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曼雲微笑的聽完了弟弟的話，“所以，你是怎麽想的？”
    “給他們一筆錢，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要求，隻要我能做到，盡力滿足棠家。我也想好了，不會阻攔他們見堯兒，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也不想讓堯兒恨我。”
    可是讓堯兒留在那個小山村，他是無法接受的。
    “姐姐，你有什麽想法？”
    韓曼雲點點頭，“這事兒你安排的很妥當，隻是李月會同意嗎？”
    自從堯兒走失了，她就很少回家，對這位大腦結構與正常人不同的弟媳也是敬而遠之。
    念了那麽多年的兒子，總是讓陌生人來見，難保李月那個女人不會鬧騰？
    “這件事兒我還沒和她說。”
    韓曼雲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瑞年，當年堯兒走丟，並不是你的錯，沒有必要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攬。從嫁給你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你是個軍人，你的重心會放在部隊上，既然選擇嫁給你，那就要接受現實，不是每天自怨自艾，而是學會如何做一個合格的軍嫂。”
    從弟弟的辦公室出來後，韓曼雲就安排了人順著棠家這條線去調查堯兒的事情。
    *
    棠家在娘家足足住了小半個月才回到村裏，曾經收了李月好處的人家，都紛紛跑來詢問他們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張桂華沒給好臉色，把他們通通都罵了，“都是街坊鄰居，我們家對堯兒怎麽樣，怎麽好賺那份喪良心的錢？”
    “棠嫂子，可不能亂說話，我們做什麽了？”
    “你說你們做什麽了，李月給你們多少錢，讓你們盯著我們家，就為了幾個臭錢，還跑我家門口盯著我們，不要臉！”
    一提到堯兒的生母，大家麵麵相覷，怎麽也沒想到張桂華知道了？
    “我們聽不懂你說什麽？”
    “平常也是東家長西家短的，也沒見你這麽激動，我們就是關心一下恬恬他們怎麽沒跟著回來，咋就不依不饒的？”
    “放屁！”張桂華擼起了袖子，“李月可向我炫耀了，隨便給點小錢，你們就像狗一樣湊過去，甘願給他們當耳朵，要不然我還能平白無故的冤枉你們了？”
    見張桂華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幾個村婦也被唬住了，沒忍住紛紛譴責起了李月，做人咋能這樣？
    讓他們得罪了人不說，轉眼就給他們賣進去了。
    越罵越上頭，最後幾個人懶得管這事兒了，反正當初拿了不少好處，頂多最後那點好處不要了。
    畢竟她能在背後賣他們，事後給不給他們錢可就難說了，見好就收。
    所以李月這會兒還在家等著村民給她通風報信呢？
    那頭村民已經放棄了，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
    想到年前聽說了棠家的老二去了女方家過新年，也不知道現在回沒回去？
    久等不到消息，李月就坐不住了。
    私下約了江永，也想和他合計合計，韓堯真回來了，他們該怎麽辦？
    江永這兩日被她煩的不行，但又不能不見，最後約定在老地方見麵。
    李月剛出門，後麵就有一輛陌生的車子跟上了。
    陳叔給他們安排了司機，對方是個有經驗的老司機，開車穩，還不容易讓前麵的車子發現他們被跟蹤了。
    起初棠恬還挺擔心韓瑞年安排的開車的人會很機警，幾次跟蹤下來，對方隻是會開車而已，並未發現他們的小動作。
    棠恬和夏小南負責跟蹤李月，棠二哥一個人跟蹤江永，比較安全穩妥。
    雙方匯合，棠恬看著二哥從自行車上跳下來，心中頓生了幾分罪惡感。
    自行車追著人家汽車跑，怪不得這幾日二哥都瘦了。
    棠二哥氣喘籲籲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怎麽這麽看著我？”
    “二哥，你辛苦了。”
    “行了，我和小南進去，估計李月對我們兩個應該沒什麽印象。”抬頭看了一眼寬大的牌匾，老胡同茶館。
    撇了撇嘴，“這對狗男女，還真是會享受。”
    棠二哥帶著夏小南進去了，棠恬留在外麵的車內靜等著。
    腦子裏開始籌劃著這幾天調查的東西，從看見江永的那一刻，根據骨相遺傳學，她多少就能猜出，李月後來生的小兒子肯定就是江永的孩子。
    1978年初，還沒有引進dna，要如何證明他們醫學父子關係還真是挺棘手的。
    正想著事兒，車窗外有人敲了敲玻璃，棠恬嚇了一大跳。
    幸好司機反應及時，立刻下車了。
    見對方穿著軍裝，司機不禁肅然起敬，“同誌，請問你有什麽事兒嗎？”
    “我們團長想見見棠恬同誌。”
    司機一怔，下意識的看向了後車座的棠恬。
    自然棠恬也聽到了，搖下車窗，看向對麵的人，“你們團長是……”
    “韓曼雲！”
    這個名字，她從景盛世的口中聽到過。
    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韓曼雲是韓瑞年的姐姐嗎？”
    “是的。”
    果然如此，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棠恬下車了，對司機點了點頭，“我去去就回，如果二哥和表姐回來了，讓他們多等一會兒我，沒事的，我知道要見我的人是誰。”
    眼瞅著小士兵要帶著她進茶館，棠恬頓住了腳步，“進茶館嗎？”
    “是的。”見她躊躇不前，對方又道：“放心，李月和江永已經從後門離開了。”
    棠恬突然有點不安，剛剛還勝券在握，準備利用手中有力證據去舉報人家，下一秒就被人看透了所有。
    她突然就不知道韓曼雲是敵是友了。
    在對方的帶領下，棠恬來到二樓的雅間，拉開大門，映出一張女人的臉。
    五官明媚，眼睛卻沉靜如水，不起一絲波瀾。
    她站起了身子，上前迎了幾步，伸出自己的右手，淡然道：“你好，我叫韓曼雲，韓瑞年的姐姐。”
    棠恬握住了她的手，“你好，我叫棠恬。”
    “算起來，你我都是堯兒的姑姑，別拘謹，坐吧！”
    許是韓曼雲身處高位，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軍威。
    棠恬抿了抿唇，麵上不顯，但是內心卻是有點小慌，“抱歉，我們提前來京城沒有通知韓團長，主要是想幫堯兒熟悉這邊的環境。”
    韓曼雲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不想聽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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