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員領導同誌，我想請問一下周文忠去哪兒了？就是領著我進來的那個職工。”

    “他現在也進了小號。剛才嚷嚷起來就沒完。我們得找個地方讓他歇歇，你還愣著幹什麽？也想讓我們給你找個屋子住下？”

    “沒有沒有…我現在就走。”何雨水連連擺手慌忙跑出審訊室。

    “她走了！”

    周文忠手裏握住1個磚頭大小的報紙包，從隔壁屋子走了出來。

    “給你們帶的大列巴，蘇聯專家吃了都說好。你們倆也嚐嚐。”

    4斤同誌感受著溫熱，隔著報紙提鼻子聞了聞。

    “這就是大列巴？”

    “打開瞅瞅不就知道了，其實就相當於咱們中國人的饅頭、窩頭、貼餅子。”

    4斤搖搖頭把報紙包扔在辦公桌上，掏出煙丟給周文忠1根。

    “我們全都聽說你上次聚餐時候喝了5斤白酒，這事是真的假的？你肚子真能裝的下這麽多嗎？”

    周文忠叼著煙坐下答道：“沒有你們說的那麽誇張，那天攏共也就喝了4斤2兩吧。我當時去的時候有點晚了，要是我從最一開始就坐桌喝酒，估計能陪他們喝個6,7斤。”

    “吹吧你就。”

    “你看看，我說實話你又不信。趕明個有機會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不說了，你們把澡堂的鑰匙借我用一下，等會兒我去澡堂對付一宿。明天上午我再給你們送過來，要不你們幫我開一下門也行。我知道你們保衛處有澡堂門上的鑰匙。”

    “你不是在宿舍樓有房子住嗎？”

    “有房子是不假，但裏頭連個凳子都沒有。小偷去了也得給我撂下2塊磚頭再走。”

    “嗬…你跟他去一趟。”

    “明白。”

    另一名保衛員從資料櫃裏取下鑰匙，領著周文忠前去打開澡堂門鎖。

    “4斤哥，這就是大列巴感覺咋這麽重？這裏頭是不是灌東西了？真硬！這要是蘸著芝麻醬吃，那味道絕了！”

    “估計是吧，我也沒吃過這玩意。你不用掰，我不樂意吃這東西。你都拿走。”

    “真的？”

    “真的。”

    “那敢情好，你給我我就收著了。4斤哥你說這小子是從哪兒弄來的？我估摸著也是從後廚順來的。”

    4斤看著他再把一層層報紙裹好，點上煙語重心長的教育道：“對待同誌要信任。雖然咱們保衛處是軋鋼廠裏的特殊部門，也不歸廠子裏管，他們所有人的麵子都不用給。但是！總要有那麽幾個人是例外嘛，好比說宣傳部長、生產部長、建設部長、組織部長。你敢把他們這些人請回來聊聊嗎？”

    年輕保衛員搖著頭表示不敢，拿起暖瓶給他的4斤哥續上熱水。

    “這就對了，既然不敢就別亂猜。就我剛才說的那些人官大吧？軋鋼廠裏還有2種人根本不用鳥他們，第1種就是那幾位工程師，甚至有點本事的技術員都不把他們放眼裏，大不了就寫份申請書直接換廠。第2種就是…”

    “蘇聯專家唄。”

    “對嘍！蘇聯專家是絕對不能惹的存在，你得罪了別人可能就是挨兩句批評，大不了就是背個處分。你敢得罪蘇聯專家？上頭就敢直接把你調到山旮旯裏頭，讓你永遠回不來。而且還是你的領導親自在文件上蓋的章。所有說做人要有眼色，連咱們都聽說周文忠陪他們坐桌喝了幾斤酒，你猜猜他們的關係怎麽樣？周文忠他現在就是廠裏的大紅人，所以這塊大列巴還是偷來的嗎？人家敢拿到你麵前，就不怕你去問。做事之前多動動腦子。”

    “唉，我記住了。怪不得我二姐讓我跟你好好學。”

    4斤同誌摁滅煙頭，換了1種微笑表情看著他問道：“你二姐她最近工作怎麽樣？”

