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粗嘎，刺耳，程哩隻需一個意念，人就出現在現場。
    這是一個頭發全白的老頭，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身上散發著腐臭、陰森的氣息。
    隻是一個照麵，程哩心裏對這個老頭的厭惡便漲到了最高。
    老頭還在查看數據，如枯樹皮的臉皺了起來，他疑惑道，“不對，不對，不止3s級，不止！不是3s，那是4——”
    老頭身體顫抖，瞳孔放大，滿臉驚駭，幾乎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
    程哩看不懂那一堆數據，但她知道，那應該是她的數據。
    她不止是3s級嗎
    就她了解到的信息，星際隻有千年前出現過一位3s，曆史上記載的也隻有這一位。
    至於4s，別說向導，就是哨兵也沒有。
    老頭激動得身體顫抖，久久不能平靜，就在他快要暈過去時，他抖成篩子的手拿著針管，往自己的身體注射了一管藥劑。
    隨著藥劑推進他的體內，他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平複了下來。
    “史無前例，史無前例真是奇跡啊！”老頭嘴裏低喃，匆匆忙忙往程哩所在的那個透明容器走去。
    程哩像一個旁觀者，看他剪她的指甲，拔她的頭發、取她身體各處的組織，抽她的血
    程哩判斷，這個老頭應該是那種科研瘋子。
    邪惡，反人類的那一種。
    見這個老頭暫時沒有要自己命的打算，程哩便不再管他。她現在要先去找她的項鏈，拿到項鏈上的空間鈕，之後再想法子回到自己的身體。
    自從上一次被人偷走外套，程哩便在空間鈕上下了精神鎖。有了精神鎖，即使別人拿走她的空間鈕，也無法打開，更取不出裏麵的東西。
    程哩順著自己的精神力波動，很快就找到了她的空間鈕，不止是她的，還有原沐的，兩條項鏈靜靜地放置在一個金屬盒子裏。
    程哩試了一下，她能打開這個盒子，但拿起兩條項鏈回到身體旁邊，很難，要耗費大量精神力。
    於是她放棄了。
    “先去查探地形。”程哩心道。
    程哩飄出了實驗室，她的眼前是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走廊，走廊兩旁是排列整齊的房間。
    入目之處，全是白色。
    程哩想到了恐怖片裏的場景，很滲人。
    她的預感告訴她，這些房間恐怕也不是什麽好地方。
    帶著好奇，程哩一間一間去查看。
    然後，她看到了培養皿裏人頭獸身，奄奄一息的怪物；看到人和野獸，人和蟲族的身體的各個部位組合成的，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
    這些‘東西’身上插著各種管道，若是沒有這些管道，這些東西隻怕活不了幾分鍾。
    那些人在搞人獸試驗！
    程哩的精神體氣得顫抖，恨不得一把火把這裏燒得幹幹淨淨，但她現在還不能。
    程哩咬著牙，繼續往下看，沒多久，她看終於看到了完整的人類。然而這些人類雙呆滯，任由那些白大褂的人往他們的身體裏注入各種東西，把他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與其這樣活著，倒不如死了。
    程哩想毀滅這裏的想法越來越強烈，精神力隱隱有狂躁的趨勢。
    別急！
    她告訴自己，再等一等，等她摸索清楚了，她便毀了這個害人不淺，喪心病狂的地方。
    程哩最後來到了一間嘈雜的屋子，在屋子裏，她看見了三女個向導。這三個女向導正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白大褂，哭喊道，“不要，不要洗掉我們的標記。”
    白大褂臉上帶著陰翳的笑容，用緩慢的聲音蠱惑道，“別怕，隻要洗去標記，你們就自由了。”
    “不，我們會死的！”三個女向導顯然是聽說過洗去標記是怎麽回事，此刻麵色慘白，麵露哀求。
    “不洗去標記，我們要你們做什麽你們沒有用，一樣得死！”白大褂虎著臉道，但下一秒，他又和藹地笑起來，“隻要你們熬過了洗標記的苦，你們就可以在這裏衣食無憂地生活。乖，很快的，很快就好了。”
    程哩知道清洗標記是怎麽回事，那是被徹底標記的向導，洗去哨兵的標記，由有主，變為無主的一個過程。像是一把鎖，隻能插入一把鑰匙，別的鑰匙要想插入，隻能把原來的鑰匙拔掉。
    這個過程極為痛苦，熬不過的便會死掉。
    僥幸不死的，身體和心理也會收到極大的損害，留來後遺症。
    所以聯盟有明文規定，除非哨兵死亡，不然，醫院不能為向導清洗標記。
    看著針管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三個女向導一臉驚恐和絕望。
    哢嚓！
    針頭斷了，說時遲那時快，斷裂的針頭咻的一聲，飛刺進了白大褂的眼球裏。
    啊——
    一聲淒厲的嚎叫響徹整個地下實驗室。
    三個女向導一臉茫然，呆愣住了，發生了什麽事
    她們朝房間的門看去，那就依舊緊閉著，沒有動過的痕跡。
    而房間裏，除了她們三個無法動彈的人，便隻有眼前這個白大褂。
    難道是這個白大褂多惡多端，上天看不下去，出手整懲罰了他。
    這個想法很荒謬，但除了這個，她們想不到其他原因。
    程哩用針頭刺破白大褂的眼球不算，還用精神力刺進了他的腦袋，毀了他的精神海。
    若是可以，她更想一刀砍了他。這樣的人留在世上，隻是一個汙染空氣的垃圾！
    白大褂的慘叫聲引來守衛，程哩看著衝進來的人，一個個身形健碩，虎背熊腰，一臉凶相。
    這些人是亡命之徒。
    程哩心驚，這些人不像人販子，更想無惡不作的星盜！
    “地上的人怎麽回事”星盜用槍指著三個女向導，看著地上雙眼眼球破裂，七竅流血，出氣多進氣少的白大褂，逼問道。
    “我們不知道，他突然就這樣了。”女向導哭著。
    “先揍一頓。這些柔弱的向導最怕疼了。揍她們一頓，她們就會說是實話了。”另一個人說道，話裏話外，一副經驗豐富的樣子。
    “這麽較弱的美人，你舍得”
    “如果不舍得，那就狠狠欺負一番，讓她們折服在我們的胯下，她們照樣會聽話。”
    “嘿嘿，這個主意不錯。正好，一人一個，也不用爭了。”
    星盜們笑得不懷好意，一邊向著三個向導走去，一邊脫掉身上的背心，解開腰間的皮帶。
    “瞧瞧這細皮嫩肉的樣子，淩虐起來的感覺一定非常爽。”
    “收著點，別把人給搞死了，畢竟是珍貴的向導。”
    “放心，我還等著她們幫我梳理精神海呢，哪裏舍得弄死！”
    三個向導縮在一起，麵露悲戚，臉上劃過一抹決絕之意。
    與其留在這裏被欺負，倒不如死了幹脆！
    她們彼此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裏的打算。
    正當她們要咬牙自盡時，一聲尖銳的警報響起。
    三個星盜咒罵了一聲，匆忙穿好衣服，衝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