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周文忠在家嗎？”

    老宋後撤兩步，跳起來以後才發現自己看不到周文忠家院子。喘著粗氣把眼睛貼在院門上，透過門縫見到周文忠家一片漆黑。

    “咚咚咚，周文忠在家嗎？”

    “砰砰砰砰，三大爺在家嗎？”

    “咣咣…”

    隨著砸門聲越來越大，前院中走過來1名住戶。

    “老宋回來了啊，你頭怎麽樣了？”

    老宋擺擺手問道：“不說這個，周文忠呢？”

    “早就不知道跑哪了。”

    “唉…”歎息中，老宋低垂雙臂返回自己家臥床休息。

    軋鋼廠奮進小組車間內，周文忠一邊抽煙，一邊聽牛有田給自己講解10公斤重的空氣錘使用用法。

    “搖臂帶動開關…每分鍾110下…清理好鐵皮殘渣。機器開啟後，這個搖杆是控製落錘距離的，您可以一點點的掰動搖杆先設置好落下距離，最後您再把腳踩在這個橫杠上，上麵的錘頭就開始落下擊打…”

    “我會了，你出去吧。”

    “真不用我在這看著？”

    “不用。”

    “那行吧，我那些叉鉗都在地上擺著呢，周師傅您一定要注意好落錘尺寸，幹萬別把手放在危險區域。”

    “嗯嗯。我最多借用20分鍾。”

    牛有田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周文忠腳踩在工具箱上對著他揮手告別。

    周文忠打開空氣錘開關，慢慢調整落錘，最後設置成將近1厘米的距離。首先在操作台上放上1根煙測試，看著錘頭落下後似挨非挨的貼緊香煙。

    “咣咣咣咣…”10公斤空氣錘發出的聲音很小，還沒有摔炮的噪聲大。

    周文忠空間裏的這堆金飾品，開始像橡皮泥一樣，在操作台上變化出各種形狀。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周文忠托起背心擦擦汗。空間裏的金飾品逐步更新完成，隻保留下5件上麵刻有字的金牌、金手鐲。剩下的那些金飾品不管大小，現在已經全都變成小四方塊，整齊的碼放在空間最底層，瞬間感覺使用空間多出小1倍的麵積。

    關上機器再拉斷電閘開關，周文忠呼出一口氣走出車間大門。

    “幹完了？”

    “嗯。謝了啊。”

    “您說的哪兒的話？您能用得上我，我從心裏感覺舒服點。要不然總覺得欠您1個大人情。”

    周文忠走到車間大門後邊把狼牽出來，擺擺手說道：“走嘍！我把電閘都給你拉下了。”

    “周師傅您還回宿舍嗎？”

    “不去。”

    周文忠原本是打算把這些金飾品，融化後倒入水中打成金粒子。經過和最初在職工澡堂認識的焊工沈師傅溝通幾次後，發現氧氣管根本不讓帶出廠。而且對方也不放心自己單獨操作噴槍，周文忠最後隻能把目光放在空氣錘上麵。反正都是整理空間，金粒子和金方塊的效果都一樣。

    “121，121，121...立定！你跑的很快嘛，我的加利福尼亞男孩兒！”

    周文忠把天皇從地上抱起來，深吸一口它身上的味道。夾在腋窩下透過月光看看它瞳孔上的薄膜，發現這層藍膜還是沒掉。

    “身為1匹狼，眼睛卻不能反光。這放在整個狼屆也是相當丟仙人臉麵的事。”

    “嗬…嗬…嗬…”

    “原來你也像狗一樣，會吐舌頭散熱。你這毛掉的都可以紡線了。”

    周文忠掏出鑰匙打開鎖，等候多時的老宋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文忠回來了？”

    “老宋你笑的挺尷尬，這種表情我十分不喜歡。珍惜這一夜吧，明天你全家想哭都摸不到墳頭。”

    老宋臉上的表情比哭都難看，提起手中的2瓶陳年地瓜酒說道：“我來給你道個不是，我年齡大…”

    “所以你死的不虧，年齡大就少作妖。我給你們宋家1個活命的機會，明天早晨8點整，咱們在街道辦事處大門口集合。記住帶上你們家房產證，希望你能慎重考慮清楚。你也不想已經死去的兒子被打上逃兵的標簽吧？真要到了那一步，你讓剩下的仨孩子還怎麽混。我記得你們家就你1個人有工作吧？要是丟失工作再加上每個月沒了進項，你在家裏還有臉說話嗎？所以說做人一定要看清形勢，以後把咱這個喜歡衝動的脾氣改一改。”