    “還那樣唄。反正工作中沒挨批評、也沒受表揚。在家就是該吃吃該喝喝，過一天少兩晌。”

    “嗬嗬…到點了，你先去操場那裏巡一圈吧。”

    “哦。對了4斤哥，我剛才在禁閉室門口聽見傻柱兄妹倆說願意賠償廠裏損失。咱們要不要把傻柱放出去？”

    “做事情要講流程，就算是傻柱賠錢也不能過咱們的手。按流程來說應該食堂股長出麵，請食堂主任統計出對不上賬的損失單據。再然後李鍾文帶著損失賬單，過來咱們保衛處談傻柱這件事。傻柱都關了好幾天也沒見有人出麵提這茬，我估計是傻柱為人太各色，跟誰都放不到一起，群眾關係太差。我還估計食堂股長這幾天心裏也愁得慌。就算願意撈傻柱，那也得考慮考慮別的同誌意見吧。會不會因為撈傻柱這件事而得罪手底下一群兵？如果不撈傻柱的話，手底下的其他人會怎麽想？自己的兵都不去救！以後誰還跟他一條心幹工作，所以傻柱這事說到底，難點就在食堂領導身上。”

    年輕保衛員紮好武裝帶，使勁撓著頭發感慨道：“這裏麵的道道這麽多啊！我還以為傻柱拿出賠償就能把他放出去呢。”

    “你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如果咱們領導有心刁難傻柱的話。李鍾文的麵子也可以不用給，到時候就得由李鍾文出麵，找個有份量的中間人來咱們保衛處說合這事。傻柱家屬拿出賠償款，咱們保衛處收到罰款，後廚領導收到倉庫食材損失補償款。所以這是1筆錢的事嗎？這是1個流程、3個程序！你小子且學著吧。”

    “那食堂主任就願意往裏搭人情撈傻柱？”

    “你傻啊！虧本買賣你會去做嗎？你都不會去做的事，領導們會比你傻嗎？”

    “唉…幸虧我二姐認識你，不然這些道理我得花好幾年才能學會。”

    4斤同誌見又提到他二姐，點上根煙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巡邏。”

    “哦。”

    就在周文忠扇著蚊子睡覺時，何雨水已經把傻柱的最新情況帶回四合院內。

    “不簡單啊不簡單，我怎麽沒想到還有這步棋。這小子是人造出來的嗎？不簡單…”

    許富貴嘴裏嘟嘟囔囔在屋裏來回畫圈，許母本身要準備去休息，但被他拉著不讓睡覺，非得坐在這兒陪著他發神經。

    “你能不能別晃悠了，我眼暈。明天還得上班呢！”

    “爸媽你們就算不想睡覺，能不能小點聲。”

    許富貴瞥了眼自己兒子，又開始圍著餐桌踱步繞圈。

    “媽，我爸他怎麽了？大晚上的發什麽神經。”

    “去去去！沒大沒小。”

    許富貴停下腳步看向許大茂問道：“周文忠剛才被抓進保衛處了，這事你知道嗎？”

    “知道啊，剛才我上廁所的時候聽見別人在聊閑篇。抓就抓唄，反正他又沒犯法，說不定過兩天就放出來了。”

    “你呀你呀你…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兒子？你腦子怎麽這麽笨！周文忠因為幫助傻柱他們兄妹倆的事而蹲了小號。他的名聲往後就更好了！而且，傻柱目前還沒被放出來，周文忠去了都撈不出來人，你說說誰還敢去幫何家這個忙，弄不好就得再把自己再送進去。你剛才自己都說了，周文忠沒犯法！沒犯法！頂多在保衛處待兩天就能出來，你2天時間能拿下婁曉娥嗎？我之前局做的算是白費了！”

    “這事有您說的這麽嚴重嗎？那還說不定周文忠壓根就看不上婁曉娥呢。”

    “你不懂。”

    “嘚嘚…我不懂，我先去睡覺了。”

    許大茂站起身拍拍屁股，推開臥室門躺在床上捂著耳朵睡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