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

    “三大爺。”

    “三大爺。”…

    周文忠在一聲聲恭維中，站在台階上衝著眾人雙手往下虛壓。

    “咱們院子以前是什麽樣，以後還是什麽樣。以後沒有什麽所謂的管事大爺，隻有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小周。嗬嗬…前院住戶掏過錢的跟我進來，也就是前幾天劉海忠讓你們湊錢做垃圾桶事，今天我就給你們一個交代。中院後院的人就別跟著湊熱鬧，在我們前院裏沒你們說話的份，有能耐就去找各自的管事大爺出來主持公道。”

    周文忠打開鎖推開院門，走進自家小院內指著長寬2米的垃圾桶說道：“你們各家抽出1根木條就算是抵賬。反正要錢我沒有，不管你們認不認，到我這兒都是這個結果。誰要是敢多拿？你們自己好好想想中院後院人的反應。”

    8名住戶走進周家小院，每人抽出根長度1米3的寬木條，上麵被木工師傅打磨的很光滑。拿回家打孩子但也趁手，每人4毛的冤枉錢花的很冤。但總比別的住戶強，起碼實打實的東西已經拿手。其他兩個院子裏的住戶更虧，錢花了不少，但是連摸都不能摸一下。

    後院劉海忠坐在堂屋餐桌前抓耳撓腮，頭發也被他揪成綹狀，嘴角的白色燎泡訴說著他這幾天很上火。

    “二大爺，前院裏的人都把自己家的木條領走了。”

    “是啊劉師傅，咱們該怎麽辦？要不去派出所說一聲？”

    劉海忠右手攥拳砸在餐桌上喊道：“說什麽！人家公安同誌肯定讓咱們自行調解，說這種案子不歸他們管。然後呢？然後呢？周文忠剛才就說咱們沒把錢交到他手上，他這擺明就是裝糊塗不認賬，到時候周文忠讓咱們自己去找蓋房的木匠過來，當麵鑼對麵鼓把事情掰扯清楚，你們誰知道木匠家住哪兒？”

    “他這不是耍無賴嘛。”

    “周文忠又不是第一次這麽幹這事，這麽長時間你們還沒長記性。算了算了我走了，我們家不差那幾毛錢。”

    有1個走的就有第2個人跟著走。周文忠不動聲色間，就把劉海忠在院裏多年養起來的威信踩在地上。這1分鍾時間裏，劉海忠甚至從心裏想讓易中海回院子替自己扛事。

    時間晚上7點40分，周文忠領著馬、劉兩位後勤幫廚師傅敲響傻柱家房門。

    “咚咚…不開門我就踹了！傻柱你是不是在屋裏搞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吱…”

    房門打開，傻柱聽見周文忠的聲音就渾身打哆嗦，現在站在門口位置低著頭不說話。周文忠一進屋就覺得很不對勁，地麵特別幹淨，屋裏也沒有任何異味，床上的薄被子疊的特別整齊，五鬥櫃和餐桌也被擦的一塵不染。

    周文忠揉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幻覺，扭頭向玻璃窗台看去。屋外窗台上4雙才刷幹淨的布鞋正在滴水，傻柱家和易中海家相鄰的地方有根麻繩，現在已經晾滿傻柱的衣服。

    “誰誰…誰說…”

    劉嵐父親見馬師傅結結巴巴說不出囫圇話，替他開口說道：“誰說傻柱不講個人衛生的？簡直就是造謠！這屋裏比我閨女收拾的都幹淨咳咳咳…”

    周文忠從心底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聽到劉師傅咳嗽，伸手摸摸餐桌上的白瓷茶杯，檢查手指發現特別幹淨。彎腰又摸摸餐桌腿發現也被傻柱擦過，緩解尷尬倒了杯水遞給劉師傅，讓他壓一壓咳嗽。

    “你這屋裏誰給打掃的？”

    傻柱頭也沒抬甕聲甕氣答道：“我自己，手指頭都被水泡大了。”

    周文忠走過去看看傻柱的手指頭又問道：“你竟然舍得洗頭？而且你還是用的洗頭膏！”

    “嗯。”

    “你竟然還剪指甲了？”

    “嗯。”

    周文忠倒吸一口冷氣，覺得傻柱徹底沒救了。在保持個人衛生這條黑道上越走越遠，逐漸偏離原有軌跡的事情可幹萬不能發生，必須得趕緊把傻柱拉回正路。

    “小四！小四！小四！”

    “噔噔噔…”一身泥土的小四從中院裏吸溜著鼻涕快步跑來。

    周文忠把他叫到跟前問道：“怕黑嗎？”

    “不怕。”

