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是一個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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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淺看著麵前的協議,久久沒出聲。
、協議期間,互相配合,在老夫人麵前演好戲,同住一屋簷,彼此互不打擾,衣服要得體,不暴露,尊重彼此,不窺視。
2、請朋友到家裏要告知另一方,協議期間,盡量和異性少聯絡。
3、孩子出生後,不得再見孩子一眼,不能告知孩子真相,孩子與生母再無任何關係,女方不得糾纏。另:懷孕期間所有花銷薄家出,生完孩子後贈送兩套價價值五百萬別墅,一千萬現金。
“怎麽,嫌錢少了”
薄向承看女人久久不簽字,擰眉,他薄家是有錢,但也不是大方刮來的,而且給她多少,他都嫌多。
安淺搖了搖頭,淡淡道:“房子和錢算了吧,我不要,留給寶寶吧。”
她要錢算什麽呢
賣子求榮
稀裏糊塗發生關係,懷了孕,有了一個無辜的寶寶,她隻覺得虧欠。
“留給寶寶吧,男孩的話,娶媳婦兒不用愁,女孩就更得有房子了,這是她的婚前財產,以後在婆家受了委屈也可以有地方去。”
薄向承有點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麽,我薄家還缺這些物質上的東西”
安淺咬了咬唇,是了,都說一孕傻三年,她還沒生呢,人就傻了嗎
生在薄家,她最不應該操心的就是在物質方麵。
不過,她還是堅定道:“我知道薄家有錢,但是你以後肯定還是有其他孩子,我的寶寶沒有後台,爭不過弟弟妹妹們怎麽辦寶寶一出生,你就把房子轉到ta名下。”
薄向承被土包子逗樂了。
“你的擔心太多餘,薄家出生的孩子都會有股份,你這兩千萬的,寶寶不一定看得上。”
他言語裏透著高高在上、刻薄,刺痛了安淺。
她幾十萬的房子都付不起全款。
他卻說寶寶看不起她留下來的兩千萬。
“不管看不看得上,那也是我留給ta唯一的東西了。”
她低頭簽了字。
薄向承麵色有幾分古怪,這女人還真不要
安淺簽好了字,抬頭,把協議遞給他,在看到男人頭發絲上的白色蛋殼時,愣了下。
“剛才向你丟蛋殼,對不起,我平常不這樣的,是你不好好說話。還有……你頭發上有蛋殼。”
剛才他的秘書來過,肯定看到了。
讓他在下屬麵前丟人了。
“你還好意思說!”薄向承咬牙,伸手往頭上一抹,蛋殼就從指縫間滑落在地,想到逃命一樣逃走的代秘書,自己剛才就頂著蛋殼開了門,那副蠢樣被看得一清二楚,嘖,他凶巴巴瞪著安淺:“你不早點說”
“我剛才哪有心思看你,而且誰讓你不好好說話。”
瞪著她像要吃人一樣,安淺不甘示弱,比眼睛大是吧,那她還真不一定輸。
她不知道她剛才哭過,現在眼尾角紅了一圈,眼裏黑白分明,像是被雨水衝刷過,幹淨清澈。
薄向承跟她對視幾秒,心裏莫名有幾分怪異,於是他說:“我懶得跟你計較。”
回了臥室,換了一套衣服,頭也不回出門工作去了。
房子裏隻剩下安淺一人。
她歎了口氣,把屋子打掃幹淨,給那株草澆了水,出了門,張望依舊在樓下,看到她就迎了上來,“安淺姐,你去哪我送你。”
“人民醫院。”
她要去看奶奶。
到了地方,她跟張望道謝,“你回去吧,我待會要去見我朋友。”
那個朋友叫代甜,是她讀大二時,在咖啡廳打工認識的,比她大三歲,畢業後和男朋友一起在大學附近開了一家咖啡館,生意不錯。
是個善良外向的姐姐,兩人很投緣,一直保持著聯係,她偶爾會去咖啡廳看她
