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爺揪個小蘿卜瞅瞅。”

    “快點！”

    “瞅見這根小黑棍了嗎？揪完你的小蘿卜，這根古巴糖就是你的。”南鑼鼓巷12號拐彎胡同裏棒梗坐在樹樁上晃悠著雙腿，看向1位10來歲的唐氏兒童說道。

    “摸摸…摸摸。”

    “摸你媽的頭摸！趕緊揪！使勁揪！嘿嘿嘿…”

    棒梗看著他脫下褲子，捏住他的下體使勁往下拉扯。晃晃手中已經嗦過的古巴糖，剛笑幾聲就覺得眼前一黑，直勾勾的頭杵地從樹樁上栽了下去。

    “砰！傻子也欺負，真特麽喪德行。啪啪啪…”

    磚頭碎裂的沉悶響聲後，1位男青年拍拍手上的塵土，領著另一位40來歲的中年人走出胡同。棒梗倒下的地方開始往外滲出鮮血，混合著碎磚塊黏在後腦上，身體下半身時不時的還抽搐幾下。

    “是這院吧？”

    “嗯南鑼鼓巷95號，進院後往左走。家有人嗎？有人嗎？”

    剛量完小院麵積的周文忠放下茶杯，從原本老孫家的堂屋裏走了出來，見到來人後從兜裏掏出1盒大前門香煙丟了過去。

    “來的挺早。”

    趙有金穩穩接住大前門，撕開煙盒拍拍遞給旁邊人1根，同時為周文忠作著介紹。

    “查老大，人家是正兒八經那什麽的後輩子孫。以前家裏開過轎子行，還開過大杠行。”

    ［大杠行］是舊社會對壽材鋪的另一種稱呼，一般店鋪是前店後廠的經營方式。同時還租賃辦喪事用的“大杠”、“棺罩”、“執事”。

    “請了請了。”周文忠對眼前這位中年男人拱拱手打招呼。不愧是滿清餘孽，紅白喜事他都有涉獵。

    “別別別…不敢不敢。”

    趙有金點上煙，蹲在院裏板凳上說道：“解放後他就沒了營生，棺材也得歸國營，就連他們家的店鋪也被收走了。後來他借著紙紮手藝給人糊頂棚，查老大你別愣著了，趕緊進我朋友屋裏瞅瞅。隻要是木材，該換就換，該上油就上油。”

    “好好。”查老大點點頭走進周文忠新買來的房子中，不大會又走進周家小院檢查具體情況。

    周文忠也從屋裏掂出4塊磚頭摞在地上，吹吹上麵的土坐了下來，孫安康剛才把家裏搬的連根毛都不剩。

    “怎麽說？”

    查老大左手拿著筆記本，右手“掐訣念咒”開始計算。

    “東家你想怎麽換？我以前存的還有點杉木、榆木、槐木。”

    “查老大你跟我鬧呢！真把我朋友當棒槌了！桑不上梁，槐不下堂的老規矩都忘了？”

    周文忠伸手擋住趙有金，看向查老大問道：“都是些硬雜木，有幹料嗎？”

    “沒有，咱們這不興用老棗木。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是用榆木，取個諧音富裕的意思。”

    “那就給我弄幾根杉木做大梁吧，反正和木頭沾邊的事都交給你來做，糊頂棚也交給你，給我算算這全部下來得多少錢？回頭屋裏拆下來的大梁也抵給你。”

    查老大又重新算了一遍答道：“85塊錢吧。”

    “60塊錢！都朋友嘛。”

    “這個真不行，哪怕你們去木料廠淘換也得…”

    “65塊錢！”

    “不行不行，咱們一口價80塊錢！你們2位也得讓我多少掙點。”

    “我還不了解你？嘴裏沒一句實話，75塊錢！”

    查老大卷起寫字本嘀咕道：“也就是看你的麵子上，這要是換成別人我1分錢都不能少。”

    查老大又從兜裏掏出火柴給倆人點上煙繼續說道：“我瞅著西邊那戶也是東家你的房子，中間那堵夾山牆到時候是不是也得給推嘍？我說這話也沒別的意思，反正我看你這架勢是準備2戶改成1家。你看我今天來都來了，再加上木料也給你讓了利，你何必再找別人呢，剩下這點活都交給我來做不就結了。你要是讓我蓋故宮，那我絕對沒那麽大本事，但蓋你這幾間小房那是沒一點問題。”

    周文忠抽著煙看了眼趙有金，然後站起身拍拍屁股說道：“再說吧，我也得找別人劃劃價。正好眼瞅著馬上就11點了，有金咱們一塊兒去吃個飯吧，走走走…”

    趙有金被周文忠拉起身，查老大猶豫片刻說道：“那還說什麽，今天中午我的請。可就是吧…就是我沒介紹信，現在下館子也得拿證件。”

