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10點整，昌平臨近市區的一座3分地的小院門前。1位戴口罩的男人紮著馬步，背部靠牆雙手掌心呈上，放在左側大腿上說道：“趕緊！”

    趙有金聽後助跑兩步加速腳踩他的手掌上，接著他上托的力度蹬一下牆壁，雙手搭在這堵將近3米高的院牆簷。慢慢的騎在牆頭上，測著腰伸手拉住另1位同伴的手幫著他爬上院牆。

    院子外留下1人負責盯梢，趙有金擺擺手讓同伴翻下牆進屋幹活，自己負責在院牆上裏觀察情況。從這3人的動作很明顯就能看出不如周文忠，過年時周文忠身高1米69就可以獨自翻上3米3的院牆。

    這座院子雖然占地麵積隻有200平方米，但青磚院牆在這村子裏顯得格格不入。約莫7,8分鍾過後。這座小院的正房屋裏傳出劉光齊的慘叫聲，煤油燈亮起來時又聽到劉光齊愛人斯歇底裏的哭喊聲。

    “噔噔…”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先前進屋動手的男子快步跑出來。從地上抓把沙土，踩牆上蹬拉住趙有金的手，倆人用沙土蹭掉腳蹬在牆麵上的印跡，前後腳跳下院牆，按照事先踩好的路線撤退。

    “走！”…

    3個人前後共用了10分鍾時間，隻說了3個字就結束這次行凶活動。

    “東西呢？”

    “給。”

    “抹石灰了嗎？”

    “沒忘。還得說是現在的生活條件好，連狗都省得下藥，不對，應該說這村裏壓根就沒狗。”

    趙有金沒理會他的玩笑話，從兜裏掏出50塊錢遞給他們倆。伸手接過對方手中的1個黏糊糊手絹包、1把帶鉤小刀，手絹包裏是1截2厘米多長的淡黃色韌帶。

    房間裏的劉光齊癱坐在地上，雙手狠抓住自己愛人的胳膊，臉色慘白疼得嗷嗷叫喚。劉光齊愛人盯著他的右腳嚇得說不出話。

    沒過多久，之前聽見自己閨女家傳來喊聲的王師傅，領著自己老伴提著衣服跑過來。短暫的震驚之後，老王跑出家門喊鄰居幫忙去機械廠保衛科報告一聲。不是他不想去報公安，距離村裏最近的派出所需要步行40多分鍾，而且整個派出所隻有2名公安幹警。原先的院門也被拆下一扇，趕來的鄰居抬著劉光齊跑向郊區衛生院找大夫。

    同一時間四合院後院劉家內。二大媽在睡夢中隻覺得心裏一陣鑽心的疼，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你鬧騰什麽！還睡不睡了？”

    “呼…我心裏頭憋悶的慌，總感覺要出什麽事。”

    劉海忠躺在床上翻個身說道：“應該是我提小組長的事要下來了。這一天天的比我還操心。”說罷後，眼睛一閉接茬睡覺。

    二大媽穿鞋下地喝口涼白開，坐在餐桌前捋著胸口順氣。

    95號四合院的大門口，周文忠把布兜分給王建平3人。

    “今天就到這吧，趕明個有機會咱們再聚。回去晚了也省得各位嫂子擔心掛念。”

    “這就是你家門上釘的那個…”

    “防蒼蠅的吸鐵石。”

    沈光亮手扶院牆喊道：“老王你還沒玩兒夠啊？我都快站不住了！”

    “對，這就是我家門框上的窗紗，反正當時做的都大。您三位回去之後按照各家的門框尺寸再加工一下就行，也就2剪子的事兒。防蚊子、防蒼蠅、透光透氣，不影響端菜進出，因為這裏麵有吸鐵石的原因，打開後窗紗門簾會自己合上，比布簾竹簾好使的多。”

    “行！走了啊！你做的這個東西要是好用，回頭我就拿到會上提一提。除四害的工作就簡單多了。”

