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氣！”

    解放卡車進小王莊以後，壓根就不需要找人問路，直接按照地上的輪胎痕跡行駛就能到達林文榮的家門口。

    “哢…砰！”

    車門打開馬遊和從裏麵跳下，招呼著一群小兄弟往院子裏走去。

    院子門口左右兩側整齊的站著2排林文榮的年輕小兄弟，馬遊和左手食指彎曲扣在胸口做出洪門三把半香的手勢。嘴裏一句話也沒說，領著人就往院子裏走。

    “停！”

    臨近正房堂屋門前，馬遊和一夥人被主家叫住，提鼻子聞聞空氣中的線香味，又扭頭瞅瞅正在冒煙的地鍋和哞哞叫喚著的老黃牛。

    馬遊和不耐煩的表情出現在臉上，這都什麽年代了！又是開香堂又是牛頭宴，六哥說的一點沒錯，林文榮這人就是喜歡充大輩、講排場、擺資曆，總是回憶舊社會的美好生活，實際上老林的家底連5000塊錢都湊不出來。

    “進！”

    或許是林文榮架子拖的太大，也可能是新社會新氣象，竟然連至關重要的連搜身的步驟環節都省略。馬遊和得到他們允許，擺擺手讓兄弟們在院子裏等待。

    馬遊和歎口氣跨進林家正房堂屋裏，線香燃燒後的嫋嫋藍煙在屋子上方聚集不散。視線放低再一瞅，林文榮頭上綁著紅綢帶擺開架子端坐在長條案前，一左一右站著2個人。身後三層香台已經擺上。

    除洪門香堂應用法器外，洪門曆代牌位按照“始祖”、“五先賢”、“五宗”、“前五祖”、“中五祖”、“後五祖”、“五義”、“五傑”、“三英”、“二師”順序擺放著。

    林文榮站起身點燃黃紙，持洪門裏說道：“今天是南英山的堂，香堂大會。在股在份，各幫表位，三老四少，六丁六甲，知太歲都到齊了。開堂！”

    馬遊和撓撓眉毛有些尷尬，什麽人到齊了？就自己1個人！伸手接過旁人遞來的線香，衝著牌位走到香爐前拜道：“大洪滿天下，抱冰在四方。”

    說完後馬遊和把香遞給林文榮的兄弟，插進香爐後跪在地上叩拜。

    林文榮這時候才接話說道：“揚子長江水，萬代一爐香。”

    馬遊和持洪門禮站起身，衝著香爐鳳凰三點頭。

    林文榮又說道：“不是英雄不上山。”

    “不是好漢不登堂。”

    “你哥子有仁有義，自家兄弟不拘家務常禮，言明來意。得位。”林文榮抬手示意坐在椅子上說。

    馬遊和耐住性子坐下後，陰沉著臉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遊和這次過來，是奉我錦華山·仁義堂主之命，前來搭救2位兄弟。林山主…”

    林文榮抬手打斷馬遊和要說的話，深吸口氣說道：“洪門內多的是忠勇之士，秉的是忠義二字。齊心衛國，門內兄弟理應效命。立品，威武窯裏可有咱們自己兄弟？”

    丁立品從林文榮身後站出來答道：“沒兄弟，隻有倆窮骨頭發騷的賤種。”

    “帶上來！”

    “是。”

    丁立品走出堂屋，半分鍾後讓人把已經渾身是傷的周文忠和林有金倆人拽過來丟在地上。

    馬遊和連看都沒看，站起身對著林文榮說道：“人我帶走了。”

    “慢！”

    林文榮解釋道：“今天是我南英山開的香堂，這倆人不可能就讓你這麽帶走。他們倆去找婁半城討飯吃，婁振華是我的兄弟，於情於理我都得請他們倆吃頓飽飯。”

    “我！好好好好…”

    馬遊和心裏總算明白沈慶生為什麽不親自來，這麽煩人的老頭真她媽能活，到現在也沒抽大煙把自己死。也想通沈慶生在婁家別墅前話裏的意思，不想見到林文榮的意思就是殺了他。回過味的馬遊和臉上帶著笑容，走到堂屋門口衝著自己這幫兄弟微微點點頭。

