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留根在街道辦的大門口和周文忠握了握手。

    “我先走了啊文忠，家裏還有點兒東西沒搬完呢。光指望著你嫂子盯著那一攤，我也不放心。以前倒沒覺得屋裏的東西竟然多，今天一搬家我才知道。”

    “行，我現在還有點事兒要忙，所以就不跟你回四合院了。回頭等你搬完東西後，把小院的大門虛掩著就成。”

    “你不去家裏再檢查檢查了”

    “不用，我還信不過鄭哥你嗎。”

    “那你忙著吧，我先走嘍。”

    周文忠點點頭看著鄭留根的身影越走越遠，劃著火柴點上根煙，依靠在牆麵上等待著老太太和易中海的到來…

    踩滅了第2個煙頭，周文忠的視線內終於出現了倆人的身影。

    “就這腿腳還給我軍送鞋呢我看你買個菜都費勁！”

    周文忠招了招手，示意倆人快著點。

    “趕緊著吧。”

    “我先去裏麵找街道辦的領導打個招呼。”

    “不用費這個勁，我已經都安排完了。”

    易中海向聾老太太看去，老太太沒有開口言語，隻是衝著辦事大廳的門昂了昂頭，三人相繼走了進去。

    “王幹事還沒下班呢”

    王建平嗯了一聲，沒有再繼續理會易中海，直接拉開抽屜掏出新的房產證擺在辦公桌上。順便拿出街道辦的印章蹭了蹭印泥，聾老太太看到這架勢對著易中海輕輕搖搖頭。

    周文忠從兜裏掏出聾老太太的房產證遞了過去。

    “老太太我現在問您一句，您是打算把房子贈送給周文忠嗎您可得先想清楚了再回答。”

    “是，我把房子送給她。”

    “那您往後住在哪兒”

    “我還在原來那屋裏住。”

    “以後您的飲食起居，是交由周文忠照顧嗎”

    “小易管我飯。”

    “真是這樣嗎易師傅”

    “是是。”

    “既然您已經想清楚了，而且說話很有條理。不像是辦的糊塗事，而且還有易師傅作見證，那我也就不再多問了。”

    王建平開始低頭抄寫房產證上的內容。房屋麵積37.2平方米，門前使用麵積2.95平方米。

    “哢！哢！”

    周文忠雙手接過這張［棒梗婚房］的房產證，折疊3次後裝進大衣兜裏。順便給王建平又點上根煙。

    “王幹事您為了我的事兒，大中午的連飯都顧不上吃，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咱們一塊兒出去吃點東西吧”

    “不用客氣，為人民服務就是我的本職工作。”

    “王幹事您的思想覺悟就是高。我渾身上下都是泥點子，得趕緊回家洗衣服。我就先走一步哈。”

    “嗯。去吧去吧。”

    “老太太您和易師傅還有什麽事兒嗎沒事的話咱們就一起回去吧。”

    周文忠站在辦事大廳門口，挑著棉門簾催促著倆人離開。剛走出街道辦的院子，周文忠臉上的笑容就已經消失不見，壓根就不再搭理兩人，徑直往四合院的反方向走去…

    “呦！老神醫吃飯呢”

    孫大夫腰板挺得筆直，左手饅頭右手筷子，桌上盤子裏裝著一疊鹹菜絲。整個架勢就好像吃滿漢全席似的。

    “這次你又要買什麽”

    “檀香、**、冰片、白膠香、白芨、朱砂。”

    “等我一會兒。”

    “不著急，要不您先吃飯吧。這些東西放在哪裏我都知道。我自己去拿，一會兒您給算個價錢就行。”

    “算了吧，要是讓公方經理瞅見你自己動手取藥，又該給我甩臉子了。”

    孫大夫放下筷子，走到臉盆架子旁邊洗手擦幹。抬起櫃台的擋板拿出幾張裁剪好的小號草紙，拉開抽屜按照周文忠剛才說的藥材開始抓藥。

    “夠了吧”

    孫大夫連劑量都沒問，直接把每樣藥材抓了小把，放在草紙上遞了過來。

    “夠了夠了。”

    “不給你過秤了，你給3毛錢就夠。藥碾子在牆角後頭放著呢，別忘了拿毛刷清理幹淨。”

    “不用，我自己家裏有。還是上次從您這裏買的呢。”

    孫大夫洗著手說道：“對，你瞅我這記性。錢我就不過手了，你直接丟進罐子裏吧，”

    周文忠把幾張草紙折疊好，從兜裏掏出3毛錢對著孫大夫揮了揮，在他的視線中把錢丟進銅罐內。

    “孫大夫我先走了啊，下次缺啥少啥我再來。”

    “嗯。”

    周文忠走出藥鋪直奔正陽樓，今天幹了一上午的活兒，沒吃飯也不覺得餓。

    “鐺鐺！”