    周文忠呲牙咧嘴拱手笑道：“絕對好使！下個月全市的衛生評比，咱們街道獲得的小紅旗再多，也沒有我這個發明好用！隻要掛上我這個門簾，蒼蠅、蚊子絕對進不來。四害裏直接解決2害難題，而且大力生產之後咱們街道辦說不定還能再開幾個廠子，製作吸鐵石窗紗又不需要什麽高級技術含量，軍烈屬們隻要手指頭能動彈那就能上班工作。我就是隨口這麽一說，您幾位可是行家，咱們實驗下出真理。”

    王建平瞅瞅仝繼興，拍著周文忠的肩膀說道：“好！那咱們就實驗實驗！這東西真要是有用，我直接把它釘在公共茅坑上麵，省得那些綠頭蒼蠅嗡嗡嗡的煩人。”

    “哈哈哈…”

    “走了！”

    “您幾位留神腳底下，回頭我弄幾瓶汾酒等著開慶功宴。”

    “好說。”

    周文忠借著路燈目送他們3人走出胡同，掏出懷表看看時間，合上表蓋回家睡覺。

    翌日淩晨5點半，自由市場內周文忠捏起劉光齊的韌帶翻來覆去查驗。入手滑膩有質感，聞起來還有點腥鹹味，就是存放的時間有點長，捏起來有點硌手。

    “這事做的有邊沒邊？”

    “他倆都是拖家帶口的人，這事穩當的很。”

    周文忠點點頭又問道：“你知道人的韌帶是什麽味道嗎？”

    “惡心。”

    “我告訴你吧，人的肉是略微帶點酸的鹹味。”

    “真的假的？”趙有金一臉不信的反問道。

    “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上反正就是這麽寫的，你要不信就動嘴嚐嚐。”

    “滾一邊去吧。”

    周文忠把韌帶裹進手絹包內，連帶手絹直接把它埋在土裏，拍拍手接著閑逛巡邏。

    軋鋼廠鍛工車間與精加工車間相連的地方有2條鐵軌。工人們頭上戴著耳機，脖子裏掛著牛皮繩，胸口處有1個類似於小型收音機的東西。

    一群質檢員手裏握著傳應杆就像是步兵在排雷，鐵質小車輪沿著鐵軌上的槽鋼來回滾動。這些槽鋼的性能可以通過“拉伸”、“彎曲”的方式來檢驗，是否變形可以用卡尺來測量。這些人主要是來檢驗新生產出來槽鋼、工字鋼的密度，脖子裏掛的是蘇聯出品的檢驗器械。包括戰艦上同樣可以使用這種器材檢查腐蝕程度。

    劉海忠領著一群徒孫，站在外圍觀察質檢員手裏的動作。全廠技術大比武之後就是學徒工們的興奮期，他們能不能轉為正式工就看這次過不過關。

    “劉師傅劉師傅！車間來電話了！劉師傅有您的電話！”

    劉海忠隨著聲音扭頭看去，自己車間裏近1000人，姓劉的有很多。見來人是衝著自己位置位置跑來，腳步慢慢迎了過去。

    “不著急，先喝口水。”

    工友接過劉海忠的茶缸，猛灌兩口不要錢的茶葉水。

    “呸…那啥，門口保衛崗打來的電話說讓您去一趟。”

    “南門還是北門？”

    “南門。”

    “哦。”劉海忠應了一聲，抬手招來幾個徒弟。小聲對著這群徒孫的產品交代一陣，然後背著手走向軋鋼廠正門的保衛處。

    離老遠就見到自己親家在門口來回踱步，劉海忠把胸前兜裏的春城香煙換成8分錢1包的大生產，換上一副驚喜的笑臉迎了上去。

    “呦老王！你今天怎麽想起來進城看我了？是不是機械廠有人欺負你？”

    老王把劉海忠拉倒一旁，幾次試著想說明原因，但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說吧！是不是我們廠裏有你的熟人需要照顧？一句話都事兒！”

    “唉…你先寫個字條放門崗這裏，現在就跟我走。”

    “到底什麽事啊，你還值當拉著我去。”

    “跟我走！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趕緊走！”

    “你這事弄的，問你還不說。行吧。”

    劉海忠答應過後，走進保衛處門崗辦公室寫下字條，隨手拉住1位路過的工友，拜托他把字條交到機床車間。老王蹬開自行車支架，跨上去後帶著將近190斤的劉海忠直奔昌平郊區衛生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