    周文忠幫著老宋整理好頭上的紗布，拍拍他的肩膀，轉身牽著天皇返回自己家。如果老宋明天早晨敢晚1分鍾到場，周文忠立馬就會把他宣揚封建迷信的事舉報到街道辦，順路還會去他廠子裏向宣傳科的同誌說一聲。估計不出2個小時老宋就會被派出所的同誌抓走。

    一夜無話，翌日早晨7點44分。

    周文忠嘴裏含著黨參出現在街道辦大門口，一眼就瞅見老宋和他12歲的兒子正坐在路邊台階上。倆人惺忪的眼神，明顯是已經在這等的快要睡著。

    “走吧，進去說。”

    周文忠把手掌放在老宋胸前，接過他從兜裏掏出來的1張已經發黃的房產證。

    “哦~原來你把小院和房子正好打個顛倒，原先的小院是23.4平方米，房子隻有9.8平方米。過去的門房除了值班，夜裏還得看守工具。”

    “其實老宋你賺大了，我把院子給你算上，你們家房子整體麵積才33.2平方米。一平方米咱們就算5塊錢，攏共也才166塊錢。這點錢怎麽和你的工作崗位比，怎麽和你兒子的名聲比。”

    “老宋你怎麽不說話？要不我去舉報你一下？”

    “別別別去舉舉…”

    周文忠嘿嘿一笑說道：“你看，你結巴的老毛病還挺會挑時候。昨天晚上罵我的時候你是一點也不結巴，打我的時候你也不結巴，現在你賺大的時候倒是結巴起來了。”

    三人走到街道辦大廳門口，周文忠看見門框上的吸鐵石窗紗門簾有些無語。明明是自己發明出來的，結果3個部門加起來才獎勵自己25塊錢。在軋鋼廠裏也是經常有人來找自己，試圖通過自己的關係，安排人進窗紗廠工作。

    “來了？”

    “嗯。”

    挺大的辦公廳隻有曹勝利1個人，見到周文忠和老宋這麽早過來一點也不意外。拉開抽屜拿出事先準備嶄好的新房產證，把舊房產證上的麵積抄寫下來，蓋上公章遞給周文忠。

    “你們倆回去收拾東西吧，中午之前趕緊清理幹淨。”

    見老宋一言不發領著兒子離開，周文忠拉開椅子坐下遞過去煙。

    “你就這麽認了？”

    “那我還能怎麽辦，畢竟人家死了兒子，我也不能跟他計較那麽多。我們院裏的優秀四合院小牌子才掛上沒幾天，總不能再被你們摘下來。晚上東來順我擺一桌。”

    “不去了，手上一堆事。”

    “王建平同誌作陪，他要給你灌輸一下黨校裏的最新指示精神。”

    “嗬嗬。算起來我也挺長時間沒瞅見他了。”

    周文忠站起身把小腿放在椅子上，探出身子指著房產證問道：“95號院的倒座房現在全都歸我名下，所以這個大門口是不是可以挪個位置？我覺得把大門挪到東邊或者西邊胡同裏都挺好。”

    曹勝利搖搖頭說道：“你不是第1個有這種想法的人。可就算是你們全院住戶都沒意見，你也不能把大門口挪位置。咱們街道辦對每1座院子都有存底，會有人時不時的過來檢查，所以大門位置絕對不能挪。”

    “我把我那個小院開個門怎麽樣？現在的院門在東邊，我準備把東邊封起來，在西邊開個口子。每天上下班都從西邊的胡同裏進家，不走四合院大門口。”

    “你想開就開，我們接到舉報會罰你5毛錢。然後你這個門就算徹底打開了，別人要是再舉報，我們不會繼續管這事，但是你不能把東邊的門封上，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吧？”

    “明白，得不償失。對了，你幫我把這2張房產證合成1張。這是原先鄭家、孫家的房子。”

    曹勝利拿起2張房產證檢查一遍問道：“多少出入？”

    “還是原先3間房頭的布局，就是麵積大了那麽一點。現在占地麵積81.27平方米，門前使用麵積44.6平方米，我家裏有尺子，要不咱們去量一下。”

    “好家夥！你差不多直接給翻1倍。”

    “抬抬手給我蓋張吧，算我求求您。晚上我多敬您兩杯！有什麽批評的話，您先在肚子裏打好稿子，晚上留在飯桌上說。就這麽說，就這麽說，您再抽根煙…”

    周文忠把牡丹煙塞進曹勝利嘴裏，再把鋼筆蘸好墨水，最後拿起公章哈口氣放在他手邊。

    “就這一回！”

    “對對對，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哢！”

    周文忠吹幹房產證上的墨水和印泥，衝著曹勝利擺擺手走出辦事大廳。（www.101novel.com）