三個月前,代甜姐檢查出已經懷孕兩個月,她倒是還想繼續工作,但老公不願意,所以現在就在家裏安心養胎。
今天她問她有沒有在人民醫院,她丈夫陪著她去人民醫院產檢,順便看看奶奶。
得知她奶奶生病,代甜姐也提出借十萬給她,但是安淺拒絕了,人家也不是多有錢的家庭,她已經結了婚,有了家庭,這樣大筆錢借出去,影響他們夫妻感情。
安淺先去看了奶奶,她奶奶又睡著了,年紀大了,現在又得病,身體很虛弱。
安淺握著奶奶溫熱的手,眼眶漸漸濕潤,病床上躺著的瘦弱老人,體重七十幾斤,卻是這世界上最疼她的人啊,六十八歲,由於在鄉下幹農活操勞過度,像八十多歲,想到薄老夫人精神抖擻、雍容華貴的模樣,安淺就羨慕起大少爺來。
有錢真好啊,人都越活越年輕。
她不敢想象失去奶奶後,她該怎麽辦,她媽媽在她五歲時就去世,父親早就有了新家庭,容不下她,也不愛她。
“奶奶,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老人好像感覺到了什麽,陷在皺紋皺巴巴的臉上的那雙眼睛,緩緩睜開,安淺感覺自己的手被奶奶握緊了些,“淺淺呐,送奶奶回家,我們不治了。”
“奶奶,你又說這種話!”
“奶奶老了,活夠了,不要浪費錢啦。”老人眼裏全是對孫女兒的疼惜,“你要還房貸,我老都老了,不能拖累你了,”
“奶奶,你老是這樣說,顧醫生說你有救了,已經找到合適的心髒,還有兩個月就動手。我們老板發了獎金,我現在有錢了。”
老人心疼道:“乖孫女,別浪費錢,把你的錢留著嫁人,手裏有錢啊,你婆婆都要高看你幾眼,我啊,已經活夠了……”
“奶奶!”安淺急了,她總覺得她奶奶好像有哪裏不對,像是已經失去生的希望,慌亂中,她急忙說:“奶奶,我已經有男朋友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而且我和他已經領證了。”
“怎麽會這麽快…你騙奶奶的”
老人明顯不信,但眼神明顯亮了幾分。
安淺脫口而出:“奶奶,是真的,我明天就帶他來看你。”
老人灰暗的眸子眨了眨,病態一瞬間消失,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他多大啦幹什麽的家裏幾個兄弟姐妹哪兒人啊”
安淺呆住,她感覺她奶奶像吃了仙丹。
她想了想,斟酌著說道:“他比我大四歲,是一個開車的司機,就是本地人,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
為了讓奶奶相信,她幹脆狠下心,道:“他和我爸一塊兒工作呢,我爸工作的那個薄家,很有錢的那家,我小時候不是被我爸帶去玩過嗎,你知道的,這還是我爸介紹給我的呢。你不信可以現在打電話問我爸。”
老人一聽是兒子介紹的,頓時信了大半,“那多高啊有房沒叫什麽名字啊”
安淺想到大少爺跟門板一樣的身高,沉默了一下,“…比那扇門還高,你不知道他就是因為長得太高,娶媳婦才不容易呢,就…他開車一個月也有一萬多,房子也有,就是人高了點。”
老人是南方人,還是農村的,以前日子苦,女孩一米六都算高,她也才一米四八,現在聽到孫女兒說比門高,也愣了一下,才道:“那是有點高,不過高不高不是問題,隻要他對你好,勤快就行,那他脾氣怎麽樣嫁人啊,千萬不能嫁一個脾氣不好的。”
“……”
安淺快編不下去了。
大少爺那個狗脾氣,她昧著良心說好,也太難了。
但是為了讓奶奶放心,她還是道:“我就是看中他脾氣好呢,什麽都依著我。”
老人徹底放心,臉上也有了笑意。
“明天帶過來讓奶奶看看。”
安淺硬著頭皮,笑著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