇間帶著幾分戾氣,正不耐煩的看著她。
    自從一個月前的那晚,他們意外發生關係後,薄向承就被老夫人強壓著回老宅住,一日三餐他都得陪著她吃。
    薄向承父母工作繁忙,而且是那種“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夫妻感情極好,閑暇時間也出去旅遊,將兒子放養長大,眼看著孫子像匹脫韁的野馬,跑了就沒影,老夫人看不下去,才栓了根繩,孫子過分了,就拽一下。
    所以薄向承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奶奶的話,除外。
    想翻天老奶奶的繩一拽,就拉了回來。
    不爽不服憋著。
    安淺含著那口龍蝦粥,想著大龍蝦醜陋的模樣,抬眼又看到薄向承壓迫逼人的目光。
    “嘔——”她忍不住了。
    眼裏泛起淚花,她看到了薄向承驀地放大的瞳孔,和難以掩飾的怒意。
    安淺隻覺得又想吐了,“嘔……”
    身旁的老夫人眼前一亮,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快!快打電話給孟醫生,讓他馬上過來!”
    同時忙起身,扶著安淺的背,輕拍:“淺淺呐,奶奶沒說錯吧,你這準是懷上啦。”
    安淺瞪大眸子,不敢相信,怎麽可能呢就那一晚上而已。
    懷孕哪有這麽簡單
    老夫人一抬眼,“向承!別傻坐著,趕快抱淺淺去洗手間簌口清理。一會孟醫生來檢查!”
    感受著薄向承吃人的目光,她哪裏還敢讓人抱,活膩了嗎
    安淺忙掙紮著起身,“老夫人,我自己去……”
    老夫人壓著她的肩膀,溫聲細語道:“淺淺,孕吐是很難受的,有勞動力不用,要他有何用”
    薄勞動力緩緩站起身,身高直逼一米九,安淺坐著看他,隻覺得壓迫感更強,他踢開凳子,臉色發臭地晃到了安淺旁邊。
    “敢吐到我衣服上,你死定了。”
    他的聲音低沉冷淡,沒有一絲溫度。
    老夫人抬手一巴掌拍到孫子背上,力度不小,啪的一聲,“怎麽跟淺淺說話的趕緊抱人家!”
    薄向承冰冷的唇角下壓,不敢吭聲,俯身將安淺連人帶凳子的抱了起來。
    能少碰到就少碰到她一分。
    嫌棄之心溢於言表。
    身體突然騰空,安淺抿了抿唇,有些緊張扯住了一片衣角。
    薄向承低眸,聲音冷淡:“拿開。”
    安淺忙鬆手,“抱歉。”
    進了洗手間後,老夫人沒有跟進來,薄向承把人放下,就雙手抱胸,冷冷站在了一邊。
    “謝謝。”
    安淺臉色發白,簌了簌口,還洗了臉。
    薄向承薄唇一抿,突然開了口,“你吐什麽裝給奶奶看”
    為了嫁到薄家,她可真是費盡心機啊。
    安淺垂眸,“不管你信不信,我沒裝。”
    “嗬”,薄向承喉嚨裏溢出一聲冷笑。
    十分鍾後,孟醫生和他的團隊到了,七八個人提著箱子,將安淺團團圍住。
    老夫人今年七十五了,但保養的好,精神抖擻,看著像六十歲出頭。
    她迫不及待問:“怎麽樣啊,孟醫生”
    孟醫生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男醫生,能力卓越,他和團隊專為城裏的富豪們服務,隨叫隨到,不分晝夜。
    他朝著老夫人笑了笑,“恭喜,安小姐已經懷孕六周。”
    六周
    老夫人哎喲一聲,拍著手叫好,這不正是四十二天前,她七十五歲生日那天嗎
    她看著安淺的眼神越發柔軟慈愛,她覺得這就是老天安排的最好的緣分。
    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朝著一旁身穿銀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努了努嘴,“安管家,我說怎麽著我孫子的身體向來就好,這就懷上啦,我的心也落下咯。你也要當外公啦。”
    “是,老夫人神機妙算。”
    “既然懷孕了,就按之前說的,趕緊把證領了吧。”老夫人笑,“安管家,你也把戶口本拿來。”
    “誒好,老夫人等著,我這就去拿。”
    安淺看著自己的父親點頭哈腰,狗腿的模樣。
    心裏有些不舒服。
    一個多月前那一晚,究竟是意外還是……
    爸爸真的不知道那醒酒湯裏被人下了藥嗎
    “你現在如願了。”
    薄向承冷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安淺眉心一擰,剛想說話,就聽老夫人道:“淺淺呐,你奶奶還有兩個月做手術對吧這領了證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啦,你奶奶的病你不要擔心,就算一天一百萬我們家也給得起。”
    她奶奶的病一天要不了一百萬,但是要十萬,她給不起,所以她同意老夫人的一切要求。
    隻是…要對不起大少爺了。
    早上十點,安淺和薄向承一前一後從民政局出來,一人手裏多了一個紅本本。
    安淺握著紅本,臉上一片寧靜,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悲。
    薄向承則是緊皺眉頭,眉宇間戾氣橫生,眼神鋒利如刀。
    他這個人長相就挺凶,正常說話都讓人害怕,都以為他心情不好。
    何況這會兒,他心情是真的不好。
    盯著安淺像要盯出一個洞,汩汩流淌著鮮血才好。
    像人欠了他幾條命似的。
    安淺知道他生氣,不滿,不甘,甚至委屈。
    他壓根不喜歡她這種土包子。
    他親口說過。
    他還是不婚主義者。
    二十九了還是單身,可是他生在幾百年豪門、家大業大的薄家,還是獨苗苗,這個夢注定不可能實現。
    老夫人成天想著,哪怕有個私生子女找上門都好啊。
    那晚老夫人過七十五歲生日,她也被父親叫回來幫忙、吃席。
    和傭人們一桌,被勸著喝了幾口價格昂貴的紅酒,頭就暈了,父親還責怪她喝酒,一邊讓她喝了醒酒湯,再給大少爺送一碗去。
    她隻覺喝了醒酒湯比喝酒還讓人發熱、頭昏。
    給大少爺送了醒酒湯,她連門都沒出,就覺全身無力,在門邊倒下了。
    再次清醒過來時,她人已經被大少爺咬牙切齒地壓在了床上……
    第二天,老宅人盡皆知。
    老夫人更是笑眯眯將她留了下來,並告知她奶奶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心髒,兩個月後就可以動手術,如果懷上了,奶奶的醫藥費他們家承包。
    安淺在鄉下由奶奶撫養長大,對奶奶感情最深,所以此刻,她倒是卑劣的鬆了口氣。
    這場意外,陰差陽錯,歪打正著。
    但看著薄向承,她心裏又浮上另一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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