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既然你那麽喜歡，送你了，不謝。”
    “老顧，你這是……”
    眾目睽睽之下，賀正章隻感覺掌心裏的翡翠手握瞬間變得有千斤之重，連話都說不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也瞬間沉默，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顧老爺子。
    偌大的大廳詭一般的安靜，靜到隻能聽自己心跳的聲音。
    看著眾人驚訝的眼神，顧老爺子微微的笑了笑，“怎麽了老賀，你這是高興得原地石化了，我都說了不用謝，別用你那感動的眼神看著我，我年紀大了，承受不起。”
    賀正章動了動僵硬的手指，“看我眼神。”
    “？”
    “你看我像是在感動嗎？”
    “不然呢？”
    “我這是驚悚啊親！”
    “這是我生日不是忌日，你驚悚個鬼啊驚悚！”
    “哎！”賀正章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大有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慨，“老顧啊老顧，你怎麽……”
    “爸，您怎麽能這樣！”賀正章的話音未落，許嬌嬌就大聲尖叫起來，“那個手握可是我們顏顏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買來送您當壽禮的，您怎麽能看都不看一眼就送給別人？您當著這麽多客人的麵這麽做，顏顏的臉麵以後還往哪兒放？顧常林的臉麵又往哪裏放！”
    許嬌嬌從始至終都知道老爺子不待見她們母女倆，幹脆撕破臉皮上演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顧常林也覺得許嬌嬌說的有理，覺得失了臉麵，便也跟著不高興道：“爸，我是您親兒子，顏顏是您親孫女，您，您怎麽能這樣！就算您再偏心也得有個限度不是？”
    眾人跟著點頭。
    “爸，請您收回顏顏送您的壽禮，還有您方才說的話。”
    嗬……
    顧老爺子輕笑。
    “常林，你在命令我？”
    “爸，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希望……”
    “哼！”顧老爺子威嚴的冷哼一聲，望向顧傾顏，麵上雖帶著淡淡的笑，可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那笑意並不達眼底，“傾顏。”
    顧傾顏捏了捏手指，心底積滿了怨恨和委屈，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現。
    “爺爺……”
    “那手握真的是你送給我的壽禮？”顧老爺子問。
    “是。”
    “花的是你自己賺來的錢？”
    “是。”
    “真的不是你爸媽事先幫你準備的？”
    “真的。”
    顧傾顏的話不多，可每回答一個問題，她眼底就流出一分委屈，惹得賓客們心疼不已，議論紛紛。
    賀老爺子也覺得這件事是老友做的不對，便走到顧老爺子身邊，把翡翠手握遞了出去。
    “拿回去，你家孫女這麽用心送給你的壽禮，你卻當著人家的麵直接轉送給我，說到底是你做的不對，不合規矩。”
    顧老爺子但笑不語，重新把手握推給賀正章。
    “老顧你……”
    顧老爺子再次問顧傾顏，“既是送給我的，那是不是就屬於我了？”
    顧傾顏心下一緊，麵上露出些許難掩的難堪，咬著牙齒，“是。”
    “我的東西我想送誰還得經過你的同意？”
    “爺爺我……”
    “是你覺得自己麵子太大還是我老顧不懂規矩？”
    顧老爺子的臉上倒是一直帶著笑，與一個慈愛的老人無異，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極了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插顧傾顏的內心。
    “我……”
    顧傾顏的眼眶徹底紅了，咬緊嘴唇，委屈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這時，莫淩辰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將顧傾顏輕輕擁入懷中，不失禮貌的對顧老爺子笑了笑，且伸出自己的右手說：“爺爺您好，我是莫淩辰，初次見麵，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顧老爺子不屑的睨了莫淩辰一眼，並沒有伸手，隻輕輕的冷哼了一聲。
    莫淩辰多少是有些尷尬的，可在商場打拚了這麽多年之後，遇到這種事情他也毫不畏懼。
    不經意的收回手，“爺爺，方才是我們家顏顏太失禮，禮物既然已經送出去那就是您的，您想怎麽處理都可以，還請爺爺您不要跟顏顏計較才是。”
    “哼！”
    “那手握您要是不喜歡，我替顏顏重新送您一件當作壽禮您看行不行？”
    沒等顧老爺子同意，莫淩辰的助理陳鋒便捧著一隻精美的金絲楠木雕刻的錦盒走到顧老爺子的麵前。
    盒子被陳鋒小心的打開，莫淩辰又道：“爺爺，素聞您喜歡書法，這是我特意為您準備的王羲之書法真跡，旁邊的是王羲之用過的硯台和一方古墨，希望您能喜歡。”
    嘩——
    看到莫淩辰送的壽禮全場再次掀起一陣嘩然。
    賀正章再次雙眼發亮，用胳膊肘頂了頂顧老爺子，“別端著了，王羲之的真跡，你不是早就想要了嗎？還不快點收下。”
    顧老爺子白了賀正章一眼，他總不能用同樣的伎倆再為難莫淩辰一次，如果那樣，就真的是他不對了，索性揮了揮手示意傭人將禮物收下。
    “顏顏，快跟爺爺說對不起。”
    莫淩辰趁勝追擊，攬著顧傾顏的腰把她往顧老爺子麵前推了推。
    顧傾顏心底百般不願意，卻不得不開口道：“爺爺，對不起。”
    顧老爺子本意就是想為難顧傾顏，沒想到卻突然冒出來一個莫淩辰，且莫淩辰從頭到尾把這件事處理的很得體，顧老爺子也不好再說什麽。
    揮了揮手，說：“行了，你們先下去吧。”
    看著莫淩辰攬著顧傾顏走遠，賀正章不解的問道：“我說老顧，你今天不是為了給孫女相親才搞這麽大陣仗的麽？人家來了還送你這麽大的禮，你卻故意給人家難看，真搞不懂你。還有，你家傾顏明明已經有莫淩辰了，為什麽還要給她相親，莫不是你看不上莫家？”
    “你懂個屁！”顧老爺子爆粗。
    “……”
    “我確實是故意整她難堪，我也確實看不上顧家，怎麽，我高興，我樂意，不可以？”
    “可以可以，今天你是老大。”
    “還有，我顧家家大業大難道隻有顧傾顏這一個孫女？切！”
    “老顧你什麽意思，難道你還有另一個孫女？誰的私生女？是常理的還是常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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