    “早說啊，不就是介紹信的事嘛。我有熟人！正陽樓走著！”

    周文忠展開雙臂一左一右攬著他們倆的脖子，走出四合院直奔正陽樓…

    3個鍾頭後，趙有金不勝酒力宣布退場。查老大生怕自己的酒錢飯菜作廢，拉著周文忠又返回四合院內，給出的理由是剛才計算的數據不夠準確。

    “東家你看？”

    “嗝…我就給你交給底。這幾間房要是交給你來修，那這價錢早就飛到天上了。一句話，給我全推到重新蓋！還有這裏…”

    周文忠拉著查老大來到四合院大門口，向裏麵重新走了6米停下腳步，指著前院入口處說道：“這個門不動，從前院入門往西的空地通通給我圈起來！全他媽是我的個人土地使用麵積。”

    “東家東家…你可能喝多了，咱們回屋裏說，回屋裏回屋裏…”

    查老大擦擦頭上的汗，看看已經圍過來準備湊熱鬧的鄰居，連拖帶拽把周文忠拖到孫家堂屋裏。

    “剛才院裏可有不少人都聽著呢，你就當著他們的麵直接說要占地，保不齊等會兒就有人把你捅到街道辦。再說你的房產證上根本就沒這麽大的麵積，從前院入口門往西的30多平方米都是院裏的地界，你這事做的不占理。”

    “其他的不用你管，端我的碗吃我的飯，我讓你咋幹你就咋幹。誰活膩歪了敢找我的事，你把我那個小院院牆，原封不動的直接挪到前院入口位置，沿著這屋的東牆邊，直接給我連到前院的院牆上！公家這邊有我去打發。”

    “明白了。”

    “算錢！”

    查老大又開始掐訣念咒，半晌後問道：“確定把這幾間房子都推倒是嗎？”

    “嗯。”

    “加上扒房子的工錢，再加上夜裏安排人看材料的工錢，再加上…地基是不是也重新打？”

    “嗯，地理挖好夯實之後，找根橡皮管子接到前院水龍頭上，給我可著勁的往下浸水。別用特麽的碎磚頭穩定地基，你去城牆根給我淘換些城牆磚條埋進去，還有這屋裏房子太矮，我嫌棄悶得慌，給我挑高到5米8，最後就是為了防止下雨往屋裏灌水，院裏和屋裏的整體地麵給我抬高1米。屋裏的窗戶尺寸都按照我那個小院來設計。”

    “全都按照那個小院的樣子？”

    “嗯，最後給我貼著前院院牆釘一排石棉瓦，把灶台放在那裏，同時也省的下雨天淋壞自行車，再給我弄出10平米的沙土地，以後我準備種點菜。其他地麵都用水泥拉地平。”

    查老大把原本寫下的記錄撕掉，重新計算後說道：“大師傅1天1塊5毛錢，其他人每天1塊錢的工錢。找10個人也得幹15天才能完活兒，再加上之前說的木料錢和…”

    “直接說數。”

    “350塊錢吧，畢竟你這是扒了重新蓋，要多費1道手續。”

    周文忠原本就隻剩50塊錢身價，今天淩晨賣銀元得到272塊錢，買茶葉花了3塊錢，街道辦門口又給了孫慶來150塊的買房款。

    “給你150塊錢進料。院子蓋起來我再繼續給你100塊錢，全部完活兒之後我把剩下的錢結清。”

    查老大接過錢點點頭，又在3間屋子裏轉悠一圈做最後記錄。周文忠此時兜裏隻剩19塊7毛1分錢。

    “東家你還沒說準備蓋幾間房呢。”

    “堂屋25平米，東邊留1個20平方米的主臥室。西邊2個門，每個臥室10來平方米就行，但是每間臥室都得有2個大窗戶。房屋麵積不夠就往院裏擴，堂屋大門上也得留個電燈，現在燒酥的磚頭給我敲碎留著墊地麵，明白了吧？”

    “懂了。那這個…床是不是也…嗬嗬嗬…”

    “主臥2米乘2米2，兩個次臥是1米5乘2米。都用老榆木就行。不用設計的太複雜太花哨，我不往床裏藏東西，做成小般樣子就行，但是要保證結實。床板高度60厘米，太低了不行，以後不方便打掃床下衛生，而且新房才蓋好濕氣重，睡的離地麵越近越容易腰背疼。床的錢另算，你要是方便的話也可以把榆木料先弄進來，我們院裏保不齊就有人讓你打幾口箱子，光我現在就知道有個鉗工大師傅等著大立櫃呢。”

    “好好好好…那東家我先去把人找齊。”

    “嗯，等蓋房時候，我小院屋裏的陶瓷水缸可得招呼點。”

    “明白明白，東家你就放100個心。再會再會。”

    “嗯。”

    查老大掐訣念咒離開四合院，周文忠休息了一會兒也關上門離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