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意識裏，龍星禾覺得不太可能。
    那樣的人家，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
    這事兒處理不好，說不定日後想見堯兒都難。
    棠恬突然想到了餘紅，當初拐走堯兒的那個女人。
    “娘，我去打個電話，一會兒就回來。”棠恬一路跑到了村委會，拿出那日秦局長給自己的電話號碼。
    撥通電話後，棠恬直接了當詢問餘紅的近況，秦局長說道，“抱歉，我現在不在蘇城任職，有些事情我要問過以前的同事才能給你答案。”
    “秦局長，給你添麻煩了，我在這邊等你的電話。”
    棠恬又在村委會等了快四十多分鍾，接到秦局長的電話，立刻問道，“餘紅還在蘇城那邊服刑嗎？”
    “她死了。”
    “死了？”怎麽那麽湊巧？
    “什麽時候的事兒，怎麽死的？”
    “我打給以前的同事，他們說大概一個星期以前猝死了，我的同事也覺得很納悶，可是屍檢報告是沒問題的。”
    棠恬多少聽明白了，恐怕有了堯兒消息的那一刻，對方就早有準備。
    至於堯兒的大姨夫究竟是誰，恐怕還要親自去查一查。
    指望著餘紅幫他們證明是不可能了。
    秦局長也是辦案的老手了，“棠恬，餘紅的死不簡單。”
    “是的。”
    “和你家小侄子有關係？”
    棠恬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確定，但是年後我可能會到京城，有些小事還需要秦局長的幫忙。”
    秦局長沒上趕著刷好感，畢竟京城腳下，一塊磚頭砸下去，比他高一級別的比比皆是。
    不能保證自身的情況下，有些事情還是要適可而止。
    這個時候倒是挺感激棠恬的通透，沒讓他辦什麽大事兒。“小事兒當然沒問題，你來京城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沒辦法確定時間，您貴人多事兒，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可還想和你合作呢？”
    “有機會一定合作。”掛斷電話後，棠恬驀地想到了景盛世提過的韓曼雲，她不知道韓曼雲與韓瑞年是否是一家人。
    撥通景盛世部隊的電話，轉接電話的人公式化的說道，“稍等，馬上為你轉接。”
    許久不曾有人接聽，棠恬掛了電話，心思百轉千回，暫時也隻能想到一個以退為進的方法。
    棠恬回了家，將餘紅猝死的事情與二哥說了，一家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人怎麽說死就死了，是不是堯兒的媽媽下的手？”說到這裏，張桂華倒抽了一口氣，他們就是普通的百姓，別說殺人了，看見人死了都不敢湊上前，這要是一場陰謀，那也太可怕了。
    “那個女人也太狠了。”她有點害怕老閨女攤上危險，又不想把堯兒送回韓家。
    “咱們就沒別的辦法了嗎？”棠老爹一輩子在田地裏務農，那些草菅人命的事兒也就是別人故事裏說的。
    棠恬道：“我有一個計劃，暫且讓堯兒裝病，以此博取韓瑞年的同情心，畢竟是他們虧欠的孩子，總不可能不顧著孩子的意願，就強行帶回家。”
    “至少我看著他還像個當爹的樣子。”
    “留堯兒過最後一個新年，人之常情，他若是心疼孩子，必定會同意。下個月我就要去大學報到了，以此做借口，去大學報道之前送堯兒回家。但實際上我們提前去京城，查出堯兒母親與他大姨夫苟且的事情，讓害了堯兒的人去坐牢。”
    張桂華心疼不已，“那麽小的孩子，沒了娘，爹又忙，到時候誰照顧他呀？”
    棠二哥一想就想明白了，“大哥呀！”
    旋即朝著小妹眨了眨眼睛，他可總算是聽明白小妹的算計了。“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將堯兒留在這裏，但若是在京城讓大哥經常照看孩子，應該沒什麽問題。”
    棠秋燕卻為大孫子犯愁了，“你們去上大學，可老大去了那邊，村子裏該怎麽交代。”
    棠二哥拍著胸脯保證，“這事兒交給我。”
    隻要大哥在京城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開了工廠證明，村子裏這邊自然就好辦了。
    而找工作的事情，交給陳叔最妥當了。
    不等告訴棠堯裝病，當天晚上他就自己先病上了。
    睡夢中又哭又叫的，吵的全家都起床了，一摸孩子腦門竟然發燒了。
    棠堯燒的迷迷糊糊的，看見張桂華就拉著她的手，“奶奶，我不想回去，這裏才是我的家，別趕我走。”
    張桂華心疼的直掉眼淚，抱著他一遍一遍擦身子，“好，咱們哪裏也不去，就留在奶的身邊，堯兒，你發燒了，喝點水降降溫。”
    喝了兩口水，嗆了兩回，棠堯得到了保證後又睡過去了。
    見他反複發燒，棠大哥又騎車去衛生所找大夫過來，開了兩片退燒藥，哄著他吃下，燒這才退下去。
    等翌日韓瑞年來的時候，棠家每個人頂著黑眼圈出來了。
    “堯兒呢？你們把我兒子藏到哪裏去了？”見李月又要大喊大叫的，張桂華一個爐鉤子就掄過去了，幸好韓瑞年抓的穩，要不然這會兒都要把她頭皮掀了。
    沒給她再刺激堯兒的機會，張桂華低吼著，“堯兒被你們嚇的燒了一夜，我們全家忙活了一晚上沒睡，你但凡還心疼自己的兒子，就閉嘴！”
    韓瑞年本是不悅的，但是看著每個人真的頂了兩個黑眼圈，一副蔫蔫的樣子，有些重話又說不出口了，畢竟他們都是真心心疼堯兒的人。
    隻能好生相勸，“大娘，能不能讓我們夫妻見見孩子？”
    “堯兒是你們的孩子，見孩子我們自然不會阻攔，但是隻能你自己進去，她不行。”
    李月瞪著眼睛，“憑什麽？”
    “堯兒剛睡下，你再進去把孩子吵醒了，這病還能不能好了？”
    “我是他親媽，見到我，他的病應該好的更快。”
    張桂華冷笑一聲，“孩子不記得你們了，什麽事情都要慢慢來，你可倒好，生怕自己喊的不夠大聲，嚇不到堯兒似的，說你是堯兒的後娘我都信。”
    李月的聲音拔高而起，“你說誰是後娘……”
    觸及到丈夫疑惑的眼神，又瞬間噤聲了。
    “小月，你的聲音的確大了，很容易嚇到堯兒，我親自去看看，一會兒就出來。”
    麵對韓瑞年的狐疑，李月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催促他快點出來。
    想來他應該是忘了，要不然昨天怎麽會什麽都不說？這麽一想，心裏倒是踏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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