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出門右轉下了1層樓梯，周文忠臉上逐漸浮現出笑樣，因為這個門框上釘著［人事處］3個大字。

    這就意味著自己的另一隻腳也邁進了圈子裏，徹底告別工人身份的日子已經指日可待。【退休金】這3個滾燙的大金字，正在前方不遠的道路上衝著自己揮手。

    “哎呦王秘書來了！快坐快坐…”

    王秘書拉開椅子坐下，抬起右手衝著周文忠所站方向揮了揮。

    “這位就是周文忠吧？小周同誌真是一表人才。你的個人檔案已經準備好了，勞資處那邊也把你的存檔交到了我這裏。坐坐…王秘書您看還有什麽吩咐的？”

    王秘書拿起桌上的草紙包茶葉聞了聞，然後輕輕放下說道：“一些繁瑣的程序能免就免，後勤那邊正等著要人呢。”

    “明白！您看這上麵的檔案已經蓋完章了，正準備送給您過去呢。您說這不是巧了嗎這。”

    “那就好，我先走了啊。有些話你跟周文忠交代清楚。”

    “唉好好。”

    “你坐那兒吧！我手上還一堆事呢。”王秘書拒絕對方起身相送，走出辦公室門口順便關上門。

    “周文忠同誌，這是你新的個人資料。之前的工作證也得再交給我，這是你的新證件。你看看上麵有沒有問題？”

    周文忠從兜裏把嶄新的舊工作證遞過去，接過來1本更新的工作證。同時還遞過去1張照相館的收據。

    “有點小事兒得麻煩您一下，上次進廠時候我忘記把照相費用的單據交給勞資處的同誌，您看這事？”

    “沒事兒！8毛錢是吧？給給…新照片不用給我，老工作證上麵的照片揭下來擦擦還能貼。稍等會兒啊。”

    對方低頭塗著膠水說道：“廠裏準備先把你調到後勤一食堂的2樓去工作一段時間。過幾天咱們廠裏要進行技術大比武，說白了就是給職工們定工級。我聽說你的做菜手藝挺好，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就是咱們廠裏最年輕的6級炊事員。在外麵雖然一抓一大把，但在咱們廠可是獨一份。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得讓你轉崗，說不定就會給你定到6級辦事員待遇。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辦事員的福利待遇我就不細說了，你出門隨便找個人打聽打聽就知道。

    聽說你們家親戚以前還幫助過解放軍完成任務，所以工齡這方麵你也可以享受補貼待遇，往後每個月多發給你1塊1毛錢的工齡工資，這隻是你能享受的待遇，並不是讓你繼承工齡。你看還有什麽其他的問題？”

    “沒有，我全都聽明白了。謝謝您。”

    “你這話說的就外氣，什麽您不您的，大家都是同誌嘛，往後工作上遇見什麽不懂的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鐺鐺…”對方用膠水玻璃瓶敲敲桌上的小木牌，示意自己名字叫張廣學。

    “謝了哈張處長。”

    “什麽處長！我是科長。而且還是個副的。”

    “早早晚晚的事兒嘛，我就當是提前熟悉熟悉叫法。”

    “嗬嗬…小周你聽說了嗎？過幾天的技術大比武結束以後，咱們要給廠裏捐款，你這個黨員可別忘了起到表率作用。”

    “明白。前兩天聽別的工友提過一嘴捐款的事。您覺得我應該捐多少錢合適？”

    “哢哢！雖說是發揚覺悟，但又不是硬性要求規定。錢多錢少總歸都是份心意，1,2塊就夠多的。得嘞！新的工作證你拿好。”張廣學把蓋完章的工作證推到周文忠麵前。

    “謝謝。”

    “你看看，又跟我客氣。還是拿我當外人。”

    “沒有！您可不能這麽看我。那我就先不打擾您工作，往後免不了上門叨擾您。再會啊。”

    “隨時歡迎！”

    周文忠拿起工作證對著他點點頭告辭，拉開門離開人事處。自己還沒去參加技術大比武，就先把7級辦事員的工作證拿在了手裏。完事後還會再給自己提1級？會不會有些太快了？反正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密工作要做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祝周叔福如東海，永結同心。”

    “自己抓。”

    “祝周叔叔白頭偕老。”

    “自己抓。”

    “祝周叔叔身體硬朗。”

    “自己抓。”

    “祝周叔叔寶刀不老。”

    “嗯？賞1塊錢！你小子真會說話。”