    食堂內的招待員聽見敲玻璃的聲音，抬頭看見了周文忠，二話沒說直接衝著後廚指了指，示意後門集合…

    “好些天沒見你了啊。”

    周文忠掏出煙遞了過去，倆人在死胡同裏說著客氣話。

    “這次又需要什麽先說好啊，飯店裏現在可沒有熊掌和老虎牙。我差不多已經半個多月都沒見到過一丁點葷腥。”

    “雞肉都沒有嗎”

    “沒有。什麽肉都沒有，而且現在吃飯還得開介紹信。”

    “唉…那行吧。我先走了哈，下次我再來找你。”

    “你要是…要不你去萃華樓問問吧，他們店裏的老湯都是雞架子和雞肉熬的，招牌菜也有芙蓉雞片。”

    “你們正陽樓都沒雞肉，他們店裏能有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覺得應該有吧。他們店裏的那鍋老湯，如果個禮拜都沒往裏續新鮮雞，那不就廢了嗎”

    “成，我現在就去。你在萃華樓有熟人嗎”

    “沒有。”

    “那行吧，我先過去問問，下次從你門口路過時候，我再來找你。”

    “好說。”

    周文忠又抽出根煙丟了過去，走出胡同口往王府井百貨大樓方向走去。

    路過新華書店時停住了腳步，短暫的思考之後拉開玻璃木門走了進去。

    周文忠打量了眼書店布局，00多平方的店鋪內，擺滿了一排排的5層書架子。多數的書籍是重複狀態，有的種書就擺了整層，整個店鋪都充斥著油墨味和安靜感。

    據不可靠消息所述，新華書店是隱藏的大佬，它雖然從未經曆過企業改製。但是它在某些時候的招聘，使用的內招方式。

    周文忠站在營業員麵前，一位20來歲的女同誌隻顧著低頭看書，壓根就沒注意到有人來了。

    周文忠抬手輕輕的扣響櫃台，嚇得女營業員手中的書掉落在地上。連撿起書都沒顧上，趕緊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瞅見周文忠這副泥點子的打扮，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彎腰把書從地上撿起來甩了甩。

    “幹什麽借書之前先出示借書證，如果你是來辦理借書證的話就改天再來，工作人員不在。”

    “買地圖。”

    女營業員再一次打量起周文忠。

    “買地圖幹什麽用”

    “投親訪友。”

    “買什麽版的地圖”

    “普及版。”

    “對出版社有要求嗎”

    “我要［地圖出版社］出版的。”

    “全國地圖還是省市地圖”

    “本全國地圖冊，本山西省地圖畫。”

    “一共毛7分錢，全國地圖冊毛2分錢，山西地圖5分錢。”

    周文忠從褲兜裏掏出錢遞了過去。

    “在這兒等著。”

    女營業員撂下這句話，離開辦公桌往倉庫走去。

    3分鍾後，雙手捏著展開的山西地圖兩隻角，嘩啦啦的走了過來。

    “檢查一下折疊的地方有沒有磨損。”

    周文忠仔細查看著地圖上的折痕，營業員把兜裏卷好的那本5厘米左右的小冊子，掏出來放在了周文忠的麵前，然後坐回椅子上接著看她那本厚厚的《奧德河上的春天》。

    周文忠重新把山西地圖疊起來，拿起中國地圖冊和收據走出新華書店。20多分鍾後來到了萃華樓。

    “請問有沒有芙蓉雞片”

    “介紹信呢”

    周文忠聽到這個回答，心中就已經明白了這家店裏有雞肉。

    當即對著女招待員解釋道：“同誌您好，我家裏有人快不行了。現在躺在床上就想吃口葷腥，我沒什麽別的要求，您哪怕是能給我個雞頭就行。我沒有介紹信，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價錢你們開多少錢都行。我這裏還有4個二合麵饅頭，您瞅著怎麽方便咱們怎麽來。”

    周文忠轉過身，從懷裏掏出報紙包放在了櫃台上。

    “嘶…4個饅頭你都舍得”

    女招待員檢查過饅頭之後，甚至還害怕周文忠反悔，直接用雙手摁住了報紙包。

    “舍得舍得，如果方便的話您能不能給我找個大點的雞頭。生的也行，我得趕緊跑回家裏交差。”

    “你等著啊！等著等著！你在這兒站著別動啊！”

    女招待員把報紙包收起來，拿起個瓷碗快步往後廚跑去。

    “給！”

    周文忠看著碗裏還在流血的雞頭，抬起頭問道：“現宰的啊”

    “嗯，咱們剛才可是已經說好了，這是你主動要求換的。如果說你現在想不認賬的話，你就得先把這隻雞給救活。”

    “不用不用，我特別滿意。”

    周文忠伸手把碗裏的公雞腦袋抓出來，點了點頭走出飯店大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