    周文忠彎腰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去協和醫院2樓病房裏把秦淮茹大姨叫過來，你就對她說許大茂明天結婚，現在還缺個人收拾菜，許家給每個來幫忙的人發5毛錢的辛苦費。這是2毛錢你坐三輪車去，必須要盡快把人喊過來。如果你張奶奶說她要過來幫忙，你就說許大茂家需要的是有兒有女的幫廚。”

    “好！保證完成任務！”

    小四再次噔噔跑出門口，周文忠把他們3人叫出來走向後院找許大茂。

    後院裏許家堂屋門打開，院裏的電燈也在發出光亮。隻有後罩房的聾老太太家和東廂房的劉海忠家一片漆黑。許家門口已經在板凳上支上木板，相熟的鄰居、朋友和親戚都趕來幫忙，地上整齊碼放著1個個裝滿蔬菜的竹筐。臥室中許大茂安靜的聽著老媽和一群姨們在教授明天婚禮流程和規矩。

    馬師傅和劉師傅瞅見竹筐裏的蔬菜，對視一眼撇撇嘴。

    周文忠說道：“明天肯定得有好東西送來，婁家是大戶人家，婚宴絕對不可能辦的太寒酸，再怎麽說也是一輩子隻有一次的大事。”

    “周師傅來了！”

    屋裏的許母聽見傳話聲，先是瞪一眼自己兒子，然後對老姐妹們交代兩句，整理好自己身上衣服走出臥室。

    “呦小周來了！剛才大媽還向別人介紹你呢。紅星軋鋼廠裏最有名的6級大師傅。”

    周文忠點點頭指著大案板說道：“我們先幹活。”

    “不著急不著急！要不是因為明天是我們家大茂結婚的好日子，我高低也得罵他兩句給你出出氣。你可不能埋怨你大媽，大茂這孩子就是年輕辦事沒譜，把明天做菜的炊事員弄岔了！你許大伯已經把明天做婚宴的廚師找好了，往裏搭不少人情不說，最主要的是人家那邊也不退錢。咱們是自己人也隻能讓你吃點虧，你可以興埋怨大媽。要不這麽著吧，你們來都來了總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大媽這裏有1塊錢你拿著，幫著大媽給傻柱他們三位炊事員買包好煙抽抽。”

    周文忠扭過頭看向3人聳聳肩，轉過身對著許母說道：“不用，都是1個院裏的老鄰居，廚師弄岔就弄岔吧，許大媽您先忙。我周文忠您還不了解嗎，哪可能會挑您的不是，往後日子還長著呢，咱們以後慢慢處。”

    “拿著拿著！”

    “小周你拿著！”

    “文忠你可別生氣，趕明個我讓你大茂哥給你道聲不是。”

    周文忠沒有理會許母的喊話，轉身抬手招呼著三人往大門口方向走去。

    “劉師傅馬師傅，這是我早就說好的每人1塊錢湯奉。雖然這次婚宴沒做成，但你們不能白跑一趟。”周文忠從兜裏掏出錢硬塞倆人手上。

    “收回去！沒辦成就沒辦成，今天這是不怨你。全都是許大茂的責任。”

    “不…不…”

    周文忠還是把錢塞給他們倆，客氣的送到大門外擺擺手。

    “滾。”

    傻柱就像是1條掙脫鏈子的野狗，腳步飛快往自己家跑去。周文忠聽著後院裏的笑聲，冷著臉走出四合院大門…

    “你爸辦完事回來了。”

    昏昏欲睡的許大茂擠擠眼睛醒過神，擦擦口水前去堂屋。

    “爸。”

    許富貴深吸一口氣突然抬起手，把許大茂嚇得後腿兩步。

    “唉…你說你怎麽就這麽慫！他周文忠兩句話就把你唬住了，我怎麽會有你這麽慫的兒子！你現在是婁家的姑爺，說話辦事都有婁家撐腰，也要顧及到婁家的見麵。天塌下來還有你泰山老丈人頂著呢！把你腰板挺起來！”

    “哦，我知道了。”

    “記住嘍。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今後在廠子裏也能橫著走。”

    “哦。”

    許富貴搖頭歎息坐回餐桌前說道：“今天你要是被他唬住，從今往後你都得怕他。所以我才讓你媽推掉他做席麵，你老丈人那邊已經幫你找好了炊事員，明天一大早就安排人過來，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許大茂小聲匯報道：“床下麵都挖好了。”

    “你老丈人給的那些糧食每天往外運一點。這院子裏人多嘴雜鼻子靈，保不齊就得把你給舉報嘍，你老丈人家給的那座院子裏你也知道，往後你想吃什麽喝什麽就去，我讓你媽給你們兩口子改善改善夥食。”

    “好。”

    許富貴打發走自己兒子，叼著煙猛吸一口幽幽說道：艸你姥姥的周文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