    “我有1塊錢了！我有1塊錢了！我有…”

    “祝周叔叔那個…早生貴子。”

    “自己抓。”

    “祝周叔…周叔新年好，桃李天下，百年好合，來年生個大胖小子。”

    “這是我剛剛才想出來的新詞！你隻能說1個。”

    “抓吧抓吧，這4兜玻璃球全都給你們了，早點回家吃飯去吧。嘩啦啦啦…”

    四合院大門口的台階上圍著一群小屁孩，周文忠側躺在地上，右手撐著腦袋。聽著他們嘴裏的祝福話，還有些小朋友說話帶著奶音。

    “搶啊！”

    “快搶！”…

    “哈哈哈哈哈…”周文忠放聲大笑，看著他們蹲在地上瘋搶玻璃珠。20多分鍾前，供銷社店裏的所有玻璃珠全都被周文忠通通買光，隻要說句不重複的祝福語，小孩子們就可以在布兜裏抓1把玻璃珠裝兜裏。

    周文忠撿起麵前被遺漏的1顆玻璃珠，放在手裏曲指彈飛出去，從地上爬起來後拍拍身上的塵士。剛走到四合院大門後，就見到頭上因為傷口而缺了2撮頭發的棒梗，他在扶著牆角看向剛才的空地處。

    “怎麽了棒梗小朋友，是不是沒有玻璃球？周叔可是偷偷給你留了1把。”

    棒梗看看周文忠手裏的玻璃珠，然後抬起頭說道：“你不是好人，我不要你的東西！”說罷轉身就跑，不是跑回家而是跑出大門外，在剛才爭搶玻璃珠的空地上翻找遺漏。

    “你小子就是有眼光，我確實不是好人，但你也不是什麽好玩意。咱們倆就是半斤對八兩，我是八兩黃金，你是半斤大糞。”

    周文忠咧嘴一笑，又走了兩步就看見院裏的老娘們聚在一起，眼神都有意無意的撇向自己，還沒等自己開口詢問，就見到從閻埠貴家拐角處跑來了“答案”。

    何雨水臉上掛著2條淚痕，三步並作兩步衝著周文忠跑了過來，咣當就跪在了他麵前。

    “求求你救救我哥吧！我哥他拿廠裏的剩飯是為了我啊！把我交到保衛處換我哥回來行嗎？你是黨員，他們肯定會考慮你的意見！我哥是為了我才拿的東西，求求你救救我哥吧！周文忠我求求你了……”

    周文忠一臉嚴肅的扶著何雨水胳膊，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快起來快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你倒是把事情說清楚，我柱子哥到底怎麽了？你別光哭，你倒是說啊！”

    旁邊看熱鬧的大媽還以為周文忠不知情，提著小板凳湊過來解釋道：“傻柱被你們廠保衛處抓了，說是傻柱偷了食堂的幾個大料瓣。”

    “是啊，這大料瓣又不當吃不當喝的東西，誰沒事會去偷它啊。我看多半是做菜的時候順手揣進工作服裏，下班的時候忘記拿出來了吧。”

    “總歸都是1個院裏住的街坊，文忠你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別的不看，你就看傻柱他們兄妹倆從小就缺爹少媽的份上，幫著他們倆去廠子裏說說情吧。”

    “文忠你可是咱們院裏唯一的黨員，3個管事大爺都沒你說話管用。院裏年輕一輩裏人也就數你最有出息，你可一定要幫幫院裏的街坊。”

    “你看雨水這閨女才16歲，這要是傻柱偷東西的事坐實嘍，她還怎麽上學？攤上個盜竊犯名頭的哥哥，往後雨水還怎麽嫁出門。咱們四合院也跟著丟名聲，你說是不是？”…

    周文忠點點頭站直身體，看看左右兩側圍過來的大媽、小媳婦，老孫家的小兒媳婦也在幫著何雨水說情。又扭臉看向四合院大門口處，現在已經圍了不少附近的鄰居在看熱鬧。

    “高手！這是誰給她想出的招？自己幫或不幫都是錯。她這是憋著毀我啊！”周文忠心裏嘀咕道。

    “好！諸位街坊鄰居、大爺大媽，你們大家夥放心，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弄清楚。保證不能讓柱子哥受冤枉，雨水你趕緊從地上起來吧。快起來快起來…”

    何雨水被住戶們從地上攙扶起來，一邊哭一邊抹著眼淚。自己想要說的話已經被熱心鄰居全都說完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