    “非得這樣嗎林山主。”

    林文榮靠在椅子背上，端起茶杯沒有說話。

    馬遊和左右看看他屋裏的8位手下，猛然間從眼裏抽出手槍頂在林文榮脖子下。

    “你敢！”

    “你們錦華山仁義堂的是不是瘋了！這是山主！”

    “給我放下槍！”

    “放下！”…

    馬遊和咬著牙說道：“你的屁話怎麽這麽多，知道現在是幾幾年嗎？你這個老頭白天連大街都不敢去，成天在鄉下待的是不是腦子都傻了！啊！是不是腦子傻了！好好的躲茅坑裏抽你的大煙不行嗎！非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可以蹦出來指手畫腳是吧！啊！你是不是腦子被糞水泡過！”

    林文榮隻覺得眼冒金星頭暈的厲害，自己頭上已經被馬遊和用槍砸出大口子。可能是才抽完大煙膏的原因所以感覺並不怎麽疼，隻是黏糊糊的血液有些沾眼皮。

    “都給我閉嘴！一群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你們跟著這個老幫菜能混出什麽名堂！整個南英山的老兄弟走的走散的散，恐怕就她媽剩這老頭1個人了吧！把他們倆解開！”

    “解開！解不解？解不解？”

    林文榮又被連砸3下，忍著頭暈喊道：“給他們倆解開！”

    得到指令的林文榮兄弟們，開始蹲在地上給周文忠兩人鬆綁。

    馬遊和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壺砸在林文榮的頭上，堂屋外也跑進來1個兄弟喊道：“都控製住了。”

    周文忠和趙有金呸呸吐著嘴裏的血，攙扶著站起身扭扭腰胯。

    “砰砰砰…砰…”

    在馬遊和差異的眼神中，周文忠撩開衣服，竟然從腰間的背心裏抽出2把五一式手槍對著屋裏的人開始扣動扳機。

    “呸，砰砰砰…”

    一陣槍聲之後，林文榮的10位兄弟通通倒在地上，很多人雙腿蹬得僵直。周文忠換好彈夾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一瘸一拐扶著圈椅走過去檢查屍體。不管地上的人是真死還是假死，直接了當衝著他們腦門再補一槍確保他們徹底死透。白煙散盡火藥味褪去，周文忠的“生死簿”上閃爍出猩紅色的數字10。

    趙有金也扶著桌椅板凳從屋裏來到院子中的地鍋前，從案板上拿起砍骨刀原路返回。進屋後徑直衝著林文榮椅子走過去。

    “哎呦你這老頭怎麽還尿了呢？你不是出了名的老江湖嗎？”

    “哈哈…”

    周文忠也咧嘴發出笑聲，伸手把林文榮的紅綢帶從他頭上扯下來，然後再一點點塞進他嘴裏。最後摁住他的頭抵在茶幾上，和趙有金一起看向馬遊和。

    “我什麽也沒看見，咱們趕緊收拾完東西回去。”

    馬遊和說完話就走出房間，來到院裏指揮人手開始翻找林文榮的家底，把屋裏的空間留給周文忠和趙有金兩人。

    “你手裏拿著刀可得瞅準點，別砍在我的胳膊上。算了算了，我還是踩著他吧。”

    周文忠一手扶住牆麵，一手撐住椅子背部。抬起腿用膝蓋頂在林文榮的背上，把他的上半身都壓在茶幾上，趙有金雙手抬起砍骨刀對著他的脖子來回比劃。

    “你到底行不行！”

    “1.2.等會兒，讓我先緩口氣。”

    “1.2.我先運運氣，1.2.3走！”

    “哢哢哢哢…”趙有金手裏的刀一次次舉起再重重落下，10多次之後已經變成了某種機械動作。

    見趙有金那邊已經完事，周文忠也停止摸死豬的動作，把3隻手表和1個金鏈子懷表遞給他。然後把林文榮的上身衣服撕開，包住他的首級提在手中。渾身是血走出堂屋來到門外的婁家黑色吉姆汽車前，打開車門往裏一丟。最後雙手托起肚皮上的背心擦擦臉上的鮮血，隻不過越擦越髒，索性就脫掉背心順便也能擦擦胳肢